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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黑色日记本


  滨海夏日多变的天气真的让人厌烦,蔡逸语讨厌雨天,不只是因为会弄炸自己的头发,更是会压抑自己的心情。本来答应许诺下午给她带好吃的回去的,这磨人的天气真是让人心烦意乱,吃完饭的蔡逸语回到卧室发现外面依稀下起了雨,顿时有些倦怠。想了想给许诺发了条晚上回去的消息便开始蒙头睡觉。

  等到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雨还在下,但午后昏黄的阳光燃烧了层层云放出昏黄的光透过窗口几经摧残的罗汉松映入房间,口干舌燥伴随昏睡的头让人完全提不起干劲,稍微休整一下打算在床上看看《经济学原理》,把手伸进书包,手却摸到了自己黑色的羊皮日记本,几经犹豫还是掏了出来。

  “人妄想犯罪的欲望只是会被理性镇压。”

  蔡逸语每次翻开日记的首页,粗狂的字迹便映入她的眼中,显然并不是她写的,但这些粗狂的文字却时刻想将她的思绪拽进记忆的涡旋,回到去年夏天。

  遇见他真的是一件很随机的事情,为什么要用随机这个词,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感觉如果那一天我的行动稍有偏差便会与他错过,而毋庸质疑的便是我的人生轨迹定会与现在大相径庭。

  那天本不是我当班,当班的前夜吃烧烤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上吐下泻,正赶巧我回家的车晚了点,便被老板喊去收货。我便去了,是个小村庄,也就几十口人。

  热辣的太阳毫不吝啬的释放着自己的浓情,但田间的麦子却承受不住他这浓浓的爱意,都低下了自己曾青葱的面容,只甩着自己火红的发梢,诱惑着那挂在天边的情人。

  这伤风害俗的情景简直扎了一旁杨树的眼,不止地发出嘈杂的吱喳声,好像街边碎嘴的婆娘瞅见了那些刚过门小媳妇,总要去指指点点些什么,好像不这么教导一下便凸显不出自己作为过来人丰富的经验。可日子总要去过,但不禁还是会有一些受不了生活的艰辛被压倒在田间,折断了腰。对于这些完全对日子失去希望的麦子也怪不得那一茬茬儿的银光将自己拦腰截断,扔到麻袋中,虽然站着的麦子也会被一同收割。

  与那银光如影相随的是那田间穿梭着的忙碌身影,在这人影憧憧中,只当中一道佝偻的身躯硬是要将旁人的目光扯到自己身上。

  身影归属于一位老人,老人样貌平平唯独腰板隆的很高,像是在他那土色的棉麻衣服里塞进去了一座小山;透过衣服上的纱眼能看到染着深褐色的老人皮肤,如一块铜壁被敷在了上面。铜壁为保护自己身上涂满的油,却不时的被那棉麻蹭掉一块,而铜壁显然不甘被如此戏耍,便是跟他叫上了劲,你蹭掉一块,我便再渗出一滩,这一来一去终是棉麻先支持不住,全身淋漓,不得不败下阵来。

  见我到来,老人停下手里娴熟的动作,寒暄了几句后领我走到树荫下,低下除了焦黄的野草还有一个土黄的箩筐,掀开顶上敷着的薄纱,里面是在襁褓中熟睡的婴儿。伴着婴儿的哭声我检查了货品无误后递给老人一叠钱后便盖上纱布背起箩筐转身离开,成熟的商人不会多问些什么,有些是盗的,大多是穷的,好在如今少了大多,但有些还是在的。

  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置身于阴暗的深巷,只能听到远处的蝉鸣和自己颤抖的呼吸,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孩子,蔡逸语从未想过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富商子弟被人劫持刊登上报的并不少见,但真正发生在自己头上,恐惧感如同深夜梦境中坠落却无法惊醒一般,全身被冷汗打湿。

  远处黑暗中亮起了火光,伴随着的是打火机的声音,火光映在嫌犯脸上,光影参半,求生欲带来的应激反应为蔡逸语争取了思考的时间,让她翻阅脑海的记忆来跟眼前的人比较。

  对面的嫌犯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特意帮助她一般挥手点燃了一旁的烛火,橙色的火焰光芒照在蔡逸语身上让她终于了解了自己的状态,双脚脚腕被用铁丝绑在一起,左脚帆布鞋掉到一边,白色的袜子上沾着黄土,腿上有些火辣的痛,上面全是被拖拽的痕迹,好在身上的衣物没有破损,让她还是有些庆幸,双手被捆在身后靠着的木质桌腿上,尝试抬了抬却纹丝不动,让人怀疑是不是钉在了地上。环视四周墙皮裸露,地上散落着褐色的蜘蛛丝网一副破瓦楼的样子,迟迟不愿注视眼前的男子只是因为记忆与形象结合时的悲哀事实让她难以相信。单透过眼前男人身上黑色的西装依旧能窥视到的壮硕的身躯坐在对面给人一股高墙般的感觉,精心修剪的短寸头让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显得凌厉十分,蔡逸语当然知道对面是谁,却决绝不能相信是他。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而他的确回来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再次见他时已经是多年之后,那时我早已换了工作,出于善心去支援救灾。救济站的小鬼们都聚在一堆,一个个抹着眼泪,一旁的看护人员为他们打来的饭都被踹翻到了一边,唯独那个孩子,眼旁依旧能看到泪痕,眼睛里却放着光,好像有什么使命要他完成。孩子右手死死抓住碗,左手拿着勺,把那些沾着烟尘已经发乌的白饭塞进自己的腮帮子,生生的吞下。也许只有灾难降临时能哭着咽下食物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我不经意间扫到他左手手腕上的黑色梅花,记忆被拉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天,也许是老人隆起的腰板给我印象深刻,也许只是因为那是我们公司的最后一单生意。那朵黑梅花一直印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出于愧疚我想带他走。但我虽然记得他,而他万千却不可能记得我,可不知道为何他却愿意跟我离开。也许是成为孤儿的恐惧逼迫着他,或者只是因为两个寂寞的心可一同取暖。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随意找了一个偏远城镇过活。他本想称我为父亲,但被我制止。我只是个罪人,不配做他的父亲,于是他便叫我老陈,每日我会出去打些散工,而他大多是在家里做一些家务事,只有我出去摆摊的时候跟我出去,帮我叫卖。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但并没有维持多久。十二岁的一天,他翻扯到我曾经的罪证,他痛斥我恶魔的行径,发誓要将我碎尸万段后摔门而走。屋里是安全的,我定要拦住他才行,可我只是一个罪人,没有追回的权利,他走了。

  那时蔡逸语只有十二岁,而爸爸为给姐弟办理开户手续而来到金融街,小时候有些人来疯的蔡逸语与蔡逸辰腼腆的模样很有反差。趁着爸爸跟人攀谈的功夫,本就闲不下的蔡逸语便偷偷溜了出去,当然街上的人大都认识这个著名财团的公主,不认识的也就只有那些没资格参加社交的“穷人”们,倒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四周旁人见到蔡逸语都友善的和她搭话,而有教养的公主当然要礼貌的回上几句。

  那是蔡逸语第一次见他,闲逛的蔡逸语注意到路旁半蹲着一个十二三岁身着奇异的男孩,被汗水浸黄的汗衫,土气的蓝色七分牛仔裤,一双崭新的圆头皮鞋。奇怪的人,这是蔡逸语的第一印象。少年正蹲在地上透过玻璃观察着店里悬挂着的那些跳动的红绿字符。

  “那是什么?”虽然这么问,但蔡逸语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毕竟她们家的公司就挂在上面,这么问只是为了跟这个奇异服装的男生搭话。可眼前的男生显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事毫不理睬。见眼前的人不理自己,蔡逸语便打算欺负他一些,就如往常欺负蔡逸辰一样,于是鬼鬼祟祟的走到一侧一脚踩到男生崭新的圆头皮鞋上。

  “嘶——”突然袭来的痛意把男生从自己的世界拽出来。猛然起身双眼一瞪正准备还击却发现旁边是个矮自己半头的女生,把口水连同疼痛一同吞下,上下颚咬紧而显得音调有些低沉“你干嘛!”

  “我叫你这么半天为什么不理我。”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有些暴躁的反应完全和蔡逸辰被欺负时的样子不同,为了不落下风只好同样凶了回去。

  男孩蹲下身子,用身上的汗衫把鞋子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切,不就是一双破鞋吗。”蔡逸语双手叉腰有些看不上男孩这副斤斤计较的模样“大不了我送你一双罢了。”

  “生活富贵的大小姐永远不会明白劳动的辛苦。”

  “你!”原本想呵斥男孩却发现爸爸已经领着弟弟走到自己身后,只好作罢。

  “你的朋友?”“才不是。”虽说女儿这么回答,但作为父亲还是不免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穿着奇怪的男孩。

  回到家后蔡逸语却时常会想起那个有些奇怪的少年,可能少年奇怪的打扮正戳少女的心,或者只是因为少年的冷言冷语给了这个被宠溺包围长大的女孩新鲜感,总之少年那句贬低意味的富家大小姐让她一直记在心头。好像想证明自己似的,从那之后她便时常在周六日出去,做一些事挣钱的事,比如摆摊,只是自从有了这个习惯,家里就经常会有一些名贵物品变成零钱,这时候大多是王叔负责善后处理。

  这么折腾了一段时间,蔡逸语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不理凡事的大小姐了,就去金融街找哪个男孩理论,再见到男孩的时候他正坐在街边长椅上,手上拿着报纸一旁放着一盒绿豆糕,边吃边看。蔡逸语把报纸从少年手中夺走,接着一把抓过一旁仅剩的两块绿豆糕塞到嘴里。接着少年看着她咳嗽几声后无奈从公文包中拿出水瓶递给了她。

  把卡在喉咙里的绿豆糕吞下,蔡逸语向少年炫耀起了自己的战绩,“我才不是一无是处的大小姐,我去时代天街摆摊,总是能吧东西卖光,这几周赚的钱足够买你好几双鞋了“说这话时,嘴角露出微笑洋溢着欣喜的骄傲。

  少年看着少女揶揄着说“这份报纸给你,”说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报纸“你这么厉害去找个人把它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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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什么难的”说这接过报纸把,并把之前从少年哪里抢的那一份还给了他,之后转身便找到一位正在盯盘的叔叔。

  “叔叔要买一份报纸吗”

  盯盘时被人打扰着实有些不快,加之最近市场一直下跌心情总有些不好,正打算把人哄走,回头却发现是个穿着精致的小姑娘,脑海里快速思考,突然想起来女孩的身份。

  “叔叔买一份报纸吗”蔡逸语继续用可人的声音询问着。

  “哦,这不是蔡总的女儿吗,出来社会实践,报纸多少钱我买了。”

  蔡逸语漏出欣喜的笑容,不知道要多少钱,便回头看看少年。见少年伸出一个手指,蔡逸语回头答道:“一百块!”

  听到这个价格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些抽搐,但最后还是花一百块买了这份报纸,心想就算看看今天的要事罢了,但当男人仔细阅读才发现,直份报纸竟然都不是当天的而是上周的,只能安慰自己卖了个人情给蔡总。

  蔡逸语回到少年身边傲气的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看,很简单吧。”

  少年嘲笑着说:“你能卖出去并不是你多么有天分,只是你正巧是你父亲的女儿罢了”看少女有些不服气“那要不再试一次,你要是赢了我就承认你不是无用的大小姐。”

  “好!”

  听到回应少年把把少女绑着的精致头发解开,对有人这么摆弄自己的头发,蔡逸语略微有些不喜,但还是忍了过去,之后少年给她披上自己掉色的牛仔外头,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顶灰色的贝雷帽戴在少女头上,刚才精致的公主转眼变成了一副小乞丐的模样。之后把刚才自己看的报纸递给少女,“这次要限时,你要是三点还没有卖掉就算是你输了。”现在离三点还剩三十分钟。

  “没问题!”少女自信的回头去熙熙攘攘的大街去寻自己的目标,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人只当自己是空气,甚至会有人嫌她碍事给他推搡到一边,回头去看少年,少年已经开始坐在长椅上看书。蔡逸语越想越不服气,心想定要找上一个人把报纸卖出去。这时正巧又个身材精瘦穿着齐整西装的男人站到蔡逸语身前,注视着这个无助的少女,问到“小朋友,你是找不到家了吗,要不要叔叔帮你“

  蔡逸语顶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本来幻灭的希望又重燃了起来“叔叔你要买报纸么?”说着伸手把报纸递到他面前。

  男人看着报纸神情一愣,原来不是迷路了啊,叔叔对读报没有没有兴趣啊。”

  “啊,叔叔我可以便宜点卖你卖你,刚才有个叔叔买了我一份报纸花了一百块,叔叔你只要给我五十就行了。”

  听着这离谱的价格男子心中满是黑线,但语气还是平和的说:“叔叔不买报纸,但叔叔有个朋友喜欢看报纸,要不叔叔带你去找他。”

  “好呀!”说完正打算跟眼前这个男人走,外套却被从后面拽住,回头看正是少年,“你拦我干什么,我马上就要卖出——”只见少年指着自己的手表,上面已经三点过五分了。“走了。”蔡逸语只好放弃挣扎,跟少年回到长椅旁不甘的承认自己没用的事实。

  这时收盘的钟声响起,少年看着少女神情低落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心中放下心了,但看着她这幅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尝试跟少女讲起来经济原理,却没想到少女竟听的津津有味。“在实际生活中,真正决定价格的不是使用价值而是供求关系。”见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就说道这里吧,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有人接我,这时少年才注意到对面街道上停着辆黑色迈巴赫车,旁边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这时少年才知道是自己担心多余了。

  少女向黑车跑去,“对了,我叫蔡逸语,你叫什么?”跑到一半蔡逸语回头问道,少年愣了一下,犹豫过三还是回答道:“晨洛。”

  之后每一次蔡逸语来金融街都会像捉迷藏一样找他的身影,而每一次找到他时他都会添上一件新衣服,一来二去男孩的服装也显得正规起来。而晨洛也经常会教给蔡逸语一些金融方面的常识,所以说之后蔡逸语能成为商院一姐,主要功臣并不是她显赫的世家,而是凭借着这个混迹金融街的野鸡大师。

  有一次她问晨洛是怎么挣到衣服钱的,晨洛告诉他,街边有些不合规的券商有时候会搞一些游戏,你可以交一定保证金去赌这只股票十分钟以后能不能涨或者跌到一定程度,大多时候他都会赢,当然有些时候券商会耍一些小手段,操盘来控制股票走势来通吃这些贪婪的赌徒们。但蔡逸语发现他真的看的很准,如同双眼连接着未来,每次都能从危险中提前脱身。

  他们的友谊开始于这条充满利益的街道,但也终结于此。

  “十三岁开始在金融街摸爬滚的的我眼中只有利益,和你交好也不过是任务,何必执着于我这样的贱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被暴雨的雷声覆盖,泪水顺着雨水浇灌在地上。

  “我从不这么想,我不这么想……”女生的声音在这暴风雨中显得这么渺小。

  “忘了我吧,我从未想过跟你站在一起,和你作伴只会削弱我的意志。”发红的眼眶燃烧着怒火,“我只想要为自己的目标奋斗,在我的未来没有你的位置。”

  暴风雨伴着两人争吵的声音,回荡在夜空,第二天醒来的蔡逸语回到全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不知道雨下了多久;不知道窗外的罗汉松为什么会被雷劈;不知道隔壁弟弟在玩什么游戏。这些都不重要,她只知道,少了一个能陪伴自己的人。

  没想到还有再见到的一天,我在街上认出了他,或是他在街上认出了我,他递给我一封信,然后便匆匆走了,我想追过去,但却挪不动自己的脚步。

  “老陈,我痛恨你的行径,厌恶你的过去,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恶心,我巴不得将你撕成碎屑,但我发现了,你不过是我恨的寄托,我真正厌恶的是这个唯利是图、金钱至尊的腐朽社会,我决心改变它,却只得找到一条利用金钱力量的崎岖小路,而可笑的是我越走越陷入这肮脏的泥泽,指引我前进的是一只白色的花蝴蝶,而这样绚烂的生命确是诞生于我厌恶的沼泽中,我已经找不到自己了。

  我想我应该做个了断,抛下蝴蝶独自上路,却发现我已经丧失了前进的动力,每一步我都会回首过去的方向,她迷惑了我的心智,让我无法坚定自己,我眼里不再有光,我痛恨这下贱的美丽,却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蝴蝶在我身边伴飞的灿烂时光。

  也许只有彻底的摧毁才能让我重新回归正轨。只希望我为理想玷污生命的行为能得到正确的审判。也希望死亡时的痛苦不要过分磨人。”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

  “因为我要裁决世上的不公,重塑一个完美的国度。”

  他一把夺起桌上的刀,壮硕的身躯让蔡逸语喘不过气,汗水瞬间打湿了身体,上下颚却冷的发颤,人在死亡面前是如此渺小,蔡逸语拼命挣扎渴望能搏得一线生机,晨洛把脚踏在她的脚腕上制住他乱蹬,口中依旧念念有词。

  “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未来必将手握着权利的风帆,贪婪吮吸社会的资源,来丰韵自己神圣的羽翼去庇护家族的荣耀,而折断腰肢祈求神明怜悯的苦痛凡人只得以被烈日燃尽为代价来驱使轮毂带动火车前行。”他在资本中萌发,却痛斥资本的污浊,而此刻他就要降下神圣的审判。

  他将刀猛地向蔡逸语的胸口刺去,死亡将至,蔡逸语原本疯狂挣扎的身体瞬间瘫软了,如同隐喻般房间的烛光随她的生命一同熄灭,黑暗重新笼罩整个房间,随即只有震耳的巨响仿佛要摧毁整个房间。

  片刻后昏暗的房间恢复了死寂,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光亮透过窗上钉着的褐色铁皮洒了进来,天亮了。阳光洒落在蔡逸语的身上,惨白的皮肤如同坠落凡间的天使,浓郁的鲜血味道开始刺痛鼻腔里的细胞。

  晨洛趴在一旁,头底下的一滩血池还在不断充盈,已经沾上蔡逸语的裙边。刀子深深插进桌面或许有五厘米深度,但不会有人再将他拔出来伤害蔡逸语了

  之后蔡逸语从医院醒来,听说最后是蔡逸辰,带着警察找到自己的姐姐。至于事后报告上面写的是:罪犯晨某在蓄意谋杀蔡某时,因突然黑暗导致的视觉丧失未注意脚下异物摔倒后头部磕碰桌角导致的大出血死亡。听弟弟说,所谓异物好像就是自己掉到一旁的帆布鞋。他就这么戏剧性的死了。在之后的病理研究中:“发现晨某的左手手腕已经癌变,扩散到大脑,据此怀疑是否为脑组织压迫引起的行为失常以及平衡性失调。”不过,这种癌症后期就算没有大出血而死也没有多少活头了。

  蔡逸语在一周后出院了,回到旧金融街,这两年金融体系整改这里已经不像记忆里那么繁华,只有零星开着的几家定点银行,和卖体彩的商铺。

  她回到熟悉的长街,记忆中的长椅上坐着位中年男子,也许是见她直直盯着长椅,中年人识趣的离开了位置,两人错身时互相点头示意,蔡逸语又坐到了这熟悉的椅子上,可身子虽然长大了,位置却显得更宽了。歇息片刻打算离去这伤心地方的时候,注意到长椅地下落叶盖着一本黑色的羊皮书,没准是刚才老人拉下的,这本黑色的书好似有魔力般蛊惑人们将它翻开,书皮背面写着下面一段话:

  “矛盾是支撑他内心的唯一稻草,所谓牺牲的大义却也打动不了虔诚信徒的心,他一心求死必将走向终结,当黑色的梅花变成一滩淤泥,只希望离去时会有蝴蝶伴飞。”

  蔡逸语四周环顾寻找中年人的踪迹,但却宛如带走夏日炎热的西伯利亚寒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明只要过了今晚我就能救他,然而今晚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我是个罪人。这是蔡逸语在本上写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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