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头戴十二旒的巨人

　　蒋泉终于闭口不言，转而默默的端起碗筷，扒了两口菜。

　　确实没啥好说的。

　　首先蒋大山口中那些事都是真人真事，有迹可循那种。

　　比如蒋泉刚出生那天，天空祥云蔼蔼，漫布天际，看不到尽头……

　　至于那天到底有没有金光落房头，蒋泉不清楚，但七彩祥云这件事，倒确实是真的，甚至被大越王朝给载入了史书，称天降祥瑞，具体原因并不清楚。

　　要说放在以前，蒋泉还会觉得，所谓自己出生，导致天降祥瑞，所谓梦到万兽俯拜百鸟朝凤，只是自己爹娘编出来哄骗自己的鬼话……

　　直到蒋泉七岁那年，自家爹娘带着自己去庙里拜神，蒋泉亲眼看着那尊玉雕神像朝自己跪了，这才明白，自家爹娘说的都是真的。

　　而类似的诡异现象还不止一次两次。

　　外人或许不清楚这些诡异现象，碰到的往往也只是个例，兴许隔天就忘了，多半也不会朝蒋泉身上去扯。

　　但蒋泉这一家子，见到的可不是个例……而是所有。

　　蒋泉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于蒋大山内心的委屈，却多少也有些理解。

　　这毕竟不是什么小说话本，奇谈诡事，换做是谁，生了这么个儿子，能淡定得下来？

　　都是肉体凡胎，好端端生出个‘妖孽’，换成谁家父母能用正常态度来对待这个孩子？

　　心得多大啊？

　　蒋泉无奈轻叹：“这样也好，先前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老开口呢。”

　　“啥？”蒋大山眨巴眨巴眼。

　　“我是说那几个仙师，”蒋泉说道：“我觉得，他们今天或许会抽空来咱家拜访。”

　　“仙师？拜访？为啥啊？”蒋大山继续眨巴眼，有些不明所以。

　　“咳，怎么说呢……”蒋泉犹豫了一阵：“我当着一位仙师的面，把一只厉鬼给吓破胆了……”

　　蒋泉非常确信，那只厉鬼确实是被自己给吓的。

　　蒋大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别人都是被厉鬼给吓破胆，好家伙，自家儿子正好反过来，把厉鬼的胆给吓破了。

　　要是放到十二年前，谁跟自己说这种事，蒋大山肯定觉得这人在吹牛皮。

　　但这话是自家这个妖孽儿子说的，那……

　　“……你怎么吓的？”

　　蒋泉回忆着不久前的经历：“我也没做啥过分的事，明明就看了它一眼……”

　　蒋大山：“……”

　　“所以你是担心，那些仙师因此盯上你？”蒋大山问道。

　　“不是担心，”蒋泉摇了摇头：“我已经被盯上了。”

　　蒋泉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因为表面上太过尊重蔡奇，以至于爆发矛盾，包括关天南借口为三人检查身体，结果在自己身上花费的时间比其他两人要多出十多秒。

　　“我真不想修仙，”蒋泉轻叹：“但他们肯定会劝你。”

　　“劝我有用？”蒋大山摊了摊手。

　　“不管有没有用，我都得躲一阵了，”蒋泉愁眉苦脸：“真够麻烦的。”

　　“行了，爹知道了，你想怎么做？”蒋大山点点头，沉声道。

　　蒋泉思索了一阵：“爹，咱家在青阳郡城里有宅子吧？”

　　蒋大山想了想：“你说的是哪座宅子？”

　　“哪座最小最不起眼？”蒋泉又问。

　　蒋大山眉头微微皱起：“咱家还有小宅子？”

　　“行吧……”蒋泉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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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时为了追击厉鬼，关天南跑得很快，但回去的话，速度就可以稍微慢一些，因此过了好一阵，关天南才回到那座破落宅院。

　　而小青山寨赶着来看热闹的乡亲父老们，早被刚才那一幕吓得嘴唇哆嗦体如筛糠，因此面对三位炼气期修士护送回家的提议，再没有其他异议。

　　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破落宅院里，只有俞明道还留在这。

　　一方面调息养气，恢复实力，一方面也为了避免后续可能出现的意外，并清除此处残留的怨气。

　　“师兄，解决了，”关天南远远打了声招呼。

　　“到底发生了什么？”俞明道嘴唇泛白，表情凝重。

　　“也没啥，”关天南解释道：“我看厉鬼逃跑，就追了上去，然后一剑把它劈成两截了。”

　　“你？”俞明道宛若看怪物一般看向关天南。

　　关天南眉头一挑：“师兄，我知道，我这人平日里确实不靠谱，但你不能怀疑我的实力吧？”

　　“我没怀疑你，”俞明道沉声道：“除了你，再没有其他人出手？”

　　关天南一愣：“师兄，到底怎么了？”

　　俞明道看向天空：“你知不知道，我刚才通过厉鬼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关天南一言不发，满脸狐疑。

　　俞明道一脸的后怕：“我看到了一片漆黑，像是置身于深渊，那里坐着一位巨人，头戴十二旒的巨人！而那只厉鬼，比起巨人，还不如一粒尘埃……”

　　“士五旒，大夫七旒，诸侯九旒，十二旒……皇帝？”关天南愣住，眉头渐渐皱起。

　　他回忆起，当时斩杀厉鬼之前，厉鬼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扭头就跑，这点，倒是正好与俞明道所描述的相像。

　　“厉鬼会害怕一位皇帝不奇怪，每一位皇帝都有气运加身，宵小不敢近身，但厉鬼的表现未免太夸张了一些……”

　　俞明道沉声道：“这一路上，你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有，”关天南深呼一口气：“正好要跟你说，我遇到三个孩子，其中有一个，早上咱们来的时候，没见过……”

　　关天南说起了先前的遭遇。

　　“首先不可能是蔡奇，”俞明道分析道：“就凭那小子的灵根，也就堪堪能修炼罢了。”

　　“也不会是王晓珑，”关天南点点头：“这小姑娘资质是不错，但不至如此。”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俞明道脸色也愈发严肃：“你说，那个叫蒋泉的小孩子，你查探过他？”

　　“对，”关天南点头。

　　“有什么发现？”俞明道追问。

　　关天南摇头：“会不会是有大能路过？我查探过，那孩子很平常，体内没有灵气，甚至感觉不到灵根的存在……”

　　话音一顿，俞明道与关天南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愣住。

　　俞明道掏了掏耳朵，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刚才说，他没有灵根？”

　　关天南喃喃自语：“对呀，他怎么可能没有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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