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吉他手的内心独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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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晨，马茜莉亚顶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她拍了拍脸，让自己更清醒些，然后坐在床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这两天的各种训练、排练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赶到了一起去，让她压力倍增；也有可能是被斯内普训了一通，心里委屈得要命，她昨天情绪直接崩溃了，哭了很久才睡着。
马茜莉亚愣了会儿神，她本能地想和之前闹别扭时一样，躲着斯内普。但是又鬼使神差地想到斯内普之前和她说的“出现问题时不要逃避”的话，心里有些矛盾。她烦躁地拨了拨头发，站起身不再去想，决定破罐子破摔。
第一节是变形课，马茜莉亚来得比较早，教室里还有很多空座位。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坐到了斯内普旁边。
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眼神有些微妙，他也以为昨天那么一闹，这个姑娘又会自己跑到最后一排坐着。
马茜莉亚默默地将上课要用的书本拿出来，然后像是怕被旁边人打扰一样，假装认真地读书。
斯内普余光扫到女孩尴尬地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他悄悄打量了她一会儿。终于，他在上课前从书包里掏出来了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小瓶子，递给马茜莉亚。
马茜莉亚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短短的几秒钟她的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正当她犹犹豫豫地准备伸手接过小瓶子时，讲台上麦格教授从猫猫一下子变成了人形，“我们开始上课，”她说。
斯内普知道这姑娘正别扭着，也没觉得被冒犯，随意地将小瓶子放到了她的桌子上。马茜莉亚偷偷看了过去，发现瓶子上贴了个标签，上面写着“消肿药剂”，想来是给自己抹眼睛的。
一瞬间，她的心里无比懊恼，一边在埋怨自己拂了人家的好意，一边又在胡思乱想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马茜莉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课本，无意识地在上面画着圈圈。
麦格教授溜达到她旁边，敲了敲她的桌子，女孩一下子回过了神，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别人都在认真记笔记，就她在书上乱涂乱画。
“你听课了吗？”麦格教授严厉地问道。
马茜莉亚咬了咬嘴唇，不敢看她的眼睛，“抱歉教授”她小声嘟囔着道歉。
麦格教授拍拍她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大概只是为了提个醒。
旁边斯内普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抬手将自己记了笔记的课本递过去，“别想不开……”他有些生硬地安慰道。
马茜莉亚感觉自己的眼睛酸得要命，渐渐升起了一层雾，她怯怯地伸手接过了课本。看着那上面写着的很漂亮的花体字，心生一股莫名其妙的敬畏感。
“斯内普可真是个优秀的人，优秀到我不管怎么努力都难以望其项背。”她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会披荆斩棘地向他追去，脚扭伤了跳着也要追，天下着最大的雨扔下伞也要追。如果…我真的追不上他，那我就让他后悔去！”她这样想着，然后使劲儿吸了吸鼻子，恶狠狠地瞪了斯内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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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打响，马茜莉亚像是怕人跑了一样，一把抓住了斯内普的校袍，“谢谢，”她边说着边晃了晃手里的消肿药剂。
斯内普挑了挑眉，“肯说话了？”他戏谑地问道。马茜莉亚垂着眼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快走吧，昨天你不是约了莉莉她们去看你的神奇动物们吗。”斯内普见她这样也没再逗她，平静地说道，边说边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两人刚一走出教室，就看到了莉莉和索斯蒂，索斯蒂眯着眼睛看向马茜莉亚，“欸，你们那屋很热吗？你脸怎么那么红？”说完，她还伸手揉了揉她肉乎乎的脸蛋儿。
“咳，”马茜莉亚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不要像揉面团一样揉我！”她抗议道，然后一把将索斯蒂邪恶的爪子打了下去。索斯蒂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好了，别闹了，”莉莉笑着地看向正闹腾着的两个人，“快走吧，”她劝道。
四人走在草地上，外面刚下过雪，虽然气温有点低，但空气还不错。索斯蒂裹着大羽绒服一蹦一跳地走在最前面，莉莉拉着马茜莉亚的手走在中间，斯内普一个人慢慢悠悠地跟在三个女孩身后。
“莉莉，索斯蒂，”马茜莉亚开口，她对麻瓜界不太了解，她想问问两人麻瓜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将电储存起来，她想在圣诞晚宴上弹电吉他但一直苦于霍格沃茨没有电。
“我想问一下……”
“嘿！丹！”索斯蒂压根就没听到她的话，她看见丹尼尔站在不远处，兴奋地叫他的名字。
丹尼尔听到女孩的声音，转过身来，索斯蒂想都没想直接飞扑过去，丹尼尔伸手抱住了她，女孩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斯内普走上前，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们和好了，”莉莉转头笑嘻嘻地看向斯内普，“但你可能无法想象我们的格兰芬多女孩是如何‘家暴’佩杰先生的。”边说她还边冲斯内普挥了挥拳头。
斯内普的唇角勾起一个小小弧度，“打得好，”他顺着莉莉的话附和道。莉莉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马茜莉亚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她有些失落地低垂着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酸溜溜的。
“走吧，我们也过去，”莉莉拉了拉马茜莉亚的手，又转头告诉了斯内普一声，三人往正在说悄悄话的索斯蒂和丹尼尔那边走去。
“对了，玛莉，你刚刚想说什么？”莉莉问道。
马茜莉亚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然后扯起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摆了摆手“没事……”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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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前一周，城堡就已经被做好了华丽的装饰，走廊挂起了冬青和槲寄生做成的厚厚的饰带，礼堂里摆放着十二棵圣诞树，树上闪耀着金色的星星。
马茜莉亚这几天忙得不见人影，一下课就追着弗立维教授排练，期间还焦头烂额地改了几遍曲谱，不过万幸的是一切都还算顺利。
圣诞晚宴在下午五点开始，作为要表演节目的小演员，她提前两小时就到了。她被排到了第一个上场，此刻正坐在后台化妆间里给吉他调音。
马茜莉亚感觉自己紧张得心脏要从嗓子里面跳出来了，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路过一只纽特，他挥了挥魔杖，将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化妆品摆正。
“很漂亮，”纽特走到马茜莉亚面前，将她挡住了眼睛的头发别到耳后，“别紧张，你需要的东西我全帮你准备好了。”他拍了拍马茜莉亚的肩膀说道。
……
礼堂大厅中，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将四张学院长桌全部撤走，学生们可以打乱学院随便坐。
莉莉带着索斯蒂找到斯内普，三人坐到离演出台最近的位置，两个女生兴奋地聊着天，斯内普则百无聊赖地用叉子叉着盘子里的水果。
一位格兰芬多的主持人给自己施了一个声音洪亮咒，然后拿着一个冰淇淋甜筒做话筒。他本想絮絮叨叨地发表一些自己对圣诞节的感慨，但是被底下的学生催着想看节目，主持人无奈，只能对着冰淇淋大喊：
“那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赫奇帕奇学院四年级生，马茜莉亚·斯卡曼德小姐，为我们带来歌曲《lovestory》”
话音刚落，礼堂的灯一下子全部熄灭了，许多不明所以的学生在惊讶地低低交谈，灯光再次亮起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舞台上。
舞台较下方飘着一层薄薄的烟雾，这是女孩为了模仿麻瓜们的舞台烟雾而特意给自己施的云雾飘渺。马茜莉亚化了妆，她穿着一身亮面的红色吊带裙，走到舞台的正中央，棕褐色的头发被烫了几个大卷，整个人显得成熟了许多。
她手里抱着一把电吉他，吉他连着音箱，音箱被很好地藏到了身后的云雾中。这是马茜莉亚专门让纽特帮她从麻瓜界买的能用储蓄电池的音箱，并且，纽特专门给她的舞台设了一道保护咒，这能让霍格沃茨的磁场在短时间内不会干扰到保护咒下电力的使用。
身后古怪姐妹的伴奏响起，马茜莉亚微笑着，一下一下地数着节拍，终于她紧张地轻轻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开口唱道：
“wewerebothyoungwhenifirstsawyou，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都很年轻，
iclosemyeyesandtheflashbackstarts，
我闭上眼睛那一幕又闪现了，
i''mstandingthere，
我站在那里，”
她的声音虽然算不上甜美，但是非常清亮，吐字很清楚，是那种令人舒服的唱腔。第一句一唱完，底下的学生们纷纷鼓起了掌。
“onabalconyinsummerair，
在一个阳台上乘凉，
seethelightsseethepartytheballgowns，
看着灯光，看着舞会和礼服，
seeyoumakeyourwaythroughthecrowd，
我看见你穿过拥挤的人群，
andsayhello，
向我打招呼问好，
littledidiknow，
而我还不知道。”
舞台要比观众席高一些，她站在上面能很清楚地看到观众们在干嘛。她看到莉莉和索斯蒂在顺着歌曲的节奏向她挥手，她还看到斯内普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正认真地看着她的表演。
马茜莉亚忽然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她的小脸有些发热，她不敢细想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顺着音乐将目光放到自己的吉他上。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弹出一个好听的泛音，她一边给自己伴奏一边唱道：
“thatyouwereromeoyouwerethrowingpebbles，
原来你就是罗密欧，你冲我扔小石子，
andmydaddysaidstayawayfromjuliet，
我爸爸说：离朱丽叶远点，
andiwascryingonthestaircase，
我在楼梯上哭泣，
beggingyoupleasedon''tgo，
求你别离开，”
马茜莉亚弹吉他的手指忽然加快了速度，右手轮扫出几个和弦，与此同时演唱进入到了副歌部分，她轻松的提高了声调：
“andisaid，
我说，
robealone，
罗密欧，带我去一个我们可以独处的地方，
i''llbewaitingallthere''slefttodoisrun，
我一直等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这里，
you''llbetheprinceandi''llbetheprincess，
你会成为王子，我会成为公主，
it''salovestory，
这是个爱情故事，
babyjustsayyes，
亲爱的，只需答应我。”
第一小段唱完，马茜莉亚将眼神完全放到斯内普的身上，她看见斯内普在为她鼓掌了，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眼睛里却渐渐蒙上了雾气。
马茜莉亚和弗立维教授在重新编曲时商量过，她打算将第二段的演唱删掉，在中间加上吉他的间奏solo。
她透着眼泪，模糊地盯着斯内普的方向，脸上挂着笑容，指间弹着烂熟于心的谱子。电吉他独有的金属感的声音，为这首原本甜甜的歌曲加了些摇滚的意思。但马茜莉亚并没有像一些吉他手那样，在舞台上又蹦又跳地释放自己，她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用脚踩着拍子，熟练地弹琴。
终于间奏弹完，她轻轻松开手中的琴弦，将刚刚的情绪收敛干净，开始演唱：
“igottiredofwaiting，
我厌倦了等待，
wonderingifyouwereeveringaround，
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
myfaithinyouwasfading，
我对你的信任开始消失，
whenis□□oftown，
当我在郊外遇见你，”
好吧，马茜莉亚需要承认，即使她再怎么压制，刚刚唱歌时还是带出来一点点哭腔。“唉，真讨厌，练了这么久的歌一下子不完美了，”她这样想着。
“andisaid，
我说，
romeosaveme，
罗密欧，救救我，
i''vebeenfeelingsoalone，
我感觉多么的孤单，
ikeepwaitingforyoubutyounevere，
我一直在等待，但你从没来过，
isthisinmyhead，
这一直在我脑海里，
idon''tknowwhattothink，
我不知道如何去思考，
heknelttothegroundandpulledoutaring，
他跪在地上，并掏出一枚戒指，
andsaid，
并说，
marrymejulietyou''llneverhavetobealone，
朱丽叶嫁给我，你再也不会孤单，
iloveyouandthat''sallireallyknow，
我爱你，那是我非常确信的，
italkedtoyourdad，
我已经和你爸爸谈过，
gopickoutawhitedress，
去挑选一件婚纱，
it''salovestory，
这是个爱情故事，
babyjustsayyes，
亲爱的，只需答应我。”
脸上凉凉的，是刚刚的眼泪滑落到脸颊上的感觉，不过马茜莉亚并没有在意，因为这样她就能更加清楚地看到斯内普了。
她和斯内普的目光对视上，她看见了斯内普唇角微微勾起的那个弧度，他是在对她笑吗？马茜莉亚开心的问自己。
她马茜莉亚从来都是个极其敏感，及其容易自卑的人，但她在两件事上有绝对的自信，一个是照顾她的神奇动物们，另一个是弹吉他。或许这也是唯二两个她比斯内普强的地方？
马茜莉亚觉得她就像是一团被浸在蜂蜜里的柠檬果肉，它在用汁液一滴一滴地融化糖霜的味道。每每见到斯内普她的内心深处都会掀起一阵波涛汹涌的暗恋，但暗恋就也只是暗恋，她怎么敢说出来呢？她怎么能说出来呢？她的那种别扭的酸和自信的甜，结结实实地被一张大网包围住，她一边在里面发酵，一边疯狂地像心动的人挣扎着。【注】
马茜莉亚释然地将嗓子里的呜咽一口咽下，温温柔柔地唱出最后一句：
“''causewewerebothyoungwhenifirstsawyou，
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们都很年轻。”
一首歌唱完，观众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马茜莉亚站在舞台上直直地和斯内普对视着，然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注：该句为up主鹦鹉梨文案改编。
以下为原句：一团拥挤的柠檬果肉，再用汁液一滴一滴融化糖霜时的味道，如同在具象化一场在你心里的膨胀，但在见到对方时干瘪的，永葆青春但无法生长的暗恋，她里面那种别扭的酸和自信的甜被一张有韧劲的薄荷叶卷起横切面泄露出来的果馅像是动心的人在挣扎着想：“这块就是不甜的，强扭的瓜，是在配合我的口味吧，可是我不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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