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旧梦重现

夜色朦胧，重云遮住月光。

        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而此刻路知瑶满脸痛苦之色，黛眉紧皱，面色发白，细汗从额间泌出，娇嫩的唇中似在吐露什么，像是求救。

        梦中。

        路知瑶在汴凉北地的荒原上拼了命的赤足跑着，大雪覆盖在这了无生机的土地上，印印足迹。

        而女孩身上并不单薄，盘金彩绣的绫子袄，外有鸠羽色斗篷，很暖很厚实；

        可独独满脸惊恐之色，骤然，一白刃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路知瑶，路知瑶……”女孩惊坐而起，还未从刚刚的噩梦中脱离出来，魂不守舍，奇怪，这个梦不是第一次了，可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真实？

        一旁的罗朴箫端来一盏水放到女孩手上，水早就凉了，但却可以抚平一下刚刚波动的心。

        “又和之前一样。”不是疑问，是肯定，罗朴箫看着路知瑶，淡淡道。

        路知瑶灌了大口后点了点头，接过罗朴箫手中的药丸，吞下。

        两人心照不宣，仿佛对今天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

        “我好多了，已经很晚了，回去吧，谢谢。”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丝血色，音腔还有些颤抖。

        “好，早点睡。”

        “你也是。”

        待罗朴箫离开后，路知瑶缓缓地躺了下去，眼神木然的望着上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在药丸的作用下，路知瑶昏昏沉沉再次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

        “小姐，小姐！”屋外喧闹，扰了一袭清梦。

        路知瑶双眼稀松，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却见兰果冒冒失失推开门闯了进来。

        “阿果……”一顿好觉被打破，女孩语音中带了些许不满，小侍女有些汗颜，但想起那件更重要的事，便将准备好的衣物送到路知瑶面前。

        “小姐，先忘了我扰梦这一茬吧，圣上召见。”兴许是刚醒，意识还未清醒，女孩丢下一句话又躺了下去。

        “别打扰我睡觉，好困，找个理由回了吧。”

        空气凝固一秒、两秒、三秒……

        刚躺下的路知瑶起身坐起，未施粉黛的玉颊流露出些些震惊。

        将兰果手中的衣物拿了过来，便开始换衣；待穿着的差不多，正准备让兰果替自己找些小饰品时，却见小姑娘在一旁偷笑。

        “笑什么，哪里弄错了嘛？”

        小动作被发现，兰果打算和盘托出，语气悄悄安抚道。

        “其实，不用这么急的，小姐，下午才去呢。”

        听到这话，路知瑶原地石化。

        “那为何这般早叫醒我？”

        “老爷说，不这样小姐是不会醒的。”

        “你便什么都听他的了？”

        “可我也不能不听啊……”

        可是……好像挺有道理；算了，一来二去折腾，睡意也没了，起吧。

        而后路知瑶洗漱完毕后，找到母亲，央着阿母做南瓜玉莲粥，美滋滋的吃了两碗，被笑着说是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

        “在娘这里，我还克制什么嘛～”

        上午无事，路知瑶喊着淮也去码头溜达，顺便讨些新鲜玩意儿。

        路侯府书房。

        “老爷，圣上为何今儿召知瑶，这才昨儿回来啊。”

        路母在书案旁静静的磨着砚，但心中疑惑，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男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此刻已全然没了练字的心情，抬头看向了门口，眼底晦暗不明。

        “阿瑶即将及笄的消息满城皆知，路家手握兵权，砚儿不也早就……”路骁尧顿了顿，继续说道。

        “阿瑶也不例外，在汴凉待了五年，圣上如今的用意，昭然若揭。”

        其实想到什么，路骁尧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可即使这样，我们与祁家还有婚约，总不能……”

        宋岚嫣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路骁尧打断。

        “他是圣上。”

        是，圣旨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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