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阴了
徐响那边好不容易把花木兰给劝下来,换种方式她灌输了一个名词:召唤。
他是伟大的星际召唤师,花木兰就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位古人,他现在是把对方召唤过来了,所以对方所处的时空,已经不是原来的北魏,而是现在的旧星。
对此,花木兰也是消化了一段时间(发呆),直到后面见到了陈鱼,才从那种极致的沉默中活了回来。
“他甚美!”花木兰的惊讶溢于言表。
她是能看到陈鱼的,这或许因为二者都是处于历史长河中的人,并不存在视觉隔离。
“世上居然有这样美貌的男子?”毕竟是常年处于和游牧民族交壤的边界,风沙遍布还真难出什么没人,陈鱼对于徐响来说都相当好看,又何况花木兰了。
第一眼她甚至怀疑那是女子,不,整个村落连女子都没能比得过陈鱼的。
陈鱼习惯性的低下头,他并非不知道自己很美,实际上在当初活着的日子里,他几乎日日里都能听见这样的惊呼。
直到入了宫,他才知道这张脸给他带来的并不该是骄傲亦或自豪,而是莫须有的几多烦恼。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讨厌这张脸,甚至有想过要划破它,这样才不会致使事情向着不可违的方向逆转……但好在,在那之前,他离开了。
陈鱼长长的睫毛下,映出一片阴影。
不太高兴的样子……徐响伸手搭在陈鱼肩上,拍了拍他。
“小孩脸皮薄,经不得夸。”他打着哈哈,“后来的小孩都吃的好,白胖着,看着就好看些。”
花木兰怔然:“那挺好。”
吃得起饭,已经是天下最幸福的事了。
再一看徐响,果然也是白胖着,虽说没有陈鱼那么令人惊艳,但……眉眼带笑,又清明干净,也还不错。
花木兰喜欢美人,可也更喜欢胖乎乎的人,后者说明吃的好,这才看的顺眼。
一人一灵被邀请坐进花木兰的屋子里。
别说,这和孟浩然朋友的茅草屋不一样,里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真就是一个闺阁姑娘的摆设。
除去织布机占了一些位置,其他的床帘、梳妆台等一个不少。
梳妆台上还立着一面铜镜。
徐响凑过去看,只音乐能见到自己一张小胖脸,连五官都看不太清晰。
他忍不住笑起来,合着这铜镜比他以前去博物馆见到的那些还模糊,那摆个这东西放着,还不如端盆水来照着看。
“所以我真的替父亲去了军队……”花木兰落座后,表情十分奇怪。
她有些紧张又十分向往。
实际上昨夜叹息只是起了这样一个念头,没想到竟然真的去了。
很奇异,却又不是太意外。
“那后来呢?”她忍不住追问道。
陈鱼也坐在旁边托着腮听。
“后来……你确定要听吗?”徐响迟疑:“我毕竟只是在讲你未来的故事,让你提前知道了这些,会不会造成对一些事情的改变?”
比如知道了自己会上阵杀敌当上领队,知道了能完好如初回到家中,万一有机会回去了,她替父从军后,知道自己不会死就第一个冲上去,那……她岂不是直接阵亡了?
徐响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他这个时候已经非常怀疑了,系统具现出来的诗句倒还好,具现出来的人物……怎么看都像是真的从历史中生生抠出来的,然后对方回去,还能过回历史长河中生活的样子。
很难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可也只有这种解释。
又或者是系统将花木兰原本去世后散掉的灵魂收集起来,又重塑成了对方,可怎么又能保证让这段灵魂也回到替父从军之前的记忆呢?
对比起这样浩大的工程,显然还是从历史长河中直接捞人来的省力。
“不会的。”花木兰挑眉,厚唇凤目的样貌并不算好看,可她目光沉稳,大气豪爽,令人很难不心生好感:“如果是未来决定的事情,那不论结果如何,在经历一次,我都会做同样的决定。”
徐响懂,换句话说,就是倔。
那行。
徐响点头,看了一眼天色,原本是早上,现在已经接近正午,他摆手向井口的方向,“远来是客,边吃边说吧。”
花木兰一路穿行过满是布料的木架,织布声已停,但桑树之上有着蚕叫,蚕冲在框中吐丝,那些已经织成布料的蚕丝被框进木框中,在风中铮铮作响,金银二色的纹绣,绿竹与花叶的纹饰,都是她所见所闻中从未有过的珍奇之物。
到了雪地井边,花木兰更是对一地两季的奇景赞不绝口。
徐响笑了笑,手掌轻拍茶桌说:“无数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
这句诗,徐响曾经念过,是苏东坡的打油诗,那个时候他震惊值不足,才无法兑换。
现在算是可以实现竹笋猪肉自由了,甚至于为了给这雪地景观添点色彩,他还加上了前两句。
天上,毛笔字顿现:
【无数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当前诗句具现进度:15000/150000)】
几秒后,毛笔字变为魔气,化成一道乌光堆积在茶桌上。
顿时茶桌上出现了一盘热腾腾的菜:竹笋焖腊肉。
嫩笋冒着油光,与炒制成近乎腊肉状态的猪肉合在一起,解馋又解腻。
不是说喝过了孟浩然朋友的鸡汤,就不想吃苏东坡的竹笋炒肉了,两者都是徐响的心头爱,不分彼此的。
于是时隔两月,徐响终于吃上了苏东坡的东坡肉。
花木兰:“……”
她眼睁睁的看着雪地中有一根接一根的青竹拔地而起,终于认同了徐响“召唤师”的身份,想不到对方居然还真有些不同凡响。
这放在她北魏,都可以给个大官的位置了,毕竟从能力这方面来说,他可以凭空造物本身就很可怕。
“请。”徐响客气了一声,犹豫着想要不再加俩菜,那边花木兰尝了一口竹笋焖猪肉后,双目一亮,等徐响再回过神来,就发现对方已经风卷残云般吃干净了。
徐响:“………………”
这么快!
徐响震惊,人果然还是能装大方,该抠还是得抠一些。
感觉……他还是得尽快把木兰姐送走。
某种危机感在花木兰足足吃掉一整盘竹笋焖猪肉后,达到了极致。
“我试一下,给你送回去吧。”徐响幽幽的说。
吃完苏东坡最爱的一道菜后,花木兰正在含蓄的用手绢擦嘴,听到徐响的话,她目光忽然明亮起来:“我可以回去吗?”
徐响深吸口气:“不确定,先尝试一下。”
他的震惊值一直在掉,几乎每一分钟,就要掉个一百点,消耗与收入几乎快要持平。
这样下去,再过几天等到他视频热度降低,震惊值增长速度变慢到被消耗空了,说不定花木兰就被送走了,也可能只是永远消失。
这是最坏的结果。
在此之前,他还可以先问一下系统。
虽然系统不像有思维的,可至少也还是个智能的,通过之前的多次试验,他发现只要掌握了跟智能机器对话的精髓,还是能问出东西的。
“系统,诗句具现出来的历史人物,还可以送回去吗?”
天上,无动静。
系统一向是闻声起字的,智能分析不了的问题,都不会给回复。
这一点倒是不会影响到徐响的日常生活,不然对别人说一句话,系统突然给了反应,那就乱套了。
徐响想了下,改变了说辞:“系统,什么样的诗句具现出来会不停消耗震惊值?”
这一次,天上出现了毛笔字:
【诗句中含有历史人物姓名,或具现出某种历史事件的当前场景,会不断消耗震惊值】
徐响:“!!!”
“系统,可以自动开始或停止这种额外的震惊值消耗吗?”徐响提议:“要不再弄个和震惊值一样的小方框,放在左下角。”
【……】
天上乌光进度条在旋转。
就在徐响以为系统又要死机的时候,它的进度条居然转好了。
而同一时刻,左下角的震惊值底下,又增加了一个方框:
【震惊值:151000(-1000)】
【庄园繁荣度:13(+1)(已增加庄园主一年零二个月生命天数)(点此查看详情)】
【当前可延展性诗句具现:花木兰(开始/停止)】
豁!
可以选择开始或停止了?也就是说,只要他点一下停止,震惊值就会不再消耗,而花木兰将从这座庄园内消失。
至于庄园繁荣度,莫名其妙又增加了1点,徐响下意识点开看了眼:
【庄园繁荣度:13(+1)(已增加庄园主一年零二个月生命天数)(点此查看详情)】
草地:1
茅草屋:1
雪地景观:1
布场:10
花木兰:1
原来历史人物的存在也会增加庄园繁荣度,不过一旦花木兰消失,这增加的一点震惊值又会减回去,再次变成13。
其实用处不大。
他抬起手,准备点在“停止”的选项。
可是……花木兰的消失,是被传送回到历史长河中,还是直接消失掉呢?
徐响沉默了,他又觉得更偏向于后者。
如果花木兰只是一段历史人物的记忆,他不会这么难抉择,可就在短短的一个上午,他发现对方与活生生的人没有区别,也会有喜怒哀乐,会震惊于长相漂亮的小鱼,也会贪吃。
这是比文字,比历史记载更加真实的一个人物。
“你觉得,这座庄园怎么样?”他还是放下手,坐正了身体,看向花木兰。
这个历史中的女英雄,如今还是个为父担忧的小女孩。
她出身于小村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当即惊叹道:“甚美!”
她用了形容陈鱼的词汇。
足可见庄园给她的震惊,不比陈鱼的美貌给她带来的冲击差。
“喜欢就留下吧。”徐响不经意的说,“庄园里只有陈鱼和我,可能会无聊些,不过外面的世界,你也可以去看一看,隔壁有个老头,嘴硬心善,山下还有座村庄,里面的小孩子很可爱,这里……也没有战乱。”
花木兰听得痴了,“徐先生,不瞒你说,我做梦都想生活在这种地方。”
徐响:“那……”
花木兰:“但我得回家。”
她低声说:“这里太好了,如果……死后能来到这样的地方,一定不枉此生,但今日我还想回去的,军队正在征兵,家中只有我父亲一人适龄,可整个家里,尚有母亲与弟弟,父亲一走,这个家也要支离破碎了。”
“你也说过,我将来的命运是替父从军,携满甲荣光归来,这段历史上……又怎么能少了我呢?”
这一刻,她熠熠生辉。
徐响:“如果回不去了,离开或许就是消失,你也愿意吗?”
花木兰眨眨眼:“我读书不多,但听过一句话: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唔止也。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唔往也。”
这是孔子的话,出自他弟子为其整理出的语录。
孔子是春秋战国人物,北魏则是在其后,花木兰听说过并不奇怪。
这话的意思是:好比堆土成山,只要再加一筐土就成山了,如果不做下去,这是自己停止的。又好比在平地上堆土成山,纵是刚刚倒下一筐土,如果决心努力前进,还是要自己坚持。
这是用来告诫人要坚持不懈的做一件事的道理,放在这里其实不太恰当。
可徐响明白了花木兰的意思,她是在说,至少……她努力了,不会有遗憾。
“行。”徐响点头:“下次有机会,再见。”
花木兰笑了。
点了停止之后,花木兰消失在原地,左下角那一栏花木兰的名字也灰了下去,就像在现代时期人的豆豆头像下线就灰掉了一样,色彩不再。
有关花木兰的视频传播在网上,评论里炸翻了天——
“历史上根本没有北魏这个朝代,徐响在编造历史!”
“什么替父从军,小说都没你能编,你怎么不去写世界名著?”
“这个演花木兰的演员还行,长相一般,可演技太出彩了,那种年代距离感拉的特别到位。”
“原来北魏有一个这么英勇的女性将军,替父从军,可太酷了!”
“不要信根本没有这段历史!”
“徐响滚出史学圈!误人子弟!”
毕竟花木兰的出现太新奇了,这个视频在各大网站平台传播,尤其是她一身布衣,穿行在无数匹绚丽的布料之中时,那样迷茫的神色,就好像真的从历史长河中刚走出来的古人。
更何况,这花木兰随口一句文绉绉的话,大家根本没听懂,最后还是徐响给出的解释。
原来在以前,一个字能代表那么多意思,这就是古文字的魅力吗?
对于文学生而言,这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对于史学生来说,徐响就跟拿鞭炮炸了他们脚下的屎一样,被恶心到反胃。
对于严谨尊重历史的人来讲,编造、篡改历史,甚至随意添加名人的,都是历史的破坏者!
徐响这种,随意编造了,还发到网上传播的,更是十恶不赦!
他们一个个把证据贴在网上,组团去徐响的主页漫骂,联名递给自己的导师查看这段虚假的历史人物视频,穷纠纠气昂昂,已经进入了打满激素的备战状态。
可第二天,就在旧星的一个普通的个人主页上。
有人发了动态。
普普通通的主页,关注人仅有几百个,却大多都是出了名的历史学者,其中不乏有新星来的高官人士,也都在其中。
这是……文乐!
日前刚在徐响这边喝了鸡汤,饮过茶的老文。
原本文乐的学生也不买徐响的的账,什么见鬼的召唤,那分明就是请的演员!
再加上没有人听说过北魏这个朝代,更是觉得徐响在捏造历史,于是就火速把视频传给了自己老师文乐,希望能得到足够的证据,来彻底打翻徐响纂改历史的侥幸心理。
可谁知……视频发过去,老师也收到了,回复却久久没了音讯。
甚至于白等到了第二天,文乐的学生愕然的发现,自己老师似乎并不是在气愤的驳斥花木兰的虚假,而是……似乎在辩驳,北魏这个朝代存在的真实性。
原来文乐看了视频后,连夜查阅起来,他记得年轻时在几个无法保存的遗迹中,见到过北魏的字眼。
其中有仅剩一角器具的文字中更是清晰记录有“北魏拓跋宏”,只不过对于“北魏”这一词所知太少,有没有详细的资料记载,才被尘封一角。
可尘封了……不代表它不存在。
众所周知徐响是从小生活在新星的,包括他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都在新星人眼皮子底下。
他之前更是和自己那些已逝去的老友、包括自己都毫无交集的,唯有“全鸡宴”那天俩人见过一面。
文乐也确信自己只字未提过北魏。
再加上徐响不是做研究的,他不认识旧星那一批史学研究者,而新星上包括考古学家也完全不知道北魏这个词,所以徐响,也绝不可能提前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过北魏这个词。
这是一个闭环。
所以,文乐觉得,大概率这个花木兰的人物,是曾真实存在的,说不好徐响的庄园里,有一些关于北魏花木兰的记载,才让他塑造出了这么个形象的演员,来为大家演绎一段跨时空的对话。
那高高的发髻,健壮的体魄,再加上含蓄又爽快的矛盾行为艺术,都十分有年代感。
就文乐看来,徐响这样的塑造是成功的。
这比他出去做任何关于历史方面的讲坛要有用的多,几乎一经出现就深入人心,让大家觉得:哦,原来这就是北魏的一位名叫花木兰的女子形象!
甚至于这个女子还有着不同于当时年代的特色,她替父从军,获得了一军之将的席位。
让文乐看完都叹为观止。
这样风华绝代的女性角色重现于世,令他激动且珍视。
不过,就算花木兰不是真的北魏人物,“北魏”这个朝代,他也很难去否认其存在!
毕竟在以前,他连“北魏拓跋宏”这五个字组合在一起都不明白其意,最多会认为是个地名加人名,可谁又会把自己的名字,去刻在金银器具上呢?
但现在看来,如果换成朝代和国君名字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朝代的支柱,是精神象征,自然顺理成章的能被刻在器具之上,甚至供奉起来。
考古的人都知道,历史遗留下来的不一定是最珍贵的,却绝对是曾在历史长河中出现最泛滥的。
单独一个人的名字,想流传下来是很难的,但如果是朝代和国君的名字,能最大程度的保存一点。
以此为据,文乐转发了徐响的个人动态,并洋洋洒洒写下了自己对于北魏花木兰这个人物的思考。
从朝代、时代感,包括演技方面,语气中都极为推崇。
这与当时一边倒的喊徐响退出历史圈的话语截然相悖,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网友议论纷纷:
“文老居然力挺他,难道花木兰是真实存在的?”
“这文老又是什么人,突然热度最高的时候出来……不是来蹭热度的吧?”
“我呸!文老会蹭热度?那是真正的史学大家!”
“文老都出来了,说明北魏是个朝代没错了,那徐响也没说错任何东西了,完全就是网友在抹黑人家。”
“别把无知当乐趣,历史上就是有北魏这么个朝代,建议你们平时少上网,多读书!”
文老一出,谁与争锋。
这一次,徐响依靠花木兰的视频,是真正的冲出了个人主页和娱乐圈,正式往大众的视线中进军。
短短一日之间。
【震惊值:450000】
徐响也不耽搁,大气的又弄出了几颗蛋出来,放在庄园养着,等着小鹅破壳之后,与之前的鹅进行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不过……在这天之后,他的庄园,也进入了更多人的视线。
就比如:考古队。
—
崎岖的山路口。
“让一让,都散开点!”
“你们找小徐先生,大家都不拦着,可怎么听那鹰钩鼻的意思,是要征收人家徐先生的庄园呢?”
“可不兴这么干,你们没这种权利!”
有个村民上来,把老周和徐响都叫下了山,就看到村民拦着路口,不让两辆装甲车上山这一幕。
“我们是达硕考古队,徐响的庄园里现被怀疑有文物史记资料出土……”车里有人说了一堆话。
徐响听明白了,这是要进他庄园驻地考古的意思。
只是听上去冠冕堂皇了一点,说是文物保护工作,实际上就是来监督他这边,如果真的出土了什么文物,找到了什么遗迹,甚至于假如还有另外的鹅蛋,那基本就要被摸走了。
老周也听出来了,在背后嘀咕了一句:“达硕,老文提过一嘴,他们这个考古队是新星驻扎过来的,特别不要脸!”
村民也犹犹豫豫的拦在前面,不让装甲车进入。
“小徐先生说句话,不让进咱们就拦着,私闯别人庄园本来就是违法的,打着考古的名义也不行!”村长看的可比其他村民清楚,人家小徐先生是有大能力的人,说来瀑布就来,说井水满就满。
要说小徐先生的庄园里藏了什么,村长还真不觉得。
这座庄园前后换了多少代主人了,就小徐先生在之前没几年那会儿,还有个小男孩在这住过一阵子,之前也有老有少的,难道都没发现庄园里有久远的遗迹,就小徐先生发现了?
说白了,有什么样的主人,就塑造什么样的庄园。
这是人家小徐先生的本事,你来偷来抢的,都没用。
“还有你们,别忘了谁给咱灌满的井水。”回头提醒了一句。
后头蔫了吧唧的村民顿时就清醒了,也对,小徐先生庄园里有没有遗迹另说,可人家的本事是真的强,还对整个村子有井水之恩,人不能忘本。
村长话一出,凝聚了村民的中心力,那人口围栏顿时又多了一层,连小孩子都加入了。
“小同志,”车内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娃娃脸,眼睛挺大的小伙子,长相看起来比其他人顺眼许多,显然一向是交际能手。
他猫着头带笑:“你也知道这年头找到个遗迹不容易,多少历史都淹没了,我们也是抱着保护历史的想法来的,真有遗迹我们也不拿走,就拷贝一份留作备案,防止后代考古的时候连个参考都没有。”
“……但我这真没有。”徐响无语。
道理大家应该都是懂的,他庄园里真有点啥,原来的庄园主都拿出来了,何必等到他?
他最多就是比别人多有了个系统,可也是拿不出来的东西。
实际上真让他上交系统,其实也无所谓。
就是现在是旧星上的东西,也就是地球上的东西,给这些人说不好就都带去新星了,那能行吗?
中华上下五千年文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落叶归根!
多少人周游列国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家乡?
那这些古物也一样,甚至于花木兰这样的古人,你让她去新星,她都能郁闷死。
旧星好歹还能找出点熟悉的东西,到了新星是一点熟悉感都没了,那种隔阂十几年来徐响已经深刻的体会过了。
都不如他在旧星生活一天来的轻松。
“小齐,说那么多话干嘛,排查令给他看!”车里有个鹰钩鼻青年说。
他夹克衣兜里掏出一张烫金的证,转头冷眼看向徐响:“这两个月内旧星新出的排查令,就是专门针对这些不配合的同志,大家都是为了旧星的繁荣做贡献,不要因为一己私欲,来破坏的公共调查。”
他出自新星,当然也认识徐响,对方原先是战神徐家的小少爷,风光无限,可如今落魄到只能回到旧星的一座破烂庄园里,居然还敢站出来阻挠他办公。
要对方还是原来的身份,他不会这样说,但现在对方就是一个普通人,难道徐家还能站出来替他说话吗?
不过……他话音一落,徐响那边还没反应,村民却先炸了。
毕竟徐响现在身份是普通人,即使他能造瀑布、能使泉水涨满,本身也是个和大家一样的普通公民。
突然被陌生的考古人员找上门来,上来就拿着排查令要进屋搜查,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了。
“排查令是啥?”
“有排查令可以私闯民宅了吗,怎么一边说保护群众个人隐私,一边又让这些人去搜查家里?”
“哎这怎么办,是不是就不能往家里藏私房钱了……”
“这种情况可以打报警电话不?”
“新星过来的考古队也太霸道了……还是前两天的文老好,对待人都是一个样很温和,特别有涵养的感觉。”
村民七嘴八舌,吵得车里鹰钩鼻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些村民戏太多了,谁要查你们那点私房钱!
后方,老周神色不对。
徐响看他一眼,好奇:“那排查令是什么?”
“不该啊……”老周也纳闷:“他们怎么会有排查令,那都不是查什么历史文物的!”
徐响:“……”
“不过有这东西,你确实拦不了”老周叹气:“先别跟他们硬碰,我回头打几个电话问问。”
“行。”徐响也不在意。
他庄园破烂成那个样,除了已经有的,其他都没了。
至于那几颗鹅蛋,徐响对着空气挥挥手,让陈鱼先去转移到老周家里。
这就又过去了半天。
庄园这一次人就多了。
徐响闲闲的站在原地,看着考古队忙活,问道:“你们在这住多久?”
“只是暂时驻扎,等到拷贝完遗迹就会离开的。”娃娃脸年轻人抬头回话。
这娃娃脸应该是考古队里最好说话的那个,徐响也挺愿意跟他说点啥。
至于另外一个同样较其他人年轻些的青年鹰钩鼻,徐响就不想搭理。
这样想着,徐响对娃娃脸犹豫道:“我还是不建议你们在庄园里过夜,不是我个人不情愿,主要是这个庄园他确实有点不适宜外人居住。”
娃娃脸一愣,笑了:“没事儿,你也太小瞧我们了,这些年上星空下地血,什么地方都去过,不至于住个庄园都不适宜。”
“那行。”徐响点头,那就别怪他了。
老周刚打电话问了,这一批考古队都新星过来的,万一拿到了什么珍贵遗迹,也都会转移到新星,非常独的一支队伍,就是权利极大,应该背后有大佬支持。
住不住进来,徐响都无所谓,但太过强势一副要抢劫的样子,他就不爽了。
徐响很贱的,他不爽的时候,也不想让别人过的太舒坦。
他蹲下来,无聊捧起一只白胖的小鹅。
那小鹅踢了踢腿,又嘎嘎叫了两声,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徐响回头看一眼,见娃娃脸已经走到了远处,他转过头,开始对着小鹅纯真的眼睛凶它:“夜里不许叫了啊,吵到客人不好了。”
娃娃脸:“……”总感觉指桑骂槐。
见娃娃脸走的更远了点,徐响嘀咕着,又像是顺口一般,叽歪了一句:“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天,突然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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