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咏鹅》
骆宾王这个人物，初唐四杰之一嘛，对于一个上辈子是现代人的徐响来说真的很熟悉。
对方的诗他也很熟悉，尤其是这一首。
《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上初中那会儿他还默写过这首诗，总写错字，不是“拨”写错了，就是“红掌’写成“红藻”。
因为那时候觉得古人诗怎么能那么简单？
可这一首，它就是这么简单。
没多意指，没隐喻，就是写鹅的。
据说当时写鹅的时候，骆宾王年纪特别小只是个孩子，也是因为写这首诗，才年少成名。
不过徐响觉得，这首诗比其他诗来的直爽，一首诗也是鹅，半首诗也是鹅。
联系到自己紧迫的震惊值，徐响留了个心眼，就只吟诵了一半。
果然，地震了。
天上一行字出现了：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当前诗句具现进度400/403）】
两秒后，在徐响的凝视下，那一行墨字从天上落下来，乌黑的光冲向地面，凝聚成了一个不停翻滚的黑团。
“系统你这技能施放像反派啊，都黑色的。”徐响乐了，“你是不是魔界出来的？”
系统当然没回应。
这个时候，徐响心情略微激动。
门外好像有老头在叫？不重要，他直接双耳屏蔽，就在原地蹲着看那只翻滚的黑团。
大概滚动了有一分钟的时间，黑雾散进了庄园的土地里。
徐响凑过去一看，发现原本黑雾笼罩的地方出现了……一颗蛋。
徐响：“……”他捂着心，有点承受不住。
说好的大鹅呢？我这锅都差点备好了，你来颗蛋？
“不是鸡蛋，也不是鸭蛋，应该是鹅蛋没错了。”徐响哭笑不得的分析：“表皮挺干净的，要不烤个鹅蛋吃？”
这蛋确实有点儿太真实了，手指碰上去，都能摸到蛋的质感和纹路。
在此之前，徐响在见到天上的毛笔字后，总在纠结是不是真实的。
老头看不到毛笔字，像是虚幻的，但他又能触摸到蛋的感觉，好纠结！
假设文字是真实的，只是老头和外人都看不见，只有他能看到，蛋会不会也一样，别人见不到蛋，可他能见到，并能品尝到味道？
毕竟看到这只蛋，徐响是真的饿了，肠子都催促般的在打结。
在新星、旧星这个时代，哪会有鹅蛋啊。
以前那些动物全没了，什么鸡鸭鹅，家禽之类的，能吃的能看的，都不复存在，像是在时代的某一瞬间全部被湮灭，半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算起来，他也有十多年没吃过任何蛋类了。
对了，这个时候徐响想起来，刚才听到门口有老头叫。
现在一想，那是老周的声音啊！
“老周！”
他连忙抱起蛋，踹开庄园大门，“你找我啥事？”
背对着庄园走出去一段路的老周：“……”
徐响这小子不光耳背，还反应迟钝？
老周不悦的回头：“干啥？”
徐响嘿嘿一笑，扬了下手里的蛋。
“什么东西？”老周没见过，语气不善道：“你昨晚说的，真假？”
“昨晚？”徐响愣了下，想起来了，又见老周黑着眼圈，顿时乐了，这老周不会被他吓得一晚上没睡好吧。
常年守墓的人，胆子居然那么小。
“你又没做亏心事，怕那个作甚？”徐响笑开了花：“编出来吓唬你的，后面可能是眼花了。”
“你个臭小子！”老周松了口气，踱步过来，认真瞅了一眼鹅蛋。
“这是个蛋？”老周不确定的问：“新星那边新发现的异兽蛋？”
“真能看到？”这次换徐响不淡定了，他托着手上的鹅蛋，心头咣的一声如遭雷击。
“不然呢？”老周面色不善：“我瞎？”
老周居然真能看到！
那行文字具现出来的物品，是老周能看到的！
也就是说……这颗蛋，它是能吃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庄园捡的，”徐响快乐极了，随后他大气的一拍老头的肩：“走啊，老周你这不是赶巧了，今儿请你吃烤蛋。”
老周嘿嘿一笑，表示不感兴趣也不上贼船：“是什么蛋都不知道，你也不怕毒死，劝你还是孵出来看看是个啥吧，别先忙着吃。”
他上下一看徐响，提醒道：“别忘了老天单独给你的启示，有时候这些玄乎的东西，真不一定是臆想的！”
这老周，就差就差把：还吃？再吃胖死你。这句话写在了脸上。
不过这句话也确实提醒了徐响。
他迟疑了下，想到文字刚出来时，是有一句话告诉他：两年后会得肥胖病，五年后去世，只有增加庄园繁荣度，才能获得生命天数。
昨天他不以为意，没放在心上，但今天有了鹅蛋出现，他怀疑这事儿可能是真的。
自己五年后会死？
虽然这个世界……不是他所期待过的，可身为一个人，活着就是美好的，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何况他现在还有了庄园，有了系统，有了鹅蛋。
未来可期！
“不行，必须增加庄园繁荣度……”
意识回笼，徐响心里首次对庄园繁荣这件事重视起来。
那么一个繁荣的庄园需要什么呢？首先是建筑，其次是风景，再就是植物，甚至还包括一些小动物，比如蝴蝶等昆虫之类，都是必不可少的。
鹅蛋……显然不在其中。
但将鹅蛋孵化，能养出一只大鹅，未尝不能算繁荣度的一部分。
“这蛋，得孵出来！”徐响确定了，目前的鹅蛋是不能吃的。
震惊值消耗了四百点，再去积攒四百点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他有一个破烂庄园的热度，很快会被其他新闻顶下去。
新星向来不缺新闻，所以震惊值……也不是那么好获得的。
抬头看了一眼：
【震惊值：65（+2）（+2）】
平均一分钟十个震惊值。
看来热度刚进入上升期，徐响也不耽搁，抓紧时间拍了张蛋蛋的照片，上传到了自己的主页：
徐响v：鹅，鹅，鹅[照片][照片]
徐响v：鹅蛋怎么孵
徐响头一次发现这种公众主页也不是没用的。
并且他和徐天被调换的人生，他确实是占了人家太大的便宜。
以往十几年的徐家身份带给他超乎寻常的人气，才让他有机会去获取震惊值。
不然徐响怀疑，如果徐天没跟他把身份换回来，并且还意外解锁了这座庄园的系统，他可能真没地方去获得震惊值。
最初的四百震惊值，都要去积累个一年半载。
当然，徐天大概率也激活不了古诗文庄园系统。
除非徐天也是个地球人……
徐响双手合十，没办法，真的都是命。
身份掉包也和他没关系，徐家也查清楚了，确实是当时徐天父母在旧星这边遇到了对手袭击，只能把孩子放去跟当时一些旧星遇难者挤在一起，导致前来救援的人抱错了孩子。
不过现在徐天回去了，基因检测也十分优秀，大概会得到更好的补偿。
现在用了这些人气，以后有条件的话，只要对方不嫌弃，徐响愿意分给对方一颗鹅蛋吃，当做偿还。
——
新星。
正在进行体能开拓训练的徐天，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他的训练师听到了，走过来关心道：“要不要暂停一下，现在下雨，雨中训练很容易感冒。”
徐天表情十分厌世：“不。”
训练师：“……”
少年人神色有种说不出的厌烦，似乎对身边的所有人都非常讨厌。
不过知道他经历的人也可以理解，他跟徐响一样，当年那一役失去了双亲，只是徐响替换了他的身份，足以在徐家被好好对待，他却真的只能在旧星做个孤儿。
每天住在破烂的庄园里，即使后来靠着优秀的体能考试，进入了新星，也偶尔还要忍受遇到的新星人对他的歧视与羞辱。
“你的天赋太出众了！”他老师忍不住赞叹：“如果不是徐响顶替了你的身份，你更早一点开发体能，数据还能更好，旧星人那种身份根本不配出现在徐家，只赶他回去真是便宜他了！”
老师话音未落，徐天就停下了训练，阴鸷的看向他：“你去辞职，明天我会换个训练师。”
训练师一怔：“这、为什么？是训练内容哪里制定的不适应吗？”
“你话太多了。”
徐天转过身，雨水行在他身后，少年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从来都不曾弯折过。
“话多，很烦。”
回到房间，徐天打开主页，面无表情的将自己今天的训练图发上主页。
这一项工作让他十分厌恶，但签在合约里，他不得不执行。
为了能拥有足够的资源和高强度的训练，他可以做一些多余的事，比如：
每隔一周发张训练图。
果然发出去没过两秒，评论就新添了百多个。
徐天向来是不会看这些的，但这一次，他注意到了熟悉的字眼。
训练师提到过，这个名字……是徐家之前替代他身份的那个人。
【天哥在这边吃苦训练，徐响却在那边玩蛋，果然不是战神家族的人，以前在徐家也不努力，现在回去旧星都玩野了】
徐响？
下意识点进评论中的连接，个人光脑转到了徐响的页面。
这少年大概和他同岁，自从换了身份回旧星之后，骂他的人不绝，整个主页都不见一句好话。
不过……看得出来，对方心态居然还不错，仍有心情发穿甲兽的蛋出来娱乐大众。
徐天瞟了一眼那张照片，正要叉掉页面。
但鬼使神差的，他停下了手。
再一次皱起眉头，将照片放大一圈，徐天凑近观察这颗蛋的纹路。
等等……这好像，不是穿甲兽蛋。
新星的兽蛋，都是奇大且有毒，平时见了都懒得看一眼。
旧星上有穿甲兽蛋，大约有手掌那么大，和徐响发的图片中的大小差不多。
可穿甲兽蛋的蛋壳上，会有小洞，那是从蛋壳内向外渗出泥浆用的，洗干净了小洞都还会在。
而这颗蛋，又大又圆，表皮干净，是从未见过的品种。
老周这种旧星待了一辈子的老头都没见过的蛋，徐天自然也没见过。
同样的新星更不会有人认出其种类，因此徐响中评论除了谩骂的，还多了些学者考究蛋的来历。
【什么蛋？】
【穿甲兽蛋呗，旧星上还能有什么，巴掌大小，看着就长不大的动物】
【穿甲兽蛋上会有小孔的……你仔细看，这颗蛋上的细纹都不是穿甲蛋那么凌乱，看起来还有点漂亮】
【大家真闲到家了，跑来讨论一个蛋】
【那就是星龙蛋，干净漂亮，纹路清晰】
【星龙蛋有半个人那么大！你看这徐响拿在手上的像吗！营养不良的都不能这么小！】
【有必要这么瞎猜吗，徐响上面不都写了？是鹅蛋】
【对哦，他写了是鹅蛋】
【……所以鹅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鹅蛋是什么，更没人见过鹅。
徐天这么一个旧星长大的，也没见过，更是听都没听过。
徐响不可能一过去，就找到了颗从没人见过的生物，何况徐响的活动轨迹，他也有所猜测，对方没地方住，只能生活在破烂庄园里。
那座庄园他以前去过，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全是破屋残瓦，别说特殊的蛋了，连穿甲兽没有。
底下有人说，徐响可能是找了颗玩具蛋来耍大家玩。
那东西根本孵不出鹅来，何况世界上根本没有鹅这种生物。
这绝对是徐响的报复行为！
因为日子过得太无聊，发现网上有人骂自己，直接破棍子破摔，直接发个玩具蛋来消遣大家！
“……”无聊，估计就是这样了。
网上反响很不好，徐响蹲在庄园门内的大石头上，拿光脑刷了一圈，也没看到一个靠谱的孵蛋方式。
完了，他也没养过鹅。
要说这鹅蛋怎么吃，煮着烤着煎炸烙饼他都会，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孵小鹅！
想了想，跑去屋里拿出来点衣服，围在大石头上，再把蛋放在衣服中间。
“孵小鸡我知道，需要一定的温度，蛋应该都差不多。”徐响念念有词，忙活了一阵，还往衣服下垫了从老头那借来的热水袋，“鹅哥，你这样能孵出来不？”
热水袋这东西果然过了多少万年都存在着。
鹅哥没说话，安静的待在衣服里面。
一阵风吹来，徐响觉得有点儿冷。
他抬起头，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远处的山坡上……
对，就是之前老周头蹲着抽烟的那个小山坡，本来空无一人，后来一眨眼，那里出现了个身形清瘦的少年。
他有一对浸了水般黑葡萄似的眼睛，五官瑰丽，神态温和。
皮肤白白的，不是缺了血色那种白，而是白里透红的光感白，衣服是一件类似汉袍和宫装的结合体，就像……宫廷画里走出的人。
但这人……徐响见过！
就是昨晚在老周头房间外出现的那个人！
今天老周头还问来着，徐响也觉得是自己一天疑神疑鬼看花眼了，就说瞎编的，谁知道……又出现了。
“老周！”徐响屁股烧着了一样跳起来，对着庄园外大喊：“老周快来！”
老周没听到。
庄园离老周的小屋，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老周哇！”
徐响愁死了，他悄悄指了指隔壁，对着山坡喊：“找老周是吧，他在隔壁呢，你走错了，走错了啊，老周不在这住，”
他急得不得了，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
这少年，可别找错人啊。
徐响也寻思，老周平时扫墓，也难免遇上一两个伺候不周到的，果然啊，人家这不找上门了。
不过徐响也不觉得能出啥大事。
顶多就是入梦折腾一阵子，给老周点儿警示，让他再细心点打理，别敷衍。
老周过来人，做两三天噩梦小菜一碟。
再过分不至于，那地里一两个的都还指着老周扫墓呢。
想到这里，徐响心安下来，他急不可待的加大音量；“老周！全名周朝！哎！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在隔壁呢，不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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