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中医治疗
回到家,我失落的坐在沙发上,我无法理解陈诺的决心为何如此坚定,我一心只想求得他身体的健康,而他并不在乎这些。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想着陈诺对我说的话,想着他坚定的眼神,可他为何不能理解我,我错失过他那么多次,我懊恼过、失望过、无奈过,我不希望这种心情再继续下去,我只希望他好好的,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我一直呆坐到陆涵之开门回家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陆涵之,我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陈诺。
陆涵之从我身旁走过,他看了我一眼,放下小提琴,什么也没有说,便往厨房走去。
我缓慢起身,跟着他去了厨房,我站在门外,看着他准备做晚饭,我对他说:“不如我请你出去吃吧。”
陆涵之继续忙碌着说:“我看你也挺累的,还是在家吃吧,今晚下面条,一会儿就好。”
我走进厨房,拿出冰箱里的西红柿仔细洗了起来,陆涵之没有阻止我,我们毫无交流的一起做着晚饭,全程我们配合默契,很快两碗香气四溢的面条就被端上了桌。
我吃着面条,嘴里很是美味,心里却不是滋味。
陆涵之吃着面条,偶尔会抬头看上我一眼,好像有话要说,但又没有说出口。
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问我:“怎么感觉你周末不加班比加班还累?”
我看着陆涵之,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陈诺倔强的决定,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心累。”
“让我猜猜是谁让你心累,是陈诺吗?”
“为什么是他?”
“这段时间,即使你工作再忙也没听你抱怨过,除了陈诺,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让你心累。”
“我劝不了他放弃备考北京交响乐团。”
陆涵之吃下一口面条对我说:“你给我讲讲陈诺吧。”
“他有什么可说的?”
“其实我对他挺好奇的,一个曾经不热爱音乐的人怎么会对音乐有如此执着的心。”
或许是他们心心相惜的原因吧,我觉得我可以把自己眼里的陈诺告诉给陆涵之。
说到陈诺,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陆涵之放下筷子认真听我讲着陈诺的过往。当然,关于我与陈诺感情的那部分,我一语带过,不愿过多倾诉给陆涵之听,或许他对这个也不会感兴趣。
一段长长的介绍后,陆涵之对陈诺有了全新的认识,而我们碗里的面条早已经坨了。
陆涵之不禁感慨:“原来他经历了这么多,你也承受了那么多。”
“我并没有承受什么,我只是觉得命运对他太不公平了,他失去了很多东西,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你不是他的回报吗?”
我轻笑一声,说:“徐佩佩才是他的回报,挺好的,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青梅竹马。”
陆涵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别吃了,我去洗碗吧。”
我享受着陆涵之对我的照顾,心里却很乱。
思考好几天后,我决定再去找一次陈诺,如果这次我再失败,那我将任由他去伤害自己,反正他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来到陈诺的培训学校,我刚准备进门,陈诺和徐佩佩就走了出来,我们迎面撞上。
陈诺一双温柔的眼睛看着我说:“你来了?”
“你们是要出去吗?”
徐佩佩说:“我陪诺哥哥去做中医治疗。”
上次听徐佩佩说陈诺的治疗过程十分痛苦,我心里就特别难受,其实,我早就想去看看他治疗的过程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当然,我并不是为了看他的笑话,更多是担心,我对他们说:“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好啊。”“不行。”徐佩佩和陈诺一个同意,一个拒绝。
陈诺看了徐佩佩一眼说:“我的事情就不麻烦梁静了。”
我两眼凶狠地盯着陈诺,是的,我应该与你们保持距离,可你的事真的再也与我无关了吗?我想狠下心来,说出那句:那行,你陈诺的事,我梁静以后再也不操心了。可我嘴上还是妥协了:“我就去一次,可以吗?”
见我这般恳求,我知道陈诺不愿伤我的心,徐佩佩说:“诺哥哥,就让梁静一起去吧。”
陈诺没有回应,默认地自己先上了车。
我也跟着上了车,徐佩佩开车,陈诺坐在副驾驶室,我坐在后排,一路上我们听着广播,谁都没有说一句话。这样很好,谈话或许会让我们更尴尬。
徐佩佩驱车来到中医院,陈诺下车后准备帮我开门,我却先他一步将门打开了,我们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下车后,我又继续跟在他们身后,好像我与他们是两拨人。
上楼来到医生看诊的房间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彼此询问着是如何挂上这个专家号的,我猜测陈诺每次也要提前很久才能挂上吧。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叫到了陈诺的号,我和徐佩佩陪他一起走了进去。果然这个专家是我心中想象的样子,头发花白,估摸七十岁有余,精神却很好,他身边还有两个年轻的男性助手。
陈诺坐下后,徐佩佩将病历递给大夫,大夫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陈诺,说:“看来这段时间有进步。”
陈诺点点头说:“最近我不戴助听器时,偶尔会感觉到耳朵里有一些细小的回音。”
大夫让陈诺取下助听器,他打着光又仔细看了看陈诺的耳朵,说:“如果以后能一直有这样的进步,他耳朵的恢复应该是个奇迹。”
我在一旁完全插不上嘴,只能静静看着。
徐佩佩问:“大夫,诺哥哥的疗程还需要多久,我们已经治疗快一年了。”
陈诺戴上助听器,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来了北京,只是一直没来找我,他可真狠心。
大夫含着笑说:“中医本来就是固本培元的一个长期过程,你们要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我把你的治疗方案再调整一下,一会儿我先给你扎针,还是让你女朋友去楼下拿敷的药,先贴上一副。”
其实我很想答应,徐佩佩说:“好的,我一会儿就去。”
只见大夫对两个年轻的助手说着中药的名字、配着药方,徐佩佩拿好单子便下了楼,我陪着陈诺进了一间用帘子隔着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盒子,盒子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银针,这就是中国有名的针灸治疗,今天我要看着它们一针针扎在陈诺身上,这种感觉真的特别糟糕。
陈诺显然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治疗,他取下助听器,静静等着大夫给他扎针,还不忘安慰我:“一会儿别被我的样子给吓到了。”
为了不让陈诺担心,我笑着说:“我什么没见过。”
虽然陈诺听不到我说的是什么,但他温暖地冲我笑着。
大夫给陈诺扎第一针的时候我是紧张的,足足有七八公分长的银针在大夫手里慢慢扎进了陈诺太阳穴附近,我看着都觉得疼,陈诺却毫无表情,接着一根又一根的银针依次扎入他的头上、身体上,我都快不敢看他了,他肯定忍着疼痛,在我面前故作轻松。
我忍不住上前蹲下身子,握住陈诺的手问:“疼不疼?”
陈诺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好像能听到我说话,他轻轻摇了一下头。
大夫对我说:“疼是肯定的,但也没你想像的那么恐怖。很多人对针灸的误解多半来源于疼痛,好了,半小时后我来拔针。”
大夫走后,我与陈诺单独待在里面,为了缓解我的焦虑,他开玩笑说:“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像古代那种被扎的人偶?”
我不愿意陈诺这样诅咒自己,我抓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到:一点都不好笑。
陈诺反而笑了,他那双迷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特别希望自己能与陈诺多些这样在一起的时光。
陈诺又说:“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一点都不痛。”
我又在他手心里写到:别骗我了。
“我没骗你,真的不痛。”
我不安心,陈诺是不会说实话的,我接着写到:我相信你。
“梁静,其实我真的不愿意你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我继续写到:无论你什么样,你都是我心里的那个陈诺。
突然我心里一阵愧疚,那是对徐佩佩的愧疚,我怎么能对陈诺说这些。我放开他的手,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我明显看到了陈诺脸上的失望。我没有再跟陈诺说上一句话,等了一会儿,徐佩佩拿着药走了进来。她走到陈诺身边,将手里的药放在桌子上,认真地看了看陈诺。然后对我说:“见到诺哥哥这个样子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我从未因为陈诺失聪这件事恨过徐佩佩,我对她除了嫉妒,别无其他感情。此时此刻她这样问,我能感到她内心的无限自责和愧疚。我摇摇头说:“没有,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恨过你。”
“每次看到诺哥哥这样,我都无法原谅自己,你怎么可能不恨我?”
陈诺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
“徐佩佩,或许我们这些旁人说再多次不怪你,你都不能原谅自己。可你我心里明白陈诺是不会怪你的。你现在陪着他,不也是你对他的补偿吗,这样的付出不应该被你心里的执念所淹没。”
“梁静,我对自己说了太多次诺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可每次我来陪他做治疗,我心里的愧疚就会多一分,这种折磨你是不会懂的。”
陈诺皱着眉头看着我,他似乎能感觉到我与徐佩佩的对话氛围不太好,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我对徐佩佩说:“如果有些话你不吐不快,我愿意当你的听众,只是我们别当着陈诺的面说这些,好吗。”
“好,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徐佩佩说完,我和她同时对陈诺微笑着,陈诺舒展开眉头,也对我们笑着。
陪着陈诺做完今天所有的治疗,我发现他没有丝毫的抗拒,即便这个恢复的周期很长、又或者希望不大,可他愿意等。这是人之常情,谁都希望自己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我更希望陈诺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所以,我要劝说他放弃备考北京交响乐团的决心更大、也更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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