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陈诺的表白

几天后，陈诺约我在学校草地上见面，见到他时，他抱着一个纸箱，我猜不到那里面是什么。

        坐在椅子上我好奇地问陈诺：“这里面是什么？”

        他说：“梁静，有些话如果我再不说，我就没机会说了。”

        我认真地看着陈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陈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这让我有些担心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几秒钟后，他很真诚的对我说：“梁静，我喜欢你。”

        听到陈诺对我说这句话，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不知道是自己在做梦，还是陈诺在开玩笑，我不停问自己：陈诺为什么会喜欢我，陈诺喜欢我什么，陈诺真的喜欢我吗？

        我从未奢望过陈诺会对我有这种感情，我感觉自己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辨认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陈诺打开手里的纸箱，我赫然看到了那件我替他洗过无数次却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校服，校服旁边放着卷轴，校服上面放着粉色的信封。这些不都是我们高中时的记忆吗，他一直留着。

        陈诺将衣服拿出来放在椅子上，纸箱下面是一踏已经做完的试卷，我不知道他还留着这些东西干什么？

        陈诺的眼神一下子温柔了许多，他接着说：“梁静，你还记得这些吗？每一样东西上面都有你的影子。它们跟着我一起漂洋过海，我总会在想你的时候拿出来看看。我仿佛能看到你不停帮我洗衣服的画面，我仿佛能看到你替卢佳给我写情书的画面，我仿佛能看到你给我送试卷的画面。每一帧都那么真实，好像我们从未分开过，你始终就在我身边，也是它们陪着我度过每一个无助的夜晚。特别是这些试卷，如果没有它们，那段时间我可能就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或许你不知道，高中那年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可你那么拼搏，一心想考上心怡的大学，我不敢打扰你学习，我也不敢打扰你未来的生活，毕竟高考结束，我们就天南海北不再相见了。我以为自己很潇洒，可以靠着回忆去憧憬未来。可你的出现把一切都改变了，我不愿意再靠着回忆生活，我希望能永远陪在你身边，梁静，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陈诺一口气说了好多，我一时间还消化不了，我的脑袋嗡嗡作响。陈诺三年前就已经喜欢我了，这是真的吗？我还在不断问自己。

        见我呆呆没动静，陈诺没信心地问我：“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只是同桌？”

        我感动着流下了眼泪，心里狂乱说着no、no、no嘴上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我太激动了，陈诺居然会对我表白，我是何其的幸运，何其的幸福，原来我的一厢情愿一直都不是一厢情愿。

        见我流泪，陈诺整个人都慌了，他连忙拿出纸巾帮我擦眼泪，嘴里不停说着：“梁静，对不起、对不起，我吓着你了吗？”

        看到陈诺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又笑了。

        陈诺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他眼里满是紧张，我知道他太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了。我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和感动，理智的问了句：“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是害怕我走了，你会再一次孤单一人面对以后的生活吗？”

        陈诺坚定地看着我说：“我不害怕孤单，我害怕失去。三年前我知道自己会离开，我不能自私地让你对我抱有希望。三年后的今天，我不想再失去你了。特别是当你说起陆涵之，你总显得那么兴奋，我害怕这一次我再不表白，你回国就会被他给抢走了。”

        我流着泪笑着说：“你好傻，我和陆涵之只是普通朋友，他怎么可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我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

        陈诺笑着问：“真的吗？”

        我羞涩地低下头，默默笑着，没有回答。

        陈诺兴奋地叫着：“太好了，梁静终于是我陈诺的女朋友了。”

        陈诺的笑容十分灿烂，他高兴的样子可爱得就像个孩子。

        我红着脸小声说：“我可没有答应你。”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矜持什么。

        陈诺抓住我的手轻声说：“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你的心里最清楚。”

        我很想对陈诺说：三年前我就想你做的女朋友了，可那时的我还不够资格，现在我们有缘再相见，可离别也不远了。

        见我又不说话，陈诺开始紧张起来：“你真的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立马摇着头说：“我马上就要回国了，我们依旧天各一方，或许从此以后我们就不会再相见了，现在又何必许诺对方。”

        陈诺这才安下心来：“我已经决定了，大学一结束，我就回国发展，我要跟这里的一切说再见。”

        我诧异地看着陈诺，他会为我放弃在美国发展的大好机会吗？我不敢相信。

        陈诺伸出小指勾在我的小指上说：“我们约定明年六月份国内见，我以后都不愿再离开你，你会等我吗？”

        我的泪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我连连点头，陈诺细心为我擦着眼泪，将我拥入怀中。第一次与陈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我心中的幸福感已经无以言表了。

        许久，我拿起那封粉色的信封问陈诺：“这可是我替卢佳写给你的情书，它代表的是卢佳的心情，你也要一直留着吗？”

        陈诺拨了拨我的头发说：“难道它不正是你想说的吗？”

        是啊，那也是我内心想对陈诺说的。

        我抽出信封里淡黄色的信纸，一张照片掉在了我的腿上，我拿起照片，不禁噗嗤笑出声来，这张照片是我们毕业留念的唯一一张照片，我笑着问：“卢佳呢，你怎么把她给裁了？”

        陈诺羞涩一笑，我真没想到他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陈诺拿出我给他留言的那个卷轴，轻轻在我面前推开，一幅水墨画映入我的眼帘，画里的女生手持柳枝背对男生，男生望着女生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不舍与留念。整个画风很抽象，可我能感觉到画里分离的痛苦。这不就是我和陈诺吗？

        我收起卷轴对陈诺说：“我们一起拍张照吧，没有卢佳的照片。”

        陈诺拿出手机在附近找了一个同学帮我们拍合影。拍照时，陈诺将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们就像普通情侣那样靠在一起。我和陈诺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单独合影。

        与陈诺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后，我所有的时光都仿佛充满阳光，像伯克利的天气，越来越好、越来越暖。

        陈诺的厨艺不错，他经常会给我做些家乡菜，让我的胃不再受折磨，吃着他做的爱心便当，我觉得人生太过于甜美。

        很多个傍晚，陈诺都会牵着我的手在校园里漫步，温暖的夕阳如同他手掌的温度，让我不再寒冷。

        我与陈诺靠在一起，我们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他的脸庞被泛着红光的夕阳照得通红，我喜欢这样的自己，也喜欢这样的陈诺。

        没课的时间，我基本上与陈诺待在一起，他会带我去街边的书店，我们会安静的待上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然后去海边吹吹风。海边的风越来越暖，我们的心靠得越来越近，我脱下鞋子感受着海水的温度，陈诺牵着我的手一起感受涌动的潮水，我会趁他不注意，偷偷浇他一身水。我们笑着在海水里奔跑，我们笑着感受从未有过的快乐，我们笑着拥抱彼此，原来爱情可以这般美好。

        走累了，陈诺会背着我，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安全感。

        再美好的日子，总要迎来分别的时候。我的交流学习马上就要结束了，所有人都买好了机票，期待着回去的那一天，然而，只有我不愿走。

        回国的前两天，陈诺匆匆来找过我一次，他给我准备了眼罩、u型枕、零食，我很意外他这么细心。

        因为期末考试他比较忙，简单说了几句他便离开了，我想挽留又不愿打扰他，走之前他承诺一定会送我上飞机，有他的送别我就心满意足了。

        离开的那天，我们一行人坐上车准备去机场，可陈诺却没有出现，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害怕他来不了。

        一路上我都没有心情留念这里的一景一物，我满脑子都是陈诺，他会不会再一次失约。

        下车走进机场，陈诺依旧没有出现，我们在领队的安排下开始检票进入候机厅。我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时时回头，想再见陈诺一眼，可他在哪里，我不知道。

        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进入候机厅，我停住脚步，转身想再等等。回眸间，陈诺终于出现了，他飞奔向我跑来，我扔下手里的行李箱向他跑去，我们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我第一次认真感受了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陈诺很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很不舍：“只要你来了，我就安心了。”

        “梁静，我一定学成归来，你一定要等我。”

        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这样的离别我还是第一次经历，我努力点头说：“我一定等你回来。”

        领队在身后喊着我的名字，我与陈诺不舍地放开彼此，他替我擦干了眼泪，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我说：“我想看着你笑着离开。”

        我努力微笑着，希望陈诺能记住我这个笑脸。

        陈诺轻轻吻了我的额头，我心里慌慌的，甜甜的，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滋味。

        领队的催促声又响起，我拿出包里的信封递给陈诺，告诉他：“你一定要回来。”

        陈诺重重地点点头，我们最后看了对方一眼，我们眼里闪着一样的泪光，说了再见。我这一走，我们只能期待一年后的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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