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经不起折腾的小本儿买卖
周六一大早，罗敬言载着郭涛和法律顾问李娜直奔新元高速。
昨晚陈中的话让他有一瞬间觉得，如果没有自己，那张茗的生活应该会很幸福吧！
可是现在重新想这件事的话，他又觉得，没有他罗敬言，张茗大概会一直是那个假小子，虽然长的水灵灵的，但不一定会吸引到陈中这种人。
说白了，你还是馋人家身子，说的那么煽情，那么冠冕堂皇，tui，渣男！
汽车逐渐驶离收费站，白的发青的雾霾渐渐变浅，天光也因此变的明亮起来。
李娜是盈科律所的年轻律师，三十岁左右，一头大波浪，让她本来端庄秀气的长相多了一丝妩媚。
盈科律所石家庄分所也是今年刚刚开立。本来凭着师大的关系，罗敬言可以找一些资历更老的律所做参考。不过，他对盈科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这种好感来源于前世，有一些说不清的渊源。
路上，罗敬言和郭涛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儿，男人之间的话题无非是车啊，房啊，国际局势啊什么的，其实还有一个更核心的话题，只不过李娜在，不太好谈。
大波浪李娜安静的坐在后排，偶尔会因为二人的聊天儿内容而轻笑一下，不过更多的时候，她都在看电脑上的收购协议。
她知道，这是公司的第一次收购，也是分校的第一次尝试，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交易，但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雾霾由浅变深，汽车应该是在经过保定，又经历了几次深浅变化，青色的天开始变成久违的蔚蓝。
“这是进了热河了？”郭涛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到这边来，之前只是听过或者在网上读到过相关的信息，知道这是个山清水秀的旅游城市。
“没有，刚刚过了金山岭服务区，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到热河境内了！”罗敬言回答着，按着时间算，再过一个小时到达滦平，也算是热河境内了。
“果然名不虚传啊。这边空气真的是好太多了，而且你们这边层峦叠嶂的群山，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在石家庄的时候，我只去过封龙山和抱犊寨，但和这边的群山相比，还是差点儿意思。”
“别的不说，单是这一点，我就没白投奔你！”郭涛爽朗的笑着。
其实每个男人小时候都有一个征服世界的梦想。
只是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有的梦想变得越来越大，有的梦想则越来越小；有的人渐渐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有的人却发现儿时的梦想越来越遥不可及。
这就是现实！
曾经的郭涛属于后一种，前世的罗敬言也属于后一种。不过，现在的他们，正在向着前一种人努力。
“这只是个小目标，以后我们是要走遍全国的，那时候郭哥再感叹也不迟。”
罗敬言转头对郭涛说这句话的时候，在车内的后视镜里看到了李娜嘴角弯了一下。
“娜姐，你也想征服世界啊！”
“不，我觉得，与其征服世界，不如征服征服世界的那个男人！”
罗敬言一愣。
“娜姐不愧是学法律的，简直是绕口令一般的逻辑。”
这一路虽然不像载着姜灵筠那般心情美丽，但和更成熟的人聊天儿，却也有种不一样的轻松感。
毕竟，这个心理年龄的自己，和小姑娘沟通起来的时候，还是多少有点儿代沟的。
汽车在热河收费站下了高速，这个口离世纪城最近，他准备直接去找刘学文，这个很有远见的年轻官员，应该能给他提供一些思路。
四人在罗敬言预订的茶馆见面。
这次之所以没去家里，一是因为郭涛和李娜都是自己的同事而不是姜灵筠那种关系，另外一点是因为这次谈的是正事，自然要选个正式的场合。
安静的茶室，香茗在手，锅里的茶在沸腾。
“刘哥，上次承蒙您点拨，回去我又想了想，这次来，想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年轻就是有年轻的好处啊！如果我处在你这个位置，这么短的时间，我做不出决定。”饮了口茶，刘学文微笑着说道。
“哈哈，冲动也是魔鬼，我连功课都没做，全指着刘哥给安排了！”他假装谦虚，实际还是懒。
“敬言你既然信得过我，那我这倒是真有两家比较中意的机构。这两家机构，一个就在我家楼下，名为领航教育；另外一个在开发区，叫瀚思教育。”
“两家机构在热河还算比较出名，而且各有特色。领航在中小学奥赛领域比较擅长，而瀚思那边则是更偏重英语培训。”
“师资方面，领航这边是几位辞职创业的教师联合创建，实力很强；而瀚思则更年轻化一些，校长也是毕业两年的大学生，而且也是热河民办教育领域唯一的985大学生，他是东北大学毕业的。”
刘学文简单的介绍着情况，一边的李娜认真的做着记录。
罗敬言在刘学文话落之后，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
“我选翰思！”
理由很简单，领航虽然可能在教培领域更成熟一些，但成熟也有成熟的弊端，那就是改造起来太麻烦。
而且它算是合伙制，和一群人打交道怎么比得过和一个人打交道简单？
最关键的是，年轻人嘛，自然愿意和年轻人交流。
……
翰思教育的创始人名为赵伟，东北大学秦皇岛分校的英语专业毕业，大学期间曾经做过家教兼职，毕业以后，他回到了家乡，准备为家乡教育事业做点贡献。
从这一点来讲，他和罗敬言的目标是一致的，只不过在起点的选择上，他显然是落了下风。
就像刘学文说的，热河这个地方，教育相对来说比较落后，整体教育发展程度较低的前提下，仅靠梦想，是走不了太远的。
他也想过找个强大的合作伙伴，比如新东方啊，学而思啊。
但他也知道，这种大公司别说看不上这块小奶酪，即便看上了，人家也能瞬间完成独立布局，然后将自己这个小打小闹的机构直接挤死掉。
虽说像现在这样慢慢的吊着，生活也能无忧，甚至几年下来，在热河也能买几套房子了，但我是为了房子吗？我是为了梦想！
不过以自己现在的发展规模和发展速度，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梦想呢？
遥不可及的梦想，是不是应该放弃了？
他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校长，外边有人说要拜访您，说是教育局的刘科长介绍来的，您要见吗？”说话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正在思考事情的赵伟心情烦躁的很，对于什么上门拜访的，他也没什么心思接待。
刚要拒绝的他，忽然听到“刘科长”三个字，顿时眼睛一亮。
刘学文直管民办教育，自己也参加过几次热河民办教育的研讨会。
这个三十几岁意气风发的年轻科长，在民办教育领域是个很有远见的人。
赵伟也有幸和他交流过几次，刘科长曾经对于他这个985高校毕业生回家乡创业，给与了高度评价，尤其是听说他的诉求后，更曾表示，如果有机会，教育局会提供适当帮助。
那么现在，是帮助来了吗？刘科长介绍来的，会是什么人？
“请进来吧！”他说道。
……
罗敬言从茶馆出来，便马不停蹄的直奔开发区，从刘学文对于赵伟的描述中，他对这个人还是很感兴趣的。
985大学英语专业高材生，做过家教，毕业后深耕教培行业两年，如今机构虽然不大却也做的有模有样，如果不是选错了地方同时又局限于时代，估计他会比罗敬言做的更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梦想！
有梦想才好啊，今天我就要化身汪峰老师，帮你实现自己的梦想。
……
办公室里，一边是地主翰思教育创始人，赵伟；另一边是以罗敬言为首的创造训练营三员大将，首先从气势上罗敬言就胜了一筹。
其次，罗敬言注意到，赵伟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有些错愕，想必是惊讶于他的年龄。
“赵校长，你好，我叫罗敬言！”罗敬言笑呵呵的说道，人畜无害。
“你好，罗……罗总！”赵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想了想这样说道。
“是刘哥介绍我们过来的，他给我介绍了你的情况，所以我们直接谈？”
赵伟一愣。
他不知道，罗敬言就是这种性格，拐弯抹角的实在是太磨叽，不符合他的气质。
罗敬言没有注意到赵伟的愣神，所以也没停顿，直接开始自我介绍。
“冀北师范大学·创造训练营，总部位于石家庄。我们依托冀北师大深厚的教育资源，根植中小学教育培训领域，是一家新型现在化教育培训集团。”
“截止目前，我集团旗下共有三家公司，创造训练营培优，致力于线下中小学教育培训；创造训练营网校，深耕线上教育培训领域；创造训练营开放式教育平台，这个平台正在开发中，未来预计会成为中小学教培领域的一次颠覆性革新。”
“不知翰思教育有没有意向合作？”罗敬言郑重其事的问道。
他身后的郭涛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还没入职，对于有些事他不太清楚，不过李娜的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
罗敬言，你真他妈能吹牛逼啊！
不过她不太好意思揭穿自己的老板，直接把手中的笔记本打开到创造训练营网校，很配合的来了一句。
“这是我们的官网，请过目！”
随后她又拿出了一些创造训练营的相关资质文件以及早就准备好的收购合同。
“如果没有异议，请在合同上签字吧！”面无表情的李娜冲着赵伟说道。
这下懵逼的不只是赵伟了，连罗敬言也被李娜的举动给整懵了。
“娜姐？”他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嗯？”李娜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让对方说话？”
“我让了啊，我说请签字，有时候说话没有写字管用。”
“娜姐，你是律师吗？”
“嗯，是！”
“我觉得你像是诈尸！”罗敬言有些气急败坏。
李娜眉头一皱。
看着两人的表现，坐在对面的赵伟瞠目结舌，你们是来排练相声的吗？给谁看的？给我？可是老子根本没看懂啊！
“罗……罗总，是这样，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收购啊！”罗敬言理所当然。
“那你们有没有问过我卖不卖？”赵伟很委屈。
“那你卖不卖？”
“我……卖！哦，不卖！”
“嗯？”
“我的意思是，我能得到什么？”
这他妈刘科长到底说了些啥，我怎么感觉除了那个年龄稍大的男人以外，我面前的这俩人好像傻子呢？
其实现在的郭涛也是这个感觉，罗敬言就罢了，他见识过罗敬言的套路，可是端庄秀气的李娜呢？别是个傻子吧！
“哈哈，赵校长早这么痛快我就不扯犊……不那么急的做自我介绍了！”罗敬言笑哈哈的说道，然后赶紧闭嘴缕了缕舌头。
“第一，创造训练营目前50人教研团队可以和你实现资源共享；第二，依托创造训练营教育品牌，不断发展壮大自身，我觉得作为有梦想的你，不会拒绝这个理由；第三，就是我要对收购以后得公司进行系统化改造，求同存异。”
“改造？”这是赵伟关注的重点，毕竟这是自己的心血，若果真的被罗敬言拿去改造，最后会成为什么样子，真的说不好。
“你也可以理解为系统升级！如果升级顺利，那么保持原有机构不变，如果不顺利，我可能就要开始解雇人了！”
他这话说的半玩笑半认真，但在场的三人，包括赵伟在内都有些不寒而栗。
半晌。
“我能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吗？”赵伟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也可以考虑不给我答复！”
“嗯？”
“你不给我答复，我就要去谈下一家了，毕竟我们也是小本儿买卖，经不起折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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