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高考查分的那个不眠夜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别人不放假自己放假的日子，更是爽的一批。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6月22日。
这个日子，甚至比高考还要牵动毕业生们的心弦，因为今晚10点，高考查分服务器将会被挤爆无数次。
工程师注定要和孩子们一样，或兴奋或沮丧的度过个无眠之夜。
晚上8点整，罗敬言准时坐到了电脑前。这个时候农村的网络还是拨号上网，不像后来的宽带集中覆盖，动不动就以提速为名义加钱，但速度是不是真的快了，也没人看得出来。
他这么早坐在电脑前，不是为了第一时间查成绩，而是梦幻西游一条龙副本要开始了。
一边用酷狗播放着许嵩新专辑《寻雾启示》的歌曲，一边在YY聊天室开语音吹牛逼。
他这边乐呵的一批，另外一边姜灵筠却紧张的要死。
小姑娘手里握着罗敬言送的粉红色6700S，不住地翻来覆去，几次调出罗敬言的号码，想要打电话过去。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个时候我一定要淡定，言言肯定也是紧张的，我不能把我的这种情绪再传染给他了。
她不停的深呼吸着，这屋走到那屋，那屋走到厨房的。
其实姜灵筠哪里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又不想打扰的罗敬言此时正在欢乐的打游戏。
“草，你封对面那个方寸啊！”
“妈的，老子是力五庄，封个鸡毛？”
“哎呀！普陀你给我点个灯啊，要不我扫不出去了！”
“点了，不过好像手一抖，点到我自己头上了！”一个女声怯生生的说道。
罗敬言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顿时怒从心头起。
“你们这帮菜逼睁大眼睛，看老子的‘飞砂走石’。”一顿浓烟扫过，对面直接躺下仨。
“我草，言哥你啥时候上无级别了？”
“项链发个链接，给兄弟们掌掌眼！”
“……”
罗敬言嘴角一歪，给你们发链接，老子这么不低调呢吗？
“快看哈，一会我就把消息删除了！”罗敬言舔着脸把链接发出去，顿时引起一阵惊叹。
众人心里也是嘀咕，你特么自欺欺人呢吗？发出去的消息还能删除？
有了罗敬言大爷级别魔王相助，这堆B副本没有了任何难度，包括侠士副本在内，啥也不是。
时间来到9点50，罗敬言终于关掉了游戏画面。只剩下酷狗音乐还在播放着《在那不遥远的地方》。
“在那不遥远的地方，有我为你鼓掌，坚强是你一贯形象，瞄准属于你的方向，放开手去追逐希望……”
这奇怪的嗓音，真是让人喜欢得紧。
10点一到，罗敬言拿出准考证，珍而重之的放在台灯下，擦了擦手上的汗水，长长出了一口气。
此刻的他也紧张到了极点，要问他之前不紧张吗？那是不可能的。
他之所以打了两个小时的游戏，实在是不想每分每秒都处在煎熬当中。
紧张这东西，和心理年龄没有任何关系。
“妈的，老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紧张到这种程度。”
他把手机打开，在文件夹里打开了一张照片，那是姜灵筠的准考证，照片不是很清晰，不过好在看得清考号。
浏览器打开，收藏夹里直接调出“冀北教育考试院”，页面最上方是高考成绩查询的链接。
点进链接，拨号上网的速度此时就体现出来了，是真他妈打不开啊！
试了几次，无果，他连续开了三个浏览器，三个页面都在缓慢加载中。
看着看着，突然其中一个页面“唰”的一下跳转，罗敬言倚在椅背上的身体一下子就弹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IE浏览器特有的“无法找到网络，请检查网址是否填写正确”的温馨提示。
“TMD，浪费老子感情！”
他又重新缩回椅子里，还轻轻眯起了眼睛，三五秒左右突然睁开一次，看到页面依旧在加载，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终于，在他第七次睁眼的时候，查分页面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瞬间坐直了身体，一向稳定的一批的手指此时不住的颤抖，他甚至想起了当年考科二时候的尴尬，那时候左脚踩下的离合器说什么都抬不起来，倒车入库，车不走，入什么库。
两只手“啪”的一声拍在一起，十指交叉，使劲儿握了握，直到指肚发紫，指背变白，他才重新松开，果然有些管用。
“哒哒哒……”输入姓名，小键盘上再快速敲下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然后右手重重的敲了下回车键。
“呼……”又是一口气呼出，这么一会儿时间，他总觉得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有些口干舌燥。
页面再次开始加载，罗敬言也再次缩进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就是这么怂，典型的缩头乌龟心理。
大概过了半分钟，罗敬言终于睁开了双眼，可能是闭得时间有些长，一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屏幕，他又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等到看清屏幕上的字样时。
“我草他妈的！”
他一声大吼，甚至惊动了另一个屋里假装睡觉的父母。
三秒钟后，陈玉兰趿拉着拖鞋直接冲进了他的屋里。
“多少？”
本来就开的台灯，屋里光线昏暗，再加上罗敬言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屏幕上。
老妈的这个操作差点没把他吓背气。
“妈，你怎么跟个鬼似的！”
陈玉兰看了看电脑屏幕。
“无法找到网络，请检查网址是否填写正确。”
她这才明白罗敬言骂人的原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屋去了。
边走边说：“你才跟个鬼似的，咋咋呼呼的，我以为查到分儿了呢？”
罗敬言不得不又打开另一个网页，此时这个页面也刷新到了输入信息界面，再次郑重的把姜灵筠的信息输入进去。
“啪！”回车键。
又是缓慢的加载，他这次不当缩头乌龟了，而是转身去外屋，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可乐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
“嗝……”
一个响亮的“嗝”打出来后，他的心终于算是有些平静下来，拽了拽衣角，撩开门帘，重新走回屋里。
刚刚来到电脑跟前，他就愣住了。
此时的屏幕发出的不再是是刺眼的白光，而是淡淡的绿色光芒，淡绿色光芒的正中间是两行表格。
“考生：姜灵筠，考号：130XXXX，总成绩537……”
当看到“537”的时候，后面具体每一科的分数，根本就不重要了。
手里拿着的可乐罐被罗敬言一下子就捏扁了。他举着可乐罐忽然就在原地转圈跳了起来。
跳动的同时，他的嘴角牵动，那是欣慰的笑容，可是笑着笑着，他忽然感觉嘴里一咸，伸手摸了摸脸上，不知何时，竟有泪水滑了下来。
“庐州月光，洒在心上，那时的你不复当年模样……”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罗敬言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
姜灵筠！
他将可乐罐扔进垃圾桶，又伸手抹了把眼泪，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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