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什么？居然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了？”曹家主母李氏直接将手中的茶碗砸了。回来的家丁一个个腿上都有伤，而且在山上冻了一夜，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虽然都回来了，此后也做不得重活，反而要主家花钱养着他们。李氏一招不成，如今他们几个又返回了城中居住，对他们做什么都很惹眼，反倒不便动手了。李氏又听了家丁带回来的话，一时间气的很呢。

        她给曹家生了两子一女，皆是健健康康的。没想到才过了三日，六岁的小女儿与丫鬟在后院嬉闹的时候，失足落入后花园的池塘里，小小年纪高烧不退灌了无数汤药下去，醒过来的时候却再也说不了话了。

        李氏还没从女儿失语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没几日大儿子又出事了。大儿子已经年过十五，外出去学塾念书的时候，偶遇路上马车，马受惊狂奔，撞翻了三个摊子、七八个行人，大儿子被撞倒后还被马踩了几脚，其中一脚正中膝盖。此后，大儿子的腿断的彻底，腰上也有损伤，不能行走了。李氏见一子一女皆成了残疾，把二儿子当命根子，一边日日以泪洗面一边死死盯着二儿子，生怕再有差池。二儿子也是十一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虽然家中有变故，也拦不住他想活泛活泛的心思。趁他娘两头照顾哥哥和妹妹的时候，爬到家中的梨树上，三五个家丁也没把他平安弄下来，最后后脑着地摔了下来，虽然性命无忧，奈何脑子里有淤血，此后眼睛就看不见了。

        如今李氏的三个孩子在一个月内接连出事，城中议论纷纷，皆言她的犯了天条，因此惩罚她子女皆残。曹家家主却不这么想，想想那三个儿子不正是一个哑一个瞎一个站不起来吗？如今一一对应上了。曹家家主将李氏关在祠堂了，顺便严刑拷打那几个从李氏娘家带来又同时残疾的家丁，一问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曹家家主直觉得所有事情，都应了两个字——“报应”。如今这局面，还不如将三个儿子也接回来一同养育，才算能弥补一点。李氏倒不会休，若休了这三个孩子也无人真心照顾了，反倒造孽；但也不能一点处罚也没有，因此将她改了族籍，降为小妾，此后孩子们都不能叫她母亲，只能叫她姨娘。

        曹家家主倒是个舍得脸面的人物，上门拜访元兮雨的时候，还带来了宗族长辈一同见证。元兮雨正在院里给老三念书呢，听见敲门声，开了门，看到来人没有一丝不解，只不过挥手请他们进来了。

        曹家家主回回见元兮雨都只能看到头上的斗笠，从未见过斗笠下的面容如何；再看几个儿子，残疾的坐在特质带轮子的椅子上，在屋内写写画画；说不了话的在厨房中烧水做饭；眼瞎的就坐在院中树荫下。

        “曹家主和几位的来意我早就知晓了，”元兮雨还不等他们几人开口，便先说话了，“你想接回他们，一同回家照料是吗？”

        曹家主客气拱手，“元娘子聪慧，我也直接说吧！那李氏所作所为我已经全部知晓，曹某也没有脸面来见元娘子。不过如今不同，我已将李氏贬为妾室，通报全族，如今六个孩子都有残疾，也没什么高低不同的，因此曹某就想着，一同接回家中，一并照料。只盼元娘子能看在我厚颜的份上，允我给孩子们补偿补偿。”

        “你若想接回他们三个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却要问过他们自己的意思。”元兮雨回头看着那三个身影。老三在院中早就听见了廊下他们说话的声音，他们三个在心中吵成一团，虽然三个人都不太想回曹家，不过大哥却提醒了他们，回了曹家，家中有家丁仆妇，可以照料他们，还能伺候姑姑，让姑姑过得舒舒服服的，不正是他们三个人尽孝吗？

        老大开口了，“若想我们回去，需要将姑姑也一并接走。”

        “自然该如此！”曹家家主点头。

        老二不能说话，老三就补充了一句，“将来我们的婚事不必你操持！”

        曹家家主虽然略有迟疑，但也点头答应，族老们拟定了文书，签订后，家主、老大各持一份。然后四人就欢欢喜喜的进了曹家的大门，曹家主本来分了四个院子给他们分别居住，没想到三个小子都不点头，只拖着元兮雨一同住到最大的院子里去了。

        如今李氏被贬为妾，娘家的服从也被卖光了。如今每日只能守在后院好好照料三个孩子，没成想那日听说外面那三个野种搬进曹家了，心中不忿，直闯入元兮雨和三个小子居住的院子里，宛如一个泼妇一般哭天抹泪。

        元兮雨本不想与这妇人过多纠缠，如今听得她一个劲儿咒骂老天，忍不住冲出房外，好好陪她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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