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监视
这几日张凑经常和程二去市坊街上询问铺面，但是最近却没有多出来的店铺可以租用或者买卖。
这让张凑有些头疼，创业发家致富都不允许吗？这个甄建到底是什么炮灰角色，人家都是想开店就开店，想学武功就能瞬间得到武林秘籍，大师指点。
自己就是想开个店都没有店铺租。
从甄府去市坊街的路，张凑这些天已经走的轻车熟路了。
今日张凑便要求程二不必跟着自己，张凑一出去，柳婉便把程二叫了过去。甄建有不少仆役，但是现在他和程二的关系太过于密切了。
放到以前柳婉也不会过问程二，别说程二，给甄建服侍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过问。
反正甄建和哪个仆人的关系都不会太好，准确地说应该是甄建从来不在乎谁服侍他，反正都是下人。
但是现在，甄建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孟浪，而且去哪里几乎都叫程二跟着。
柳婉实在是有点担忧，这甄建要是不再像以前一样，如果他还有所改观……那甄衡的位置……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如果能买通程二监视甄建，这不是件大好事？
“夫人，你找奴才？”程二有些诚惶诚恐，这柳婉平常从来不会找甄建的下人仆役，今天倒是奇怪。
正因为如此程二不敢耽误，放下手里的活计很快就跑过来了。
“程二是吧？”柳婉笑了笑，一副非常温和的样子。
今日柳婉穿了一件枣红色的丝绸褂子，金色的丝线在衣服上勾勒出一条金鱼，一条杏色的褶裙，上面可以看见稍微深一点祥云暗纹，一妇人打扮却显得明艳动人却不失威仪。
她坐在主位的座椅上，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程二偷偷瞄了一眼，便慌张地低下头。
“奴才正是。”程二老实地回答到。
“你最近和建儿常一同去市坊街啊。”柳婉表情温和，声音却是当家主母的威严与严肃，要说不端着架子是不可能的，毕竟柳婉可是甄府的主母。
“程二本就是少爷的家仆，平时少爷出去，我自然跟在少爷身后。”程二说了一套非常官方的话术。
既阐明了自己与甄建的关系，又把自己撇的清楚干净，侧面说明了甄建做什么程二自己也不知晓，只是一个工具人的角色。
“哦？什么都不知道？你和甄家大少爷每日都在市坊街一两个时辰，这市坊街恐怕也不见得这么有吸引力吧。”柳婉看着指甲上的丹蔻，语气却微微有些发凉“你弟弟他在甄府住的习惯吗……”
“奴才确实不知，只是少爷在询问铺面。”程二重重磕了几个头“还请夫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两兄弟。”
程二是八岁进的甄府，之前是个流民。家中有个原本有个哥哥，可惜出生早夭。
之前所居住的村庄发生了旱灾，庄稼颗粒无收，树皮杂草都吃的一干二净。
饥荒之后便伴随着瘟疫一同到来，父母将家中最后的口粮给了两个儿子，最终饿死在家中。
程二无奈只能带着弟弟颠沛流离，当时黔中郡郡守甄平正打算去受饥荒与瘟疫侵扰的村庄赈灾，
半路碰见从村里逃出来的兄弟二人，得知这兄弟二人的父母惨死，动了恻隐之心，便将这对苦命的孩子收留在甄府。
要不是黔中郡郡守愿意收留他们，恐怕他们怕也死在了那里。
弟弟是程二唯一的亲人，柳婉那番话的威胁意味太过于明显，程二心跳如鼓，唯恐让柳婉迁怒到自己的弟弟身上。
“建儿要开店铺？”柳婉用指甲在桌子上敲了敲，发出“哒哒”的响声。
程二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罢了，要是以后你家少爷有什么异常行为，你过来告诉便是。”柳婉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程二身边蹲下来，往他的手心里放了一锭银子轻声说到“毕竟……我可是甄府的主母，关心建儿的情况，也是应该的。”
说完，她便施施然站了起来说到“你回去吧。你弟弟那边我自然也会多多照扶。”
“奴才告退。”程二捏着银子磕了个头。
柳婉唤来侍女嫣儿给她倒了杯茶，自己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盯着清透的茶水，上面还漂着一朵茉莉。
柳婉从来不会将自己心里想什么体现在脸上，表情永远都一副笑语晏晏的样子。
她这一刻心里反而放松了。
甄建要从商也无所谓，不过“士农工商”这么简单的层次依旧分不清，他在外面做商人……这成何体统，说难听点不就是给甄府抹黑。
柳婉靠在椅背上，嫣儿轻柔地给她按揉着太阳穴。
也好，这样让老爷更讨厌他一些，毕竟老爷太过溺爱甄建了，但是只是甄建从商这个把柄还不足以让甄建彻底离开甄家。
难道这个甄建是翅膀硬了，想自立门户？柳婉胡乱地想着。
甄建的行为太过于异常，这反而让柳婉猜不透。
罢了，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柳婉向来都是一个耐心的人，她只需要在等待中抓住时机就好，有些事情可急不得。
“嫣儿，再给我捶捶肩膀。”柳婉闭上了眼睛，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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