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胡幺在集市街边站了一会,看中了一个站在菜摊边挑菜的姑娘。
这姑娘看年纪刚好十五六岁,长得够圆润,而且细皮嫩肉,一看就养的不错,说话时左脸有个小梨涡,几根手指头也滚圆,看着就让人想捏一捏。
那姑娘在摊边挑捡瓜果时没注意,把旁边地上的竹筐碰翻,一筐香瓜全部滚落在周围。
胖姑娘和那卖瓜小贩连忙都蹲下去捡瓜,胡幺得机过去帮忙捡瓜,顺势跟胖姑娘搭上话。
胡幺:“我看姑娘眼睛有些红肿,想必是昨晚上哭过罢。”
橙儿冲眼前这人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胡幺嘴上的弧度凝固,捡起最后一个香瓜,“姑娘别恼,在下只是随口问问。”
橙儿拍拍手离开,胡幺悄摸摸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胡幺见胖姑娘后来也并未排斥他靠近搭话,于是就使出毕生所学之技,磨了半天,总算是打开这胖姑娘的话匣,听她抱怨诉苦。
橙儿隐瞒她和小姐是女卫使的身份,把事情说的云里雾里,胡幺听得有些稀里糊涂,不过也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这胖姑娘是个小户人家的丫鬟,因为另一个新来的丫鬟在小姐面前争宠,又害得她被小姐训斥,所以至今还在生闷气。
胡幺心道这是多大点事,就值得跟主人家生气。
橙儿自顾自说了半天,长叹一口气,“我以后还是找个人嫁了算了。”
胡幺来了精神:“不知姑娘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橙儿想了半天,掰着手指道:“要给我买好吃的,给我钱花,不打我不骂我,长得不能太丑,嗯,差不多这些就行了。”
胡幺:“实不相瞒,我自第一眼就觉得姑娘坦率可爱,觉得与姑娘有缘,不知姑娘觉得我如何。”
橙儿睁大眼,“你?”
橙儿细细打量他几遍,“你长得虽然一般,不过看着也凑合,只不过咱们刚认识,还没知根知底,你就算相中了我,我还不能立刻答应。”
胡幺面上依旧笑着,心里有些梗得慌,他长得虽然还算不上玉树临风,但也算是五官俊朗,从前他只要一说好话,那些女子便都脸红,他勾勾手就跟着走了。
没想到这个胖丫头眼光倒挺高。
胡幺:“南湖那边的风吹着舒爽,风景也好,姑娘想不想一起去走走?”
橙儿正好也想去那儿走走,于是把买菜的事忘在一边,跟着胡幺一起过去。
路上胡幺一直想着和橙儿说话,问过她的芳名,又问她的喜好,远看着俩人倒真像是一对儿。
橙儿本来已经心情大好,可惜她又想起了苏熙微,心里突然惆怅道,“要是我跟小姐说我要找人嫁了,小姐说不定都不会挽留我,只会笑着把我送上花轿,唉……”
胡幺:“你家小姐这叫喜新厌旧,想来也是个无情义的人。”
橙儿转过身看着他,突然一个横扫腿,把他扫倒在地。
她怒瞪着眼,“呔,谁准你说我家小姐坏话的,我说的那是气话,谁准你附和的。”
胡幺整个人趴在地上,差点磕破脸。
胡幺站起来跟她道歉,“姑娘,姑娘你别生气啊。”
橙儿指着旁边的蜜水摊子,“我想喝这个,给我买。”
胡幺这胖丫头是在考验他,于是掏钱给她买了蜜水。
橙儿喝完了蜜水,指着另一边的果脯摊子说想吃桃脯,吃完了桃脯,又要胡幺买红枣糕。
胡幺心疼的掂了掂手里的钱,暗忖这胖丫头真是不客气,再买下去他就要赔钱了。
橙儿一边吃着糕,发现这个胡秀才领着她走到了背面,这地方人比少得多,走了已经半天,前面不远处还有一排荒宅,
橙儿吃完了最后一口红枣糕,心里觉得有些发毛。
橙儿喉咙咽了咽,跟胡幺说道:“今天已经玩太久了,我要先回去了。”
她刚转身没走两步,后脑勺突然被闷上一棍,晕倒在地。
苏熙微傍晚回家,发现橙儿没在家,她问了一下街坊,说是没看见人回来过。
等到天都黑透,还不见橙儿回来,苏熙微有些着急,和肖小芸一起随便吃了些晚饭后,她又去苏府找人,苏府的老管家也说橙儿没回苏府。
这下苏熙微心里更加不安,肖小芸陪着她一起去街市上还未打烊是人家那里打听,可惜问了一圈,也没打听到橙儿的踪迹。
肖小芸:“她会不会是赌气不回家,住在客栈或是亲戚家了。”
苏熙微:“她哪有什么亲戚,就算是再赌气她也不敢在外留宿,邻居说的若是不错,她都一整天没回来了,肯定是出事了。”
苏熙微在橙儿平常去买菜的地方找人,一直找到近深夜,街上的人家几乎都已经熄灯休息。后来肖小芸把她劝回去,等到明天天亮了再找人。
橙儿醒来之后,只见周围黑漆漆一片,她撑地的手摸了摸两下,只觉得一片黏腻潮湿,周围还有一股腌坏了菜的酸臭味。
她捂着后脑勺的包慢慢坐起来,听见身边有女子的声音,似乎还有好几个人,有个姑娘还在跟蚊子一样嗯嗯的哭,声音瘆得慌。
她该不会是到了阴曹地府。
橙儿颤抖着问道:“你们,你们是人还是鬼?”
有个姑娘抽着鼻子答道:“我们是人。”
橙儿:“这是哪儿?”
那姑娘答道:“我们都被打晕了抓起来了,谁知被关在什么地方,这里是个地窖。”
有个姑娘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都被关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橙儿:“你们都是怎么被抓的?”
哑嗓子的姑娘,“我是买菜回家时看见一个老乞丐,我看他可怜,想给他两个铜钱,结果就被打晕了。”
另一个姑娘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出去买针线,然后遇见了一个男子,他说对我一见钟情,想带我回家见他的父母,然后,半路上我就被打晕了。”
橙儿已经听明白怎么回事,捂着脑袋后的包骂道:“都是该死的拐子。”
哑嗓子的姑娘声音微弱地哭道:“娘,爹……”
其他两个姑娘又跟着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被关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又闷又热的脏地方,橙儿心里愈发害怕,开始抹眼泪。
次日清晨,苏熙微根本没睡熟,一到天亮就摸起来,去莲卫府应卯之后,借着巡街的便宜去找人。
就在她以为再找不到线索的时候,在南市巷口看见一个拿着竹筐的的女孩。
那女孩约么五六岁,手里的筐柄上缠着橙黄色的丝线,和橙儿的竹筐一模一样。
苏熙微蹲下去问道:“小妹妹,这筐是从哪儿。”
小女孩:“是我在湖畔空房子那边捡的。”
苏熙微顿时觉得自己心里的不安已经成真。
苏熙微回到跟许清芳说了橙儿的事,许清芳见过拐卖人的案子多,她听了之后,也觉得橙儿十有八九被绑架了。
几人来到寇大人的桌案前。
寇大人:“看来最近城里确实来了拐子,一连拐了几个女子,还真是猖獗。”
寇大人吩咐副使派人张贴告示,让各家女子出门时当心。
许清芳带着女卫查办此次走失女子的案件。
寇大人:“女卫就这么几个人,你们谁带人去协助?”
其他几个男上使都摇摇头。
周放虽然想帮,但他最近有事要忙,实在腾不出来时间,要是他手下的那个少爷在,肯定会主动请缨,可惜不巧人家正好休沐去了。
橙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睁开酸疼的眼睛,听见墙边的动静。墙边有个带盖的木桶,供人便溺,打开盖子就有一股熏天的臭味飘出来,让人作呕,橙儿最后还是忍着恶心,解决了腹部的麻烦。
过了没多久,有个男人打开了地窖,几人总算又见到了亮光。
那男人送来一个竹筐,又把一边的空竹筐拿走。
竹筐里放了几个馒头,一碗咸菜和一大壶水。
几个姑娘也不知饿了多久,拿起馒头就狼吞虎咽。
橙儿也拿了两个馒头,可是她又记起小姐说过在外面不能乱吃东西,有些吃的可能下了迷药或是毒药。
此时橙儿的肚子开始响,不吃东西她饿得慌,几天不吃东西她会生不如死,还不知道下顿饭什么时候送来呢。
她犹豫半天,决定先吃一小口,等过会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适。
接下来好久的时间,她就靠这两个馒头顶着,等到差不多饿急了就再啃两口。
橙儿啃着馒头时就在想,她家小姐知不知道她被人抓了,有没有去找她。
小姐一直给她好吃的,给她钱花,不打她也不骂她,小姐对她这么好,她还不听话惹小姐生气。想着想着,橙儿的眼泪就滴在馒头上,给寡淡的馒头添了一丝咸味。
四个女卫分成两组在城中四处打听,苏熙微先带着肖小芸来到南湖那边去查探,只可惜南湖这边地势太背,想找到目击者都难。
四人打探了一天后无功而返,苏熙微因为担心橙儿遇害,皱着眉头心神不宁,可惜越着急越想不出法子。
许清芳:“拐了人肯定要带走,他们肯定要路过京城的城门口,若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把人运出去,咱们就在那儿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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