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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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赵萱正如往日一样，计算着物资和账本，她发现，这家基地每个月都会有定量的物资供应，这在末世是十分稀奇的。
难道有人已经建立了工厂，开始恢复文明秩序了吗？
但奇怪的是，这个月本应送到的物资却没有任何音讯。
如果没有补充，她们根本撑不到半个月。
就在她皱眉看着账本思索之际，外面却开始乱了起来。她赶忙躲进了库房里，把门锁上，让她出去解决丧尸简直就是在找死。
她提着一颗心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外面恢复了平静，她确定没有脚步声了之后，才偷偷地打开了一道门缝，溜了出去。
她要找到楚怀云，和她汇合，她担心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只要大家聚在一起，遇到什么都好解决。
可她没想到，她一出去，看到的就是楚怀云落下的身影，她的双腿开始狂奔，就像是近乎于自己的本能一般，想要接住楚怀云，她急切地喊道：“阿楚！”
那一刻很神奇，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道波纹，慢慢扩散开去，但越远越淡，可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看到。
她来不及在乎那些了，她跑了过去，看到江承宴怀中满身是血的楚怀云，她焦急得快要窒息了。
江承宴将楚怀云送来这间诊室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离开得很突然，病床上的楚怀云依旧昏睡着。
赵萱守在楚怀云的身边，望着她如白纸一般的脸。
往日里盛满了盈盈笑意的姑娘此刻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显现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她浑身是汗，似乎在忍受着极端的苦痛。
赵萱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渍，拨开了脸上的乱发，轻轻地哼唱着外婆曾经唱过的摇篮曲。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但希望音乐可以让楚怀云缓解疼痛。
那些别人看不见的波纹又显现出来了，它们柔和地四散，甚至有一些渗进了楚怀云的身体。
而楚怀云的眉头也渐渐平缓。
一曲毕。
身后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声波异能者。”
赵萱被身后的声音一吓，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声波异能？”
男人点点头：“抱歉，吓到你了，我叫顾城阳，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声音带着某些力量吗？”
“力量？”赵萱疑惑。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那么多痛苦了，而我在听到你的歌声时，感觉身体的力量得到了补充。”
赵萱失笑：“我觉醒异能这么久，竟然现在才知道是和声音有关。”
说话间，赵萱感觉到屋外有一道身影，她走了出去——是回来的江承宴，他整个人状态都很异常。
就仿佛他的身体正压抑着一股强大的飓风，稍有不慎，便会如火山爆发般殃及周边。
他周身的气压低到赵萱有些喘不过气。
他泛红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屋内的楚怀云，声音异常沙哑，如同是一个运作到了极限的破风箱：“我要去别的城市，找到药剂。”
赵萱觉得他很荒唐：“你在想什么？你知道药剂具体在哪里吗？你知道来回要多久吗？你确定他们就有吗？药剂只能加强异能转化的成功率，就算你找到了，你能确保她安然无恙吗？”
江承宴满眼死寂：“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尸变！”
赵萱：“也许……也许会有奇迹呢？她会变成异能者呢？”
江承宴道：“一个普通人接触到三级丧尸病毒，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活下来的特例。”他无力颓废地靠着墙，仿佛力气被一下子抽干：“我赌不起……”
赵萱看着一下子苍老憔悴了许多的江承宴，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她也不希望楚怀云死，她也舍不得，她也不想赌，可他们没有办法了啊……
她尝试着平静道：“她只有12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了，你是想去找那虚无缥缈的药剂，还是……陪着她度过这最难熬的时光呢？”她回想起自己和阿蛮，有些恍惚地呢喃道：“至少……阿蛮和我在最后的时光里，始终都在彼此的身边。”
赵萱望着江承宴：“你自己选吧。”
江承宴看了看床上虚弱的楚怀云，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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