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谈判破裂
望着城墙头上高高在上，一副仿佛真的是不可一世的君王遭受了某些奇耻大辱一样的索林，城头下的巴德大失所望的摇了摇头。
相比于十几天前索林等矮人来到长湖镇向他们请求援助时的诚恳汉子模样，此刻的索林在他看来早已像是被大山里的财富迷了心窍。
或许传说故事里讲的矮人们贪财如命，抵抗不住金银财宝诱惑的事都是真的！
望着索林仅仅是几天内便性情如此大变，巴德止不住地揣测道。
当然了，即便已经预料到了索林眼下很有可能会拒绝他代表长湖镇提出的提议, 热爱和平并为此极力避免战争的巴德仍旧紧咬着牙关什么话都没说。
相比于自己在城头下一个人胡乱揣测，他此刻更希望从索林嘴里听到他亲口说出战争还是和平的决议。
然而接下来索林的话语和动作，便是彻底打破了巴德对于矮人与长湖镇居民以及精灵们精诚合作以求和平的期望。
只见城头上的索林无比漠然地垂下头来，狠声说道：
“不必多说了，我想你刚刚那一些话中也就只有最后几句暴露你们长湖镇贪婪野心的话最实诚！”索林回答道：“不过，倘若你以为你带着那帮精灵尖耳朵的军队帮忙就可以让我被迫做出割让祖先财宝的耻辱让步, 那你就错了！
大山中的财富属于矮人先祖, 而先祖的财富只会分享给我们的朋友！我们感谢来自长湖镇镇民们的好心帮助，我们也会用跟帮助等值的黄金跟所有镇民分享，但这一切的前提，便是你们先放下手中的武器！更何况，我很好奇，倘若我们当时葬身于恶龙的龙炎之下，你们这帮和尖耳朵同流合污的渔夫小商贩又会怎样对待我的族人们呢？”
“你问了个好问题，但我可以回答你们，”巴德说：“你提问的都是假把式，在我看来你并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跟我们长湖镇分享大山中财宝的想法。尊敬的矮人山下之王，我想说我们此次前来对你以及你的那些同伴毫无恶意，我们只是想按照你承诺的那样，拿到那份我们应得的财富，仅此而已！”
“我之前已经说过，当我门前挤满了士兵时，我不会进行任何的谈判。特别是那些精灵王的子民们，我还记得他们是如何苛待我们的。在这场争论中，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参加的资格。如果你们再不走，恐怕就得尝尝我们弓箭的滋味了！如果你想再和我商谈，先把精灵部队赶回他们的森林, 然后放下武器，再来找我。”
“精灵王是我的盟友，在我的同胞流离失所的时候，虽然我们之前只有友谊，没有相欠的人情，但他还是伸出了援手。”巴德回答：“我们愿意给你时间收回你所说的话，在我们回来之前，好好想一想吧！”然后，他就走回了营地。
几个小时之后，掌旗者又回来了，号手吹起了号声：
“以伊斯加和森林之名，”一人宣读道：“我们向自称山下之王的索林·橡木盾宣告，我们希望他好好考虑之前所提出的条件，否则就将被视作与联军为敌。至少，他应该将宝藏的十二分之一，交给身为吉瑞安继承人和屠龙者的巴德。巴德将用索林阁下实现承诺好的这份报酬分享部分所得给他们的森林之友，以感谢此次无私援助的恩情。巴德大人说，还请索林阁下好好想想当年先代矮人王索恩与山脚下河谷镇人们的友谊, 难道友谊还比不上一点金银财宝么？”
索林当即拿起了手头的角弓，对准了宣读者脚下的土地射了一箭。羽箭飕的一声射中他的盾牌，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嗡鸣。
“索林·橡木盾，矮人的山下之王，这就是你的决定么？”宣读者显然对索林的反应很是愤怒：“听好了，我们将包围这座山脉，除非你们愿意放下武器协商，否则你们不能离开这里。我们怀着一颗善心而来，并不会主动攻打你们的城池，但请注意一点，你们的粮食怕是没法供应你们坚持太久。希望你们视若珍宝的金银能当粮食吃吧，矮人们！”
很不客气的留下这些话后，城墙下的巴德很快便带着其余护卫离开了。
看着索林如此决然的拒绝了长湖镇镇民们以及精灵们共同的提议，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比尔博不由有些担心。无论如何，他其实更希望自己能和矮人们一起从这里全身而退，而不是和长湖镇那些好心的镇民们刀剑相向。
从城头上下来之后，索林变得十分的阴郁，这让所有矮人也跟着一起变得寡言少语。与此同时，队伍中的大部分矮人都把持着跟索林同样的意见，例外的只有胖邦伯、菲力与奇力。
......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非常地漫长、疲惫。大部分的矮人把时间都花在堆放和整理宝藏上。索林更像是着了魔一般执着于找到他们那都灵族矮人王室代代相传下来的家传宝钻。
为此，所有的矮人都被索林强硬要求着翻遍每一处角落，一切只为那一颗大大的宝石。
“那是我父传承下来的家传宝钻，对我以及对所有矮人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无价之宝。如果有任何人找到了它却将它据为己有，我将和他势不两立！”
听到索林的严厉誓言，比尔博吓得更不敢将藏于行囊包裹里的家传宝钻上交给索林了，他害怕被矮人们怀疑或者是失去他们的信任与友谊。
大家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渡乌带来了新消息：丹恩和五百名以上的矮人已经从铁丘陵兼程赶来，现在人在东北方，距离河谷大约只有两天的路程。
显然，索林将这支援军当成了他继续坚持下去的底牌，他还放下了豪言“只要精灵尖耳朵们一日不退出大山，我们矮人便要为了守护先祖财宝之完整而和他们拼命，我以矮人山下之王的名义发誓，我们将战至最后一人！”
当夜，比尔博下定了决心，天空中一片黑暗，没有月亮，天色一全黑，他立刻走到某个小房间的角落，从背包中拿出一捆绳索，以及包在破布里面的矮人家传宝钻。
随后他便蹑手蹑脚地跑到城头之上。当晚城头只有胖矮人邦伯一人站岗守夜。由于人力吃紧，矮人们一次只能派出一人值班。
看到比尔博好像是过来看望自己，邦伯显得十分高兴。
“你好啊，比尔博，今晚的天真是冷啊是不是？”邦伯说：“这时候我只希望城头上要是也能像山脚下那些精灵们一样生火取暖就好了，可惜为了隐蔽索林不让！”
“确实挺冷，相比之下屋子里能暖和一些。”比尔博说。
“我想也是，但到半夜之前我都必须守在这里，”胖矮人嘀咕道：“这真是难过！我并不想说索林的坏话，但我们都知道，在关于和精灵以及人类商谈这一方面，他太固执了！我可真想喝一杯美美的葡萄酒啊，可惜咱们这个条件肯定是实现不成咯！”
“好吧，邦伯，你可真会开玩笑。不过，离我上次值夜已经很久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替你站岗，今天晚上我睡不太着。”
“巴金斯先生，你真是个好人，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罗！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请先叫我起来！我就去那边屋子里烤火取取暖，稍微小睡一觉。”
“放心去睡吧！”比尔博说：“我半夜会把你叫醒，好让你去叫下一班哨。”
邦伯一走，比尔博立刻戴上戒指，绑起绳子，从墙上溜了下来。他大概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邦伯一定会立刻睡死；其他矮人则是应该会在城堡的各处寻找索林所要求的家传宝钻。
在今晚这个坏天气，即使是团队中最为活泼好动菲力和奇力兄弟俩，也不可能在轮到他们站哨之前跑出来。
天色十分昏暗，当他离开新建好的道路，来到河的下游时，这里的环境他并不熟悉。
不过，最后他还是来到了河水转弯的地方，这才能够继续往对方的营地迈进。
在这个天色漆黑，冷风飒飒的酷寒日子，只有真正泡进冰冷河水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艰辛。
冰冷的河水无时不刻不在消磨比尔博的意志与体力，这般糟糕的渡河体验让他倍感难受。
当他快要走到对岸的时候，一不小心没踩稳，哗啦一声摔进水中。好不容易才浑身湿透地从水里面爬出来到达对岸；精灵们则是拿着油灯出来，想要搞清楚这声音的来源。
“嘿，把灯点亮一些！”比尔博从河水里跑上岸并摘掉了戒指，紧接着精灵们便看见他从一颗岩石后面跳了出来。
看到比尔博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的神奇本事，精灵们面带惊恐神色的当即举起了武器。
“我是比尔博·巴金斯，”他回答道：“如果你们想要知道的话，没错！我就是索林的伙伴。我知道你们国王的长相，不过，他看到我的时候多半不认得我。但是巴德一定还记得我，我也希望能够马上见到巴德。”
听了这番话，精灵们显然有些吃不准他们能否相信这个突然出来的小矮人，“好吧，巴金斯先生，我们需要知道你此行来的目的，再通告给我们的王！”
比尔博很快发了个抖，冰冷的河水可是把他冻坏了：“好心的精灵，能先带我去篝火旁边烤烤火么？我都快冻坏了，另外，你们完全可以相信我所说的话，相信你们尊贵的精灵王也不想失去这个面见我的机会。”
.....
就这样，比尔博在离开正门两小时后，就已坐在一座大营帐旁的温暖营火前烘手，而精灵王和巴德就坐在他身旁，两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毕竟，一名穿着精灵盔甲、裹着旧毯子的哈比人，可不是常见的景象。
“你们也都应该知道，”比尔博正使出浑身解数，换上他最佳的商人口吻：“成功的希望相当渺茫。我个人已经厌倦了这一切。我希望可以赶快回到我西方的家乡，那里大家还比较讲理一些，不过，我也有我的利益考量。精确一点，根据合约，我拥有十四分之一的净利。我相信这契约还戴在身上。”
他从旧夹克的口袋中掏出一封信，信纸上写下了从夏尔出发时索林作为此行的雇主对于他这位霍比特人飞贼此次冒险的酬劳与义务。
“请注意，是净利的十四分之一，”他继续道：“作为团队中的一员，索林的契约中事先便规定了大家会在公平的分摊之后，再从其中取得每一位成员应得的收益。而我，算是在场之人中最为了解索林·橡木盾的了。我向各位保证，只要你们人还留在这里，他宁愿坐在金山银山上挨饿。”
“随便他！”巴德说：“让他这个固执的蠢蛋挨冻挨饿去吧！”
“或许你说的没错，索林有些时候是会做一些看起来很不明智的蠢事。”比尔博说：“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冬天也快来了。不久之后就会开始降雪，而你们的补给就会开始变得很困难，另外，我还想说一点，你们是否听过丹恩和铁丘陵的矮人？”
“我们很久以前听过这名号，但他又跟眼下的情况有何关系？你不会想着提一提索林那铁丘陵的表亲名号便想着让我们放弃应得的报酬吧？”国王问道。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看来，我手头有些情报是你们不知道的。请容我告诉诸位，丹恩现在距离此地不到两天的路程，他手下至少有五百名骁勇善战的矮人，许多更曾经亲身参与过那场矮人和半兽人的大战，相信诸位也都听说过。当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恐怕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消息？你到底是个前来胁迫我们让步的说客，还是出卖救主以求活命的叛徒小人？”巴德表情严肃地说。
“亲爱的巴德啊！”比尔博说道：“不要这么性急！我没遇过像你这样多疑的家伙！我只是想要替大家省麻烦。下面才是我的建议！”
“说吧！”这下精灵国王和巴德彻底有些期待起了比尔博究竟会给出怎样的提议。
“你们马上就会看到了！这个或许有助于改善所有人面临的困境！”
比尔博拿出了那块属于都灵族矮人王室的家传宝钻。
下一秒，巴德与精灵国王齐齐发出了一声深沉响亮的深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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