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派出所一日游
“320万！320万啊！也难怪了人家柜员小姐姐能那么激动生气，换谁都忍不了被这样耍！”离开银行往回走的时候，廿一心里想着，“谁能把一个320万余额的账户忘了的？噗嗤！”越想越觉得实在好笑，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计划是从银行办好事情之后要去一趟那个名不副实的任职单位“安宁环慧科技有限公司”找点线索的，却未曾料到会那么不顺利，耽误了太多时间。廿一他抬手看了一眼表，已是中午吃饭时间，于是并没有着急去环慧科技，就近找了个小餐馆填肚子。
在等餐的间隙，他拿出那张身份证又开始端详起来。
“320万！你小子行！我自己那卡上的存款连你零头都不到！”
一边感叹，一边拿出手机，打开了手机银行，准备通过手机银行让两个账户进行资金流转。按他的思路，就是把原来账户上的钱试着往当前账户转账，转账金额大于实际余额，最后如果会提示余额不足，那么就说明并不是可以无限消费的；相反，如果转账成功，则说明原来那个账户可以在当前环境下无限使用。
“呵，怎么可能，我在想些什么呢？”廿一虽然对出现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预测几乎不存在，但还是要追求眼见为实。
“诶哟我去！我连现在这个320万的账号都不知道，怎么转！都怪刚才的阴差阳错，没给补一张卡出来！”他有些懊悔的低声自语道，“算了，得空去补个卡再说吧！况且我是要尽快逃离这里的，求证这个对我没有什么意义。”
他将身份证收起，退出手机银行，然后准备把几个同伴拉到一起建个群，一是问问他们各自都怎么样，二是把自己刚才遇到的那种情况经验分享给他们，以免他们重复自己都老路。
“你好，你是叫廿一吗？”还没等他打开微信，突然有两个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现在自己旁边。
廿一抬起头来，口中想说“是”，但由于过于诧异，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警察来找他，所以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个嘴型定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两个警察。
“你是叫廿一吗？”警察见他有些慌张不说话，就又问了一遍。
这时候廿一才清醒过来，结结巴巴的回答：“是……是啊……”
“我们是清湾派出所民警，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调查，跟我们走吧。”其中一个警察拿出证件，亮给廿一看过后说。
“什……么事啊？”廿一仍是一头雾水的问道。
“这里不是办案的地方，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察扫视了一眼店内环境，示意廿一道。
廿一也随着警察的目光环顾了一圈，这才发现整个店里的人统统都在看着他这里，瞬间觉得尴尬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吧！”廿一突然爽快的回应道，因为他知道自己一不偷二不抢，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赶紧跟他们走了反而能快点离开这个尴尬到极点的地方。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廿一在中间，一起出了餐馆往警车走去，刚出门没几步，就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诶诶诶！等一下，犯人的饭好了，钱都给了，就带着上路啊！”
廿一顿时只感觉胸中一股怒气即将冲破天灵盖似的。
“谁犯人啊？你才犯人呢！赏给你了！送你上路！”廿一气不打一出来，朝着追出门来的老板娘喊道。
接着就被警察催促着上了警车。
“你还记得你的账户最近一次金额变动的时间吗？”派出所讯问室里，一个身材魁梧、脸上仿佛写满了“老道”的中年警察问道。他站在讯问记录桌旁边，用拇指在下巴位置轻轻抚摸着，似乎这样可以有助于他的分析似的。
“想不起来吗？”警察见廿一不回答，便又一次追问，就连旁边的记录人也抬起头来看着他，在等着他开口。
“那最近两三次也行，还有印象吗？”仍然没得到回答的警察继续问。
“好好想想，你现在除了知道有320万元余额之外，竟然对你自己都账户一概不知，你觉得这合理吗？况且这320万余额也是你无意间通过银行才知道的。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警察继续追问。
廿一坐在椅子上，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只手紧紧的贴在一块搓来搓去，他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本来就不合理，包括他自己这整个人的出现本身充满了不合理，一切都无法解释，他自己还希望可以有个人能赶快给他解释这一切呢！
“警察同志。”廿一凭着自己一身正义，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心想反正只要自己没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即便解释不了银行账户的问题，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警察总不能规定每个人都要有正常人的记忆吧？只要我乐意，别说320万，就是3亿2千万被我抛却脑后又有何不可，即便一秒钟之前的事情，下一秒就忘得一干二净又有什么问题。
“你问的这些，我真的都忘了，想不起来了，你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尽快证明这个账户就是我本人的，尽快证明我是清清白白的？”
“现在不就是在用最简单快捷的方法给你洗脱嫌疑吗？”警察见廿一终于开口，于是赶紧说道，并开始若有所思的踱来踱去。
“对了，那你还记得最近的一些账户操作记录吗？比如查询，比如网银登录之类，有印象吗？”
廿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警察同志，我这么跟你说吧，关于这个账户的一切，我现在真的是没有任何一丁点印象了！也就是说，通过核实我对这个账户信息都知晓情况来判断，是已经没可能的了，只有通过其他方式了！”
“呵！这么直白！”警察也万没想到廿一会来这么一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一不偷二不抢，黄赌毒一样不沾，可不就直白相告嘛！”廿一越来越有自信的招架起来，“再说了，警察就能规定每个人都必须有个正常的记忆力吗，只要我乐意，我可以忘记一切，只要我所忘记的事情不会给他人造成损害，这不就好了吗？”
警察停下正在踱步的脚，转头看向廿一，深知廿一所说不假，只要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即便是瞬间忘掉几个亿都可以，确实不能拿他怎样，24小时后还是得放人走。
“你也先不要激动，我们也是要有流程的，接警了，就必须要把事情弄清楚，何况是银行报警，涉及金额也不是小数目。”警察解释道，边说边走到廿一面前，蹲下来，就像哄宝宝椅上的孩子似的，用慈祥的和善目光看着他，“也不要害怕，不要紧张，就如你所说，只要清清白白，你就是安全的！但我们该办的案子还是要按程序走完，之后该放你走就得放你走。”
警察一边抚慰着廿一的情绪，一边再次站起身来，他回过头朝记录人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先出去，想和我单聊。记录人也懂事的转身走出讯问室。
“我是清湾派出所的所长，我叫王龙，今天亲自和你交谈过后，以我近20年的办案经验以及所积累的职业敏感，我大概能觉察到你的不对劲，必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让你有了难言之隐。”说到这里，警察满眼真诚的望着廿一的眼睛，对他继续说道：“如果你相信我，就把我当做一个朋友，遇到了什么困难也可以随时来派出所找我。”
“我还真……”廿一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本想把自己奇怪的遭遇告诉警察，希望可以得到有效的帮助，但是立刻意识到这样只会给自己增添更多的麻烦，因为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警察可能会把自己当做精神病患者，直接让医院拉走。
“还真……什么？怎么不往下说？不相信我，不肯告诉我吗？”警察见他欲言又止，于是追问到。
“啊没有，我是说……我是说我还真挺幸运的，第一次来这地方，就得到王所长的亲自接待，还愿意当我是朋友，所以还真挺高兴的，呵呵呵呵…”廿一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面前这个看起来虽然高大威猛，却挺平易近人的警察。
王龙似乎有些失望，因为截至目前，他在这次讯问和谈话中可谓是一无所获，这在他的办案生涯中还从来没遇到过。更让他感觉到有些想不通的是，明明可以清晰的知道这个人肯定掩藏着什么重大秘密，或者是面临什么重大困难，却怎么也靠不近这个真相。
“那你们该问的问完了吗？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走？”廿一赶紧问王龙，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
“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虽然当你是朋友，但也要履行职责，不是吗？这样对其他人才公平，所以现在暂时还不能让你走。”王龙这话是既要套近乎，又要拿义务来压迫廿一，果然是够老道的，“你就先安心的在派出所呆着，放心，管饭！”
“管饭可以，不是管犯人就行。”廿一的状态越来越放松，玩笑似的说。
“哈哈哈哈哈……”一阵被逗乐的笑声从王龙嘴里传了出来，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将讯问室的严肃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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