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帮忙
其实还没等妈妈问，谢初芸就已经想着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帮帮凌琼了。
她是卢慧燕一手带大的，有着许多美好的品质，例如这种善良就是从卢慧燕身上习得。
谢初芸笑了笑，她眉眼弯弯，床边有两个小酒窝，看上去很有感染力：“妈，您愿意做的话我肯定支持。”
估计在学校也没什么人知道凌琼的事情，毕竟他在众人眼里一向很强大甚至是不好相处的，更别提会帮他了。
发现他经历这么惨，谢初芸心中也像压着什么一样，有点儿难受。她现在才知道自己不止误会了初见时凌琼的反应，而且对这个人也是一直有偏见的。
卢慧燕欣慰地揉了揉女儿的发顶。谢初芸一头黑发养得极好，又有韧劲又柔顺，摸起来手感很不错。
平常卢慧燕很喜欢摸摸她的头发。
“小芸能这样想就好，那等到时候周一你们上课，我做两个饭团给你带着，也做两个饭团给他。你到时候能不能帮着送去？”
谢初芸答应下来：“好。”
凌琼琼成这样都没钱吃饭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钱充饭卡，在学校会不会吃饭？
今日商量完这个事情后，她们两个早早歇下了，毕竟时间也已经不早。
第二天，谢初芸还从许笙霄那里得知了她打探到的新消息。
许笙霄神神秘秘，想吊她的胃口:“小芸，你昨天不是问我校霸的事儿吗？我跟你说，为了你我又去打听了下，没想到还真让我打听到了。”
像是一副求夸的口吻。
谢初芸勾唇浅笑，打字回复：“笙霄，别吊我胃口啦。我就知道你会帮我去打听的，多谢你，明天你过来玩儿我多给你炸个小吃。”
看到“炸个小吃”这几个字，许笙霄眼前一亮，她马上回复：“听说校霸和他们家关系并不好，平常开家长会都没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都不管他。”
“家长会没人来”这一点似乎更是佐证了昨天自己听说的事情，谢初芸看着面前的消息微微愣神。
许笙霄发完消息后接着问：“不过小芸，我之前发现你对校霸没啥兴趣啊，怎么突然问他的情况啊？”
谢初芸犹豫一会儿，手指打出了几个字又删掉，她不准备多说，只是回复：“就是突然有点兴趣了。”
“哇！”许笙霄兴奋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对其他男生感兴趣诶！”
“你作业做得怎么样了，作文写完了吗？”谢初芸及时转移话题。
许笙霄脑子挺活络，她的成绩也不错，在物化和数学方面尤其擅长，只是语文一直是她头疼的点，特别是作文，怎么写都到不了平均分。
提到这个，拿着手机的许笙霄忍不住发出声哀嚎：“你知道我语文不好，还拿这个来损我。”
因为作文实在憋不出来什么字，许笙霄都会把这项作业放在最后一个写。每次感觉自己像在做填充工作，她习惯先写一个开头一个结尾，然后再把内容加进去，不愿多写一个字。
写作文对她来说太痛苦了。
谢初芸笑了笑，她几乎能想象到许笙霄在屏幕前的神情。在想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时候，谢初芸经常会用语文作为话题，这一招屡试不爽。
像在现在就很有效。
……
今天晚上，谢初芸和往常一样前去小餐馆里帮忙。
她不知道今天凌琼会不会来。
实际上他们知道的和凌琼身边发生的的确差不多，甚至凌琼要比他们所想更惨一些。
上门讨债的人让他不堪其扰，更有甚者说要闹到他的学校，让他没法上学。
凌琼对父亲的感情早在一次次的打骂与他爸的不知悔改中消失殆尽，在他父亲死时，他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甚至感受到像是一种解脱。
当然，他爸还给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房子被拿去抵债，导致他无家可归。
上门催债的人催得极狠，凌琼只能动用自己存来交学费的钱，把这阶段的一笔还掉后，他正好身上一分都不剩。
所以也就有了昨天晚上，他来到“阿燕家常菜”要口饭吃的情况。
之后还需要继续打工来赚取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当然还要接着还债。
凌琼和上门催债的人达成共识，每月还一些，能多还就多还。毕竟他现在也算是拿出了一大笔钱来，催债人知道他比他老子靠谱很多，想着也不能逼得太紧，于是答应下来。
凌琼性子狠，他之前也和催债人动过手，他们都知道他不好惹。所以现在尽管看他只有一人，又能讨到钱的情况下，催债的也是想着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
昨天在卢慧燕那里拿了钱，凌琼没有地方可去，他找了家网吧，花了20块包夜费，凑合着睡了一晚。
当然，这一晚他也没怎么睡觉。
趁着这段时间，凌琼接了游戏代打的单子。他反应快，眼神好，打得很不错，每次按时间和上的分来收费。
这也算是来钱比较快的方式，就是苦一点累一点。
谢初芸不知道今晚凌琼还会不会来。
卢慧燕的五十块钱足够凌琼这两天填饱肚子。
凌琼和他爸不一样，他冷静又克制，不愿意欠别人钱，想着要尽快把欠的还掉。
只要那些债款还在他身上背一天，他就不能轻松。
其实凌琼犹豫过还要不要上学，或许趁早出去打工才是更好的出路。
甚至在这条街上鬼混的小弟还曾问过他为什么不直接工作，学有什么好上的？
凌琼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不语。
他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可身后又仿若是难以抽身的泥潭。
他想上学，他不想放弃。
到了凌晨一点，来吃宵夜的食客散去了些，店里难得空了点，不过还有很多活儿要干。
谢初芸走来走去忙个不停，她白皙的肌肤上挂着汗珠，虽然忙碌，但都带着笑。
在一次从后厨出来时，谢初芸忽然看到，前台原本只放着账本和菜单的桌面上忽然多了张皱巴巴、看起来很老旧的五十块钱。
她提高音量喊卢慧燕：“妈，桌上怎么有五十块钱呀，是你放的吗？”
卢慧燕循声而来：“哪来的五十块？”
她也不记得自己有将五十块钱放到桌上，可在看到这钱后，卢慧燕愣住了。
这是不是昨天那个孩子还回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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