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商旭反抗起来,手中注射针头朝着脖子扎去,商云贤了解这个弟弟,很轻易的躲开。
“那么多条人命,你当做儿戏吗?”商云贤不顾商旭的反抗,按下了控制器,将它丢出窗外,大口喘气。
他坐在车前掩面哭泣:“哥,我跟你走,我会去找爷爷自首。”
虚惊一场。
从江城来的救援队也已经赶到,带着所有的工具,里面有屏蔽电流和绝缘的器具,专业的团队经验老道,将仓库里的电网全部销毁。
商云贤是拿着钥匙凯旋的英雄。
“谢谢你救了我们,大英雄啊,商家的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我们一定会以商家马首是瞻。”
只有老爷子看出来,他家的那位无论什么都出众拔尖,但唯独性格上,不够果决,没有上位人的狠辣,他脸上欲言又止。
老爷子目光移到了青年身上,缓步走过去。
“这次多谢娱/乐/城了,你同胡四旭说,和商家的合作,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老爷子郑重其事,也不管众人视线,深深的鞠了一躬,他显然是已经认出了沈时恹。
刚刚道谢的人们留在原地,目光瞪大。
商云贤也走过来。
是沈时恹把全部的计划告诉给他的,他才有机会去附近找到真正操控的人。
沈时恹眼角那颗泪痣将他所有的攻击性减弱,只会觉得,他是一个靠长相就可以所向披靡的人,往往忽略了他的危险性。在大自然里,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危险。
商云贤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猜出来这一切计划的?”
沈时恹怀里抱着人,淡淡一瞥,对周遭宠辱不惊,丝毫不想交谈,要把门关上了。
“商先生,快滚吧”俞湾拦下想要上前的商云贤。
“……”
“别打扰人家了,话说回来,救你们商家我也有一份功劳,怎么不见你夸夸我,感谢感谢我呢?”
“……”
车里,沈时恹低头看了昏在他怀里的慎烟,用手触过她的脸颊。
他如果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成长,也许会像她真正喜欢的那样,穿着幼稚干净的t恤,澄澈温柔,笑起来纯的没有一丝杂质,温顺的像只小绵羊。但他不是。
夜幕笼罩,黑的像一滩化不开的浓墨。
这些家族的继承人和领军者被找到了,等待幕后黑手的就是无尽的牢狱之灾,这是一件极其短视又不讨好的事情。
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在他脑中萦绕。
“姐姐你醒了。”沈时恹反而搂紧怀里的人。
慎烟微微抿唇,有点困。
他没提晕倒的事。
“我们已经脱困了。”
车辆在公路上快速行驶,漆黑的车身与黑暗浑然一体。
“管家呢?”
“管家先生迟迟没有到,我等不及了,先把你送去医院。”
慎烟皱眉。
他的手抚着她的脸:“姐姐,怎么不看我?”
慎烟抬起头和他对视,他清浅的瞳孔里倒着她的影,深情的像是盛满海水的海洋,波澜不起。
沈时恹轻笑:“那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
慎烟疑惑:“要做什么?”
他那张几乎完美的脸一下子放大,隔这么近也丝毫不见一点毛孔,光滑的让人嫉妒,微明微暗,随着车身的颠簸,挺直的鼻梁旁有一道阴影,脸颊上还有灰。
太近了。
他的手划过她的腰间,唇贴在她白嫩的肩头,挺着的鼻子蹭的她发痒。
他的声音有点发闷。
她沉默了一下:“把隔板挡上。”
沈时恹默不作声,迷恋的看着她,一只手把她拉紧在怀里,肌肤相贴,他的火热的手掌在后背游走,慎烟闭上眼睛。
他嘴唇细细的舔吻,专注又迷人,另一只手摸索着去按动降下隔板的按钮。
他把她压在后座上,两条手臂在她身侧,头垂下来,又舔了一下上唇才移开。
唇上湿漉漉的。
奇怪就奇怪在了她现在被他摸过的地方都发热,后背贴在皮质的车上,也变得很奇怪。
“接吻要专心。”沈时恹头埋在她脖颈提醒。声音性感的要命,他压了一会儿,像忍不住,轻喘着。
但下一秒。
沈时恹伺机飞快探身伸到前座,锋利的刀口猝不及防抵着司机的脖子。
慎烟的热也全部退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身:“把车停下来。”
……
司机安静的停车,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所以才奇怪啊。
被抵着脖子不早就害怕极了。
司机紧张的吞咽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沈时恹手上的刀抵进一分。
司机的喉结滑动。
“哈哈。”
他自己竟然硬生生冲着刀的方向就撞上去。
锋利无比的刀插入他的脖子,情势斗转。
慎烟低呼。
沈时恹低骂了一声,没有一丝犹豫,立马去抢方向盘,连刀都没来得及拔。
司机争抢着,眼看马上就要撞上迎面来的大货车,沈时恹眼底瞬间红了一片,一把扭转方向盘撞向旁边的防护栏。
车子破空而出。
几秒之间耳畔全是司机狂笑。
慎烟咬牙,崖底是一片水,在车落入水的那一刻她就用全身的力气把车门顶开,成功的顶出一条小缝。
车子落水,重大的反坐力震的全身发痛。
慎烟回头一看,水蔓延着血色,她瞳孔一缩。
司机身体素质强大到可怕,竟然还有力气将脖子上的刀抽出来,插进沈时恹的腿上。
全是血。
在静谧中晕染开来,像是一幅惨烈的画,在一片浅红色中模糊他的脸。
水泡中的气泡彻底遮挡住他的脸。
沈时恹知道她害怕,她晕血,就算他绕过了这个话题,在车上没有丝毫提起。
他踢断司机下巴,在说快走。
她发着抖,浑身拉紧,大脑一片空白,像一只大手掐住脖子。她是潜水员,此时连呼吸都做不到。
……
没人知道沈时恹怕水。
水里有什么?
是一种类似噪音嗡鸣的声音。声波在脑海里像一条直线,一直不停,在精神恍惚的时候,印象里竟然出现了那个女人的歌声。
那个女人,他该称之为母亲,唱着摇篮曲将他按进脸盆里,几乎要死掉,整个肺部严重进水。
他发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后来一直克服不了恐惧,只能在寒冬里爬进冰冷的水池开始练习游泳,用冰冷来麻木恐惧。
从那天起,每一个晚上噩梦都会折磨他,水漫过脖颈,身体呈现出水压,夺走呼吸。
背后操纵的人是不是连这个也算好了,那这个人也太可怕了。
失血过多让他的力气慢慢消散。
慎烟终于沉住气,闭上眼睛,在水里辨别方向,她把自己想象成一条鱼,像她做过很多次的那样。
这里是水里,不过是一片红色的海洋,那不是血。
作为一名潜水员,在深海里时常会见不到光,视野昏暗,那又怎么样,他们会做刻意的练习,比任何人都对声音敏感,身体对光的捕捉更加强烈。
慎烟闭着眼睛拥抱他,在最后一刻,感觉生命都在流逝。
她所能抓住的东西全部都流失走。
她心下一沉,碰到他嘴唇,把空气让度过去。
她的唇上带着温度。
她在用行动说明不愿意放弃他。
这个吻太轻柔,甚至不叫吻,只是嘴唇碰嘴唇。
但那是代表着生存的东西,沈时恹曾经奋力抢夺的东西。
耳朵被水压堵住,他听不到一切的声音,只听见呼呼呼,是他肺里喘气的声音,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沈时恹的心里像燃着一团火,疯了一样燎原,炸裂开来一声一声的爆破。他听不到任何的东西,什么歌谣,什么深海,什么嗡鸣,他眼中只有她,予取予夺。
他克制着内心所有的冲动,压抑着想要毁灭一切玉石俱粉,压抑着永远的在这水里和他爱的人一起死去,他顾虑的太多,对一切都绝望。
他根本没有怕,他对死亡求之不得。
她好傻,他其实想拉着她一起去死了,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慎烟死死抓住他,拖不动。
沈时恹还没有说他死之前想要是什么样子。
他要想要沈邸死,想要沈家灭。
他要眼前最后一眼是这样的景象,现在……去他的沈邸,去他的沈家!
疯狂燃烧着的欲望,碰着她的嘴唇,又轻轻的离开。
下一刻,他强硬的带领着她走。
他强扯着那条被扎伤的腿,每次扯动,都疼得如同在心里碾压一样,他胳膊上一条一条的青筋爆出。
慎烟想睁眼,沈时恹双手附在她的眼睛上。
没人比他更懂得怎么生存下去,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强大又顽强的生命力,令人深恶痛绝,令人挥之不去。
他们上岸了,慎烟吸了下鼻子,把肺里积压的水全部咳出来,眼角红了一片,黑色的发贴着后背和小臂。
她的唇苍白一片。
周围是一片森林,幽冷,不见一片光亮,茂密的树叶挡住了唯一挂着的清冷的月亮。
他们浑身湿透,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温度下,过一夜恐怕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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