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送别
京城外，孺子室和国子监的各位先生都围在棠泠身侧准备送别棠泠和司雯。
孺子室的先生们围在棠泠身侧，国子监的先生们都在送别司雯。
“棠先生，一路上多加小心。”林端望着棠泠，缓缓开口。
“泠儿，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桑娴站在棠泠身侧，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几乎快哭出来了。
棠泠微微扬起了嘴角，牵起桑娴的手，温柔道：“又不是今日一别就不再相见，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回京城看你们的。”
“说的容易…漳县这么远，一来一回至少一个月，哪儿还有时间…”棠浔别过头，埋怨似的，嘟囔着。
棠泠听着棠浔的话语，无奈地笑一笑，“阿浔，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替我好好看着孺子室，知道吗？”
棠浔忍着不舍，很是艰难地点了一下头，“好。”
“爹…没来吗…”棠泠朝后看了看，有些失神地说着。
“爹怕来送你就不想你走，就没有来，”棠浔慢慢回答。
“这样啊…”棠泠低垂下头，若有所思着。
“棠先生，我也没什么准备的，这把匕首给你防身吧。”祁莫羽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精美又小巧的匕首，递在了棠泠的跟前。
穆阳不由得吐槽：“郡主，棠先生是去教书办学，又不是去打土匪，要什么匕首？”
祁莫羽听着这话可不爱听了，她转过头，瞪着穆阳，没好气地说：“谁说不是去打土匪就不可以有匕首来防身了？”
穆阳被祁莫羽说的，沉默了一下，想了想，也不好再和祁莫羽争辩什么。
祁莫羽看穆阳不说话，吐吐舌头俏皮一笑，“哼~”特别的傲娇又有些可爱。
棠浔都忍不住打趣一声：“郡主和穆公子打打闹闹这么久了，不如直接在一起算了。”
“什么？”祁莫羽惊愕地看着棠浔，眼里是不可置信，还有一闪而过的害羞。
穆阳显然也被棠浔的这一句打趣给说蒙了，他不自然地撇过头。
其实在他看来，他对祁莫羽的接话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而说起祁莫羽和穆阳，孺子室的各位先生们也有了兴趣。
“是啊，莫羽，什么时候能喝到你和穆公子的喜酒呢？”桑娴眼睛亮着，笑着看向祁莫羽和穆阳。
“什么跟什么啊？”祁莫羽被众人调侃的彻底脸红，她直接走到了一边去不再说话。
穆阳见状，也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不该上前。
“穆公子，愣着做什么？还不过去。”棠泠看着祁莫羽的背影，笑着看了一眼穆阳。
“啊？”穆阳一愣，心脏“突突”地跳着，有些紧张，但是紧张之余又有点小期待。
“啊什么啊？”棠浔都看不下去了，拍了一下穆阳的肩膀，“别人郡主都在哪儿等着你了，你还不过去！”
“等我？”穆阳还没有反应过啦。
棠浔和林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二话不说，直接架着穆阳朝祁莫羽那边走过去，还又不怀好意的推了一把穆阳。
穆阳被推的踉跄了一把，在祁莫羽的身后慢慢站直。
众人看着祁莫羽和穆阳的身影，都不禁笑了笑。
祁莫羽余光看见穆阳过来，故作不在意地问：“你过来干什么？”
说着，她又看向了一边，故意不去看穆阳。
穆阳也是一愣，他有点难堪地说：“是棠先生他们让我过来的…”
他还把事情推到了棠泠等人的身上。
祁莫羽闻言有点生气，她抬着头，圆溜溜的眼睛，瞪着穆阳，“他们让你过来你就过来，那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想法？”穆阳被吓了一跳，他敢有什么想法？
“你！”祁莫羽见穆阳还木讷着，更是生气，“算了！你这个木头平时和我斗嘴的时候不是挺会说的吗？现在让你说，你怎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穆阳对着祁莫羽的眸子，有些尴尬和紧张，“我…”
“不想说就别说了。”祁莫羽没了耐心，说着，她绕过穆阳准备再去送送棠泠。
就在祁莫羽走过穆阳身侧的时候，穆阳忽然扣住了祁莫羽的手腕。
“郡主。”穆阳略微地低下了头。
祁莫羽没好气地回过头看着穆阳，“干嘛？”
穆阳犹犹豫豫，快速地眨着眼睛，都能够看见他的睫毛在颤抖。
祁莫羽很少看见穆阳这个样子，她的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下，她静静地注视着穆阳，等着穆阳接下来的话。
穆阳还在心里做着挣扎，好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郡主，其实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不知为何，祁莫羽看着穆阳这副严肃认真地穆阳，心里也很紧张，她压着声音，小心地问：“什么话？”
哪知她话音刚落。
穆阳忽然抬起头，望着祁莫羽的眸子，很是真诚。
“郡主，其实我在战场的时候，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穆阳望着祁莫羽，第一次把自己在战场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个时候，我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影就是郡主你。”
说到这儿，穆阳的眼神忽然又变得温柔了许多，“我知道我这是在妄想，我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侍卫，家境也是一般，怎么配得上郡主你。”
说着，穆阳的神情又哀伤了些许。
“其实我经常与郡主拌嘴，也是想短暂地拉进与郡主之间的关系，只有在我们斗嘴的时候，我才觉得，我和郡主其实是一样的。”穆阳说着，颇为自嘲地笑了一声。
祁莫羽听着，感动之余又有一些小生气，“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为什么每次都愿意和你斗嘴，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嘛？”
“可是…郡主和棠公子他们也偶尔会斗嘴…”穆阳没有底气地回了一句。
“但是我只有和你斗嘴的时候是开心的！和棠浔他们说话真的会把我气个半死！”祁莫羽说着，还有点愤愤不平。
“开心？”穆阳惊讶地看着祁莫羽，他竟然不知道祁莫羽每次在和他斗嘴的时候是这样的心情！
穆阳真是又惊又喜。
祁莫羽看着穆阳，有点害羞似的又道：“你就没有什么其他话要说了？”
穆阳迟疑了一下，眸光微微一闪，“我怕这句话会逾矩…”
祁莫羽着急了：“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就不逾矩了？”
几乎是在她说话同时，穆阳也快速地开了口：
“郡主和我在一起吧！”
祁莫羽听着穆阳说的话，眨眨眼睛，有些懵了，毕竟她也是真的有点没有听清楚。
“你再说一次…”祁莫羽看着穆阳，喃喃着。
穆阳闭着眼，有点破罐破摔的感觉：“郡主，和我在一起吧！”
话音刚落，祁莫羽忽然扑进了穆阳的怀里，她搂着穆阳的脖子，欣喜着：“好！”
她用力地点着头。
穆阳被祁莫羽的着一抱，彻底乱了心神，他恍惚地搂着祁莫羽，眼角是笑意，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而看着这一切的棠泠等人也倍感欣慰。
“郡主和穆公子就是需要外力去推那么一把。”棠浔悠悠地说着。
棠泠笑着点点头，“是啊…”她也略微感慨着。
这是司雯已经和国子监的众人告了别，她走到棠泠身边，轻声提醒着：“棠学正，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城吧。”
“要出城了吗？”棠泠顿时恍然，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她还在张望，可是为什么离别的时候，没有看见萧逸尘呢？
她的心里有几分失落。
“阿姐，保重。”棠浔不舍地抱了棠泠一下，算是最后的诀别。
“嗯。”棠泠在棠浔的怀里，慢慢地点了两下头。
“走吧。”司雯先上了马车。
棠泠忍着伤心和酸楚，踏上了马车。
桑娴等人在马车外，一步一步地追着棠泠的马车。
“泠儿，我们在孺子室里等你回来！”桑娴追着马车。
“棠先生，一路顺风，时常来信！”林端走在桑娴身边。
棠泠朝他们挥着手，但是她怕自己忍不住泪水，最后放下帘子，回到马车里，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司雯轻轻拍着棠泠的肩膀，安慰着她。
马车渐渐朝前行驶，一步一步，离京城越来越远。
京城的喧嚣渐渐褪去，转而是郊外的寂静。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棠泠疑惑：“怎么停车了？”
“棠学正，有人在外面等你。”司雯掀开了车帘说。
“等我？”棠泠狐疑地朝外面看去。
映入眼帘的竟然曾经的孺子室！以及…那个熟悉的背影！
棠泠难以置信地走下马车，而在“孺子室”院子的里人也慢慢转身。
在看见那人的正脸之后，棠泠的欣喜溢于言表，她激动地朝萧逸尘跑了过去。
“逸尘！”棠泠笑着，一下扑进了萧逸尘的怀里。
“我来晚了。”萧逸尘抱着棠泠，摸着棠泠的头发，抱歉的说着。
棠泠在萧逸尘的怀里摇着头，“不晚，只要还能看见你，什么时候都不晚。”
萧逸尘眼里充满了伤感：“行李都收拾好了吗？”他关切地问着。
“嗯。”棠泠闭着眼睛在萧逸尘的怀里点点头。
“盘缠带够了吗？”萧逸尘又问。
“带够了。”棠泠轻声回答，她将头埋在萧逸尘的怀中，最后贪恋着这一丝味道。
萧逸尘紧紧拥着棠泠，也不愿放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而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在这一刻停止就好了。
许久许久。
萧逸尘不舍地慢慢开口：“我在等你回来。”说完，他放开了棠泠。
棠泠忍着想哭的冲动，慢慢点头。
萧逸尘望着棠泠，低下头，以最后一个不舍的吻，作为了两人最后的道别。
棠泠相信，再见之时，他们都已经成为了最好的他们。
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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