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彼此试探
翻糖蛋糕铸成的宫殿，踩着腻歪的甜味进去，只见中间已经堆满了小山般的礼盒。
“看看！这些都是军团兄弟送给你的，够你拆到明年的！”
占愚一边说着，一边抽了个长方形的盒子：“来！尊老爱幼，你先猜猜曾队送你的是什么！”
“你也就仗着咱队长脾气好，不跟你计较。”
当胸给了占愚一拳。接过盒子掂了掂，顾弦竹颇为惊喜地向曾义疏道谢：“队长！牌面啊！军方最新款的狙击枪，你这么快就弄到手了？！”
“咱队长好歹也是个s级的特异军，这点面子，军方能不给嘛。”
毕竟是自己出的主意，占愚一副与有荣焉的样，紧接着又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一个精心包裹的小礼盒，欲盖弥彰地问着：“怎么样，下一个想拆谁的？”
“那当然是……！”
故意使坏，顾弦竹转头冲梅染砚挑了下眉：“梅少，就您这身份地位，我还真好奇你会给什么？”
“不好意思，我辞职多年，囊中羞涩还真没准备。”
朗月风清地一摊手，也只有梅染砚能将不送礼这事做得如此器宇轩昂：“这份成年礼，就当我先欠着吧。”
“开得起航母的人竟然说自己没钱！”
顾弦竹连连啧声：“那我得好好记着这笔账，等来年梅少发达了，一定上门向你讨。”
“一言为定。”
“占少，那你呢？你不会也给我打个白条吧？”
看着占愚那迫不及待的样，知道他肯定是早有准备，顾弦竹故意逗他。
“那哪能啊！”
三下五除二撕开包装盒，取出里面一张的薄薄的芯片，占愚满脸嘚瑟：“呐呐呐！看到这玩意了没！我占家的专属身份卡。你用它通过蒂亚财政部的验证，直升飞机都能直接刷！”
“敢情占少这是要包养我下半辈子啊！那我还在这卖命干嘛。”
有一说一，这礼物还是大大超过了顾弦竹的预估范围。不过既然占愚送得豪气，他也接得大气：“曾队，我现在退出军团还来得及不？”
“你敢退出。曾队能立马拿他的礼物崩了你。”
几人笑作一团，然后，就是秦希了。一如既往地憨憨笑着，他将一张自制贺卡怼到了顾弦竹的手中。
“秦希牌乘车卡？这是什么东西？”
眨巴了两下眼，秦希还怪不好意思：“那啥，顾老弟，我也没钱。不过我想了个注意，以后你无论去哪，刷这张卡，我保准给你送到。”
“合着你是打算拿咱们队的飞机公车私用呢！”
占愚比顾弦竹更先表态：“不是，你还没钱？上次坑我的那几百万你花哪去了？”
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这一个两个花式打着白条，占愚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礼物是不是送得太实诚了。
“嗐！创意不错，兄弟收下了！”
将秦希的“乘车卡”和占愚的芯片都放进口袋，转过身，顾弦竹看向了朱槿：“所以……你有准备吗？”
不知为什么，在问出这句话时，顾弦竹带上了几分自己也不懂的期待。总感觉他能给出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
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弯弯一笑，朱槿顺他话应着声：“当然。”
正红色的暗纹锦盒内，躺着一朵绽放的白色花枝，微卷的瓣边甚至还有未干的水珠，看起来该是朱槿精心准备过的。
但军团基地的日常都是扛枪舞棒，突然间这么诗情画意，倒是让顾弦竹都忘了要伸手去接。
“为什么……要送我花？”
“这种花，名叫扶桑。”
瞬间绷直了身子。一双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朱槿，顾弦竹从来没有因为一句话如此紧张：“是他派你来的？”
“代表laf首次执行任务，这是一件多么难忘的成人礼。”
将锦盒放到顾弦竹手上，朱槿眨了眨眼：“总议长卢卡斯的书房保险箱内锁了一个u盘，我和你去把它偷出来。”
“我和你？”
顾弦竹有些意外：“就我们两个？”
“曾义疏是s级特异军，梅染砚和占愚是皇室子弟。他们三个一进诺日便会被重点监管，去不了的。”
“至少还有秦希。”
“完成任务后，他需要在外面接应我们。”
看样子，在下达任务之前，所有的流程都已经安排完备了。抓着锦盒的手紧了又松，被朱槿锤了下胸，顾弦竹才回神：“我们该怎么做。”
“明天议长府会举行辞旧宴，我们以情报司梅家人的身份混进去。到时候，随机应变。”
“有一个问题，”
顾弦竹思虑谨慎：“未经审批就离开基地，我怕我两刚在诺日露面，就会被押进军事法庭。”
“不错，想得还算周全，”
朱槿似笑非笑：“所以我们才要感谢占愚，举办了这么盛大的生日会。”
“生日会？”
脑子一转，顾弦竹立马想起了方才那些舞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聪明。”
看了眼手机，梅染砚接话：“我收到了消息，监察组的人已经把状告laf军团的帖子递到了议会。你们现下随山河馆的人一同回诺日，只要不被当场射杀或活捉，就没人能怀疑到我们基地。”
“山河馆？”
这倒是出人意料，上次和天冬打过交道，知道她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顾弦竹并不信任：“梅少，我相信你的安排。但那几个姑娘不是自己人，怎么确保她们不会出乱子？”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我的人呢？”
梅染砚悠悠地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山河馆，是蒂亚内最成功的的间谍组织”
间谍组织？！那和梅染砚原掌管的情报司关系只怕是不清不楚了。回头想起了天冬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态度，一切似乎就都能说通了。
“所以u盘里是什么资料？”
“难说。”
梅染砚道：“自从塔尖能量出世以来，如何利用它来影响人类一直是各国研究的核心问题。但根据我收到的情报，u盘内似乎是关于人类控制塔尖能量的研究。”
“有点意思。”
顾弦竹啧了一声：“想不到就总议长那慈眉善目的，野心倒是不小。”
“不管怎么说，你们这次的人物，就是确认u盘内容。”
“成。”
把曾义疏新送自己的枪麻利地组装好，往身后一背，顾弦竹朝朱槿挥手：“我们出发！”
暮霭沉沉，万家灯火隐在黑云之外，极目望去是无止境的黑，只有一丝纤细银钩似的下弦月悬在机舱之下。
侧头枕在窗舷之上，顾弦竹突然开口：“想要去议长府偷u盘的，应该不止我们吧。”
“嗯？”
半睡半醒间，朱槿应了一声“军方应该也会有动作。毕竟如果真的能反向控制塔尖能量，那世界格局都将被改变。”
“听起来还挺让人期待的。”
顾弦竹现下的心性，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迷蒙的桃花眼微微睁了一道，朱槿抬手，往他额头一弹，给了刚成年的顾弦竹第一个暴击。
“耶和扶桑一心想要拯救世界，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恐怖分子！”
“哪有！”
吃痛地搓着自己泛红的眉心，细细一想他说的话，顾弦竹突然翻身凑到朱槿跟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耶和哥要拯救世界？”
这家伙，反应还挺快。
朱槿淡定地解释：“我不知道啊。只是我相信，如果这个世界病了，耶和扶桑会成为它的解药！”
这说法，新奇有趣还不失几分道理，最能糊弄顾弦竹这样一根筋的傻小子。朱槿在心里盘算得清楚，果不其然就看他失望皱眉。
“这真只是你的觉得？”
“否则呢？”
朱槿一脸纯良地反问，让顾弦竹也不好再怀疑什么。
泄气地坐回座椅沉默了半晌，几乎让朱槿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了，顾弦竹又突然重新抬头，目光相撞间似有铁树银花，映出的光清明又坚韧，在这沉沉的暗夜中格外刺眼。
他说“不，就算世界病了，也不配让他成为解药，”
成为解药，被榨取所有的价值，到最后，不过是泼在犄角旮旯的一地残渣。
这是顾弦竹无法接受的他的结局。
深吸一口气，顾弦竹无比郑重：“他应该成为，被珍藏的药方。”
有那么一瞬间，朱槿甚至在怀疑，凭借顾弦竹如今绝佳的听力，会不会听出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跳动。
单只手抓在坐垫下方撑着身子微微向后靠，他抿唇，然后如往常般笑得让人分不出真假。
他说：“那你呢？你为什么要追着耶和扶桑不放？”
“因为，”
眼睫微挑，顾弦竹看向窗外，指着夜空中唯一一点亮色：“我想拥抱月亮。”
明月般的少年，是顾弦竹活在最黑暗的日子里时，心中所念的唯一一束光。即使自己被他牵引如傀儡，也心甘情愿去追随他驰骋进退。
“你既然知道我是顾家人，那你也应该知道，当年是我的父亲提出的塔尖计划。为了实验，他害死了亲王，整个顾家也成为了蒂亚的罪人
“如果不是耶和哥，我不可能有命活到今天。”
“所以你想报答他？”
“也不算报答，”
顾弦竹说得轻巧，显然已经将这个问题思索过无数遍：“我这命是既然是他救的，那随时准备为他赴死。”
听起来有些夸张的话，但既然是从顾弦竹的口中说出，朱槿知道，是他一定会做到的。
这几年，习惯了在塔尖之内单打独斗，都快忘了会有人为自己以命相搏。
不露声色地藏起内心汹涌，朱槿故意垂眸，避开了顾弦竹的视线。再开口，无比温柔。
“既然当年耶和扶桑把你救出来，那一定是要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指望你一个劲的，想把命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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