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脸
“你连功德都没有，就想索取？也太没有规矩了！”章妤理所当然地说，“下午便随我去山中采集灵石灵草。积累了功业，也好开口。”
何小草：？？？？——不就是自己采药么！只要钱长嬴恢复到哪怕能往前迈半步，我就带他走！
山路上，章妤告诉何小草，如何在乱石杂草中分辨灵石灵草，说得毫无保留，就是语速太快。
何小草才知道，灵石灵草颜色越是鲜艳，等级越低——那钱长嬴，是没有吃亏的，这人精！
“别发呆！！！先把梅香园采集任务做好，才能给你弟弟找药！”章妤看着愣神的何小草，训斥道，“你这迟钝的样子，真的不行！出了梅香园，以为还有哪里会收你！你要用功！”
突然，一条胳膊粗，翠色的蛇，扑向何小草，被她一击“崩雷拳”断成两半。
章妤瞪大了眼睛：“灵力怎么能这样用？这样下去你也离走火入魔不远了！来，把兵器拿出来。”
何小草喜上眉梢，立马拿出破镰刀！
“左撇子要改。常人右手拿武器，右边防守就会很强，你与人镜像作战，必然讨不得好处。”章妤教给何小草怎样用灵力驱动武器，教得不错，就是很不耐烦，只讲一遍。
“我教你东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章妤命令道，“雅夫人喜欢怀疑别人拉帮结派，我不想惹麻烦！”
何小草对梅香园的厌恶——翻倍。
远远的，一处峭壁上一团小小的火焰，恍恍惚惚，像是盛开的喇叭花。
“火焰鸢尾！”章妤哑着嗓子，“对火修内伤有奇效！”
何小草开心坏了，马上足下用力。
“不能用灵力！火焰鸢尾会逃！这东西极其罕见的！吓跑了就糟了！”章妤嘱咐道。
“那好吧！”何小草吭哧吭哧爬上滑溜溜的峭壁。
岩石，割破了她的皮肤，乱草，划烂了她的手掌，泥水混合着汗水、血水，从脸上、身上，流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接近火焰鸢尾，猛然一扑，火焰鸢尾被捉住了叶子！她脚下一滑，脸朝下，从峭壁上坠落下来……
“阿小！”章妤总算是卸掉了何小草下坠的力道，只是这大胖子，差点把章妤压死。
两人瞅着彼此，笑了出来。
“难得火焰鸢尾这么好摘，送上门似的，你弟弟伤势不轻。”章妤看着何小草一脸血，心生恻隐，“把脸洗干净，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什么都没做，懂了么？”
何小草感激地看着章妤。
二人一回到梅香园，就见李雅迎在门口。
章妤立即把收获一一上交。
“我们的功臣……”李雅贼溜溜的眼睛，死盯何小草，“没有什么特殊礼物给我吗？”
何小草保持镇静：果然，那蛇是水修灵宠，温海在监视她们！
“咻——”火焰鸢尾从何小草的袖子里被抽了去，她眼疾手快，按住花茎，心知是温海，升腾起怒气。
“池阿小，不要激动！”章妤劝道。
李雅见状，大大方方打圆场：“只是个误会！阿小一定是想亲自奉上吧？”
“你不会熬制火焰鸢尾，我做好了，给你送去。”温海慢慢吞吞地说道，“再不松手，花瓣捏碎了，就没药效了。”
何小草暗暗吞了一口口水，松了手：筑基九层……打不过！——可，也只是暂时打不过吧？
“各自回去吧。”李雅心满意足地与温海谈笑风生着离开。
月亮，将圆未圆。
山峰无人处。
何小草笨拙地走到钱长嬴身边：“你身体怎么样？好点没？”
钱长嬴并未急于回答何小草的问题，倒是见她她本来就大的头，肿得更是大了，脸上青青紫紫的：“你脸怎么了？”
“药居然要自己采！这什么黑店！”何小草愤怒地踢着石头，将事情和盘托出，“温海说熬制火焰鸢尾，他在骗我吧？”
“火焰鸢尾无法熬制，直接用就好。再说，他一个水修，也没办法熬制火系药品。”钱长嬴在意地看着何小草的伤。
“不要脸！”东面天边的角落，与地相接的地方，渗透出一点点的阴郁，就像是何小草气坏的脸色，她闷闷地觉得心口不畅，异样侵袭而来，如万马奔腾，“我，难受……”
无端的，何小草每一个毛孔、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都有什么在往外撞！身体，像是要炸裂开来！有丝丝缕缕红色的光线，从心口放射出来：“烫！烫死我了！”
钱长嬴立刻明白，不能让梅香园察觉此事，赶忙按住何小草胸口，才感知她心动足足是常人五倍有余！红光，居然烧透了他的掌心，灼出莲花形状的焦痕。
钱长嬴静静守护着何小草，神色肃然。
天蒙蒙亮时，何小草清醒了过来，只觉得内里充实，不是脂肪饱满那种充实，而是，整个人扎实起来：“我……又怎么了？”
“该恭喜你还是怎样？”钱长嬴凝视着何小草，“你筑基了。”
何小草吃惊地看着双手，咧咧嘴：“……没有这样进阶的……对吧？”
钱长嬴沉默了一会：“这事要是别的修士知道，搞不好会把你炼了。”
何小草捂住胸口，傻乎乎问了句：“你会炼了我么？”
钱长嬴被何小草的傻样逗笑了：“没想好。我们回吧。”
何小草才进木梅门，就见章妤跪在地上，李雅在兴师问罪：“一夜不归！还有没有点规矩！取了区区一支火焰鸢尾，就以为可以歌功颂德、横行霸道了？！”
李雅不提火焰鸢尾便罢，这么一提，刚好戳在何小草的引线上，如今都是筑基，谁怕谁！
何小草因为情绪激动，有点哆嗦，顶了上去：“雅夫人，火焰鸢尾不需要熬制，麻烦还给我！”
李雅眼珠一转，笑了：“小孩子懂什么？做人要老实！”
“我不是小孩子！做人不仅要老实，还得要脸！”何小草说着，转过身，如她所料，温海就站在身后，“温园主，是不是这个道理？”
话音未落，中钢山，骤降暴雨。
大地，颤抖了起来……
“不用拿暴雨吓唬我，比这更大的雨，我见过。”何小草彻底被激怒了，“把火焰鸢尾，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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