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暴雨
叶知秋轻轻“嗯”了一声,是买了两栋。
“你们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另一套也用不上了。”主持人和叶知秋商量,导演组的人也跟着凑上来,他们给自己准备的住处是帐篷,比段维庸的帐篷豪华一点,但帐篷毕竟是帐篷,再好也和房子比不了。
“有什么条件您可以说。”导演组隐晦道。
叶知秋挑起一边的眉毛:“那我可就说了。”
“说说说!”
一个小时后,叶知秋心满意足地躺在了浴缸里,他不仅买了移动房子,还买了移动厕所和移动浴缸。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叶知秋被成串的消息砸得头昏脑胀,这会儿闲下来,叶知秋还挺想他现实世界的怨种爱人贺闻昭。
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现实世界自己车祸成植物人,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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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一天,大家都没怎么吃饭,孙耿毅房间传来泡面香,祁子韵买了面包,陆悯赚得多,奢侈了一把,买的自热火锅。
段维庸的帐篷还点着灯,趁着光啃速食面。
叶知秋慢慢吞吞从箱子里拿出提前打包好的食物,作为各项技能点都不错的人,叶知秋最擅长的技能是挑食,根据贺闻昭的说法,他在挑食方面的水平是登峰造极的。
叶知秋一份一份地往出拿,保温箱加隔热袋效果不错,拿在手里还是热乎的。叶知秋摆了满满一桌。
摄影师推着镜头上前,给了餐桌大大的特写。
叶知秋摆拍了几个镜头,问摄影师:“要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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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到了凌晨两三点,叶知秋睡得不安稳,段维庸的出现让原主残留的情绪越发明显。
原主甚至入了叶知秋的梦,呆呆地坐在天台上。
梦中叶知秋想叫他下来,原主一回头,眼泪淌了满脸。
原主的事,007告诉过叶知秋不少。原主和段维庸年纪相近,段家叶家又是邻居,庄园花园交接,原主经常从围栏爬出去找段维庸玩。
吃着好吃的小蛋糕,只留一个,其他都拿给段维庸;得了新奇玩具,先拿去给段维庸分享;连买了新衣服,都要先去段家转一圈。
据说段维庸小时候并不像长大后这样冷情冷性,也好好待过原主,会在不练琴的时候带着原主去玩滑梯,会在原主不开心的时候讲笑话哄他,也会在他被学校同学欺负时帮他打架。
段维庸甚至还说过会对原主好一辈子。
当然叶知秋本人很难想象这个场景,007信誓旦旦:这都是真的。
但夫妻尚且有七年之痒,何况是少年情谊。
段维庸毫无征兆地躲着原主,不肯在庄园花园出现,不肯在学校碰面,连偶尔说句话都嫌烦。
原主送的吃的扔掉,原主给的礼物退回来,原主写的信看也不看,丢进垃圾桶,被同学捡回来,一字一句的取笑,再从段维庸班传到原主班里,最后信被贴在学校的展览板上,传遍全校。
社恐的原主,更加不敢上学,总疑心有人在他身后指指点点。
后来原主缠着段维庸的事还被有心人记下来,放在贴吧上,当成了乐子。
原主起初以为他生病了,不愿意搭理人,后来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原主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惹段维庸不开心,把那段时间的事反复盘算,没想出问题在哪,一个个事情去道歉,不管到底错没错,统统道歉。
段维庸耐着性子听了三分钟,实在听不下去,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原主嗫嚅,声音小得听不到:“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段维庸转身就走。
原主思来想去,发觉变化就是从婚约开始的,先行提出要解除婚约,被两家父母误解为小孩子吵架,凑在一块闲聊时还调笑两人,“前几天还好得要穿一条裤子,这就不行了。”
后来段维庸忙于练琴,愈发不想搭理原主,原主为了有个共同话题,也去学了小提琴。
音乐很看天赋,有的人绝对音感,学音乐轻轻松松,有的人连节拍都找不准。前者是段维庸,后者是原主。
原主起初学琴时被很多老师劝退,“实在没有天赋”、“拉琴像在锯木头”、“学不成的”、“爱好有很多种,没必要非学个不擅长的”。
原主愣是要坚持到底,任凭老师怎么劝都铁了心要学。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学琴上,笨鸟先飞被他体现得淋漓尽致,后来竟也拉出了点名堂。
原主用两年的时间,写了一首曲子,《月色》。
社恐如原主——一个平时跟人多说几句话都害怕的人,为这首曲子准备了场盛大的音乐会,作为压轴曲目出现,特意邀请了段维庸,毕竟这是为他写的曲子。
音乐会那天,原主紧张到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后背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拿着琴的手几乎要握不住琴。
他站在后台往下望,无数嘉宾,人头涌动,原主险些站不住,一旦上台,一旦拉得不好,所有人都能听到,所有人都会记住,他们可能会在悄悄谈论,也可能背后取笑。
原主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浑身战栗。
他想把这首曲子拉给段维庸听,也只有段维庸能听懂这首写满他们过去的曲子,
尽管段维庸从未说他要来。
确切说,段维庸回了一句:“他又想搞什么花样?”
原主站在台上,灯光打在他脸畔,台下是欢呼声,唯有最中间的位子空空荡荡,段维庸没来。
一如他们现在的感情,不知问题从何而起,只剩一个空洞而无尽头的深渊。
内心苦涩的人,拉出来的曲子也凝着苦意。
一首讲爱的《月色》,被原主拉出了颓然的气息,每个音符都在痛苦挣扎,活像是哀乐。
台下议论纷纷,原主在台上成了个木偶,全凭肌肉本能机械来回。
“够了!”原主的手被摁住,原主缓缓抬头,对上段维庸面无表情地脸。
段维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就是让我来听这种东西?”
对音乐有崇高热爱的人听不得痛苦扭曲的音符,段维庸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一字一顿:“你简直在侮辱音乐。”
台上有工作人员,台下有嘉宾和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将这一幕原原本本地尽数拍下。
007道:“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他在广场上拉琴时,遇到了乔楚名,引为知己。”
“所有小说都喜欢的桥段,原主没进娱乐圈时,想过去段维庸在的乐团面试,他们还缺一个三队的小提琴手候补。原主准备了大半年,第三轮面试他和乔楚名二选一,他水平明显比乔楚名高,四个评委都投了原主,是乐团首席段维庸硬留了乔楚名。”
“段维庸原话:楚名没有系统地学过小提琴,短暂的落后情有可原,他天赋惊人,未来势必比叶知秋强。最重要的是,我手底下不留对音乐毫无天赋,只会侮辱音乐的人。”
007有点幸灾乐祸:“原主随后进了娱乐圈,乔楚名实在拉得太差,总拖后腿,被开除了,后来也进了娱乐圈。不知道咱们段大才子是怎么鉴别天赋的。”
“两人真正闹僵,是有个舞会邀请段维庸和他未婚夫一起的,段维庸没告诉原主,带了乔楚名去,被原主撞了个正着。”
梦里原主仍在哭泣,没有停下的意思。
叶知秋叹息,这样一个渣男,有什么好为他伤心的呢?他不愿受婚约束缚,大可先解除婚约,再和乔楚名在一起。婚约未解除,便和人勾搭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梦里下起了雨,起先淅淅沥沥,继而变大,最后成了滂沱大雨。
“叶老师,叶老师。”有人敲门。
叶知秋惊醒,窗外同样是大雨瓢泼。
叶知秋推开门,是孙耿毅,孙耿毅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一片,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了?”
孙耿毅道:“外面下雨了,段老师的帐篷被冲起来了。”
叶知秋走到窗边向外望去,雨势太大,下了半夜,地上的积水已经到了脚腕,段维庸那个小小的帐篷在的地势低,最廉价的帐篷只有个三角形状的空间,帐篷的角简单粗糙地钉在地上,现在地上都是水,把泥土冲走了一部分,段维庸帐篷固定的钉子没了扎根的地方,彻底没了用处。
现在一个孤零零的帐篷飘在水上,段维庸已经从帐篷里出来了,他只有一把伞,用伞严严实实地遮着他的琴,自己站在雨中,浑身湿透了。
“能让他进来吗?”孙耿毅问。
叶知秋摆摆手,“随意。”
段维庸顶着湿透的头发站在门口,犹豫,他的鞋子湿了,进来容易脏了地板。
祁子韵拉着他的肩膀把人扯进来:“快进来。”
孙耿毅拿了自己的衣服给段维庸换,顺手把人推进洗手间:“先去洗个热水澡。”
段维庸僵持着:“我还没跟他道谢。”
孙耿毅把他彻底推进去:“他睡了,早上再说吧。东边还有个空房间,我把床搬进去了。”
段维庸被推了个猝不及防,站在浴室,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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