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低眉顺眼
原本，因为谢修昀悔婚的事情，谢桓都已经没有什么颜面去见晋王殿下了。如今看来，倒也不得不走出这一步。
王瑛对此自然是不满意的，她还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夫君，夫君为何要这般委屈求全。不管怎么说，也是那沈荣先动的手，存儿也是迫不得已的呀。”
话虽如此，谢桓却一点也听不进去。谢至存有没有受委屈，他这个做阿爷的并不在乎，这些在他谢丞相的颜面前都算不了什么。
倒是王氏，只知道坐在这里絮絮叨叨的，倒是让他心烦不已。
“好了夫人。存儿的事情我也知道，可是这晋王是什么身份？我们谢家毕竟惹不起嘛。”谢桓说着，又不由得探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还真的不愿意去那晋王府了。
谢修昀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此时去见那沈川，对他来说倒也是件晦气的事情。可是，不去见那沈川倒也不行，至少，陛下这一关就过不去。
“夫君。可是存儿他……”王瑛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又被谢桓打断了。
“好了夫人，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回来再说吧。”谢桓微微地叹了口气。
之后，倒也不顾及这妇人的心情，就这么离开了。
王瑛便觉得像是吃了只虫子般的难受，虽说，她嫁入这丞相府多年，倒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名义上，她是谢桓的发妻，可谢桓又哪里肯听她的话？
再说说谢至存，已经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了，她这个做阿娘的自然是替他着急。可光着急又有什么用？却没有一件可以看得入眼的婚事。
“夫人这是怎么了？可要奴婢再为您倒盏茶水来？”一旁的下人倒是看不下去了，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问道。
奈何，王瑛现在哪里有用茶的心思。
“不必了。”王氏冷冷道。
可是那丫鬟也是好心，倒已经将茶水沏好了，就这么端了上来。
“夫人还是用一点茶水吧，坐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口渴了。”那丫鬟说着，便将那茶盏呈了上来。
可是王瑛单单是看见就觉得心烦，便猛的一抬手，就将那茶水打翻了。眼看着，茶盏摔在了地上，盏中滚烫的茶水就这么飞溅了出来。
这可是吓坏了在一旁侍候的丫鬟，她慌忙间向后一缩，竟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快退下。”
随着王瑛的一声怒吼，那丫鬟微微地低垂着头，只得小心翼翼地退下。凉亭中，只留下王瑛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
而此时，谢桓已经在街边买了些上好的点心，坐马车就向那晋王府而去。说来，他倒是最不愿意走这一条路的。
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有些事情，他也只能委屈求全了。必定要和沈川交好才是，可要让那堂堂的晋王向他低头，简直是在白日做梦。
马车开得很快，不多时，便在晋王府的门口停了下来。
谢桓却半晌都没有下车，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大概是豁不出这张老脸吧。
“家主，到了。”车外，马夫催促道。
谢桓这才颇为不情愿地下了马车，那晋王府就映入了他了眼帘。倒是和他平日里想象的没有什么区别，以往，他也来过这个地方。
不过，那个时候，沈川还愿意以礼相待，此时，谢桓倒不确定。
在晋王府前站定，便拖下人传话了。
沈川方才教训了沈荣一顿，心里正是说不出的火气。此时，独自坐在书屋中，倒是在盘算着该如何收拾这个逆子，要他日后再不敢像这般惹是生非。
那下人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倒是扰乱了他的思绪。
“殿下，殿下，有客求见。”
“出去出去，本王今日不见客。”沈川没好气地嚷嚷道，“没听见本王的话吗？管他是谁，就说，本王在睡觉。”
“殿下，可谢丞相他，就这么将他赶走不好吧？”那下人哆哆嗦嗦的，倒也不知道这位主子的心思。
晋王殿下的应酬，他们可管不了这么多。可有些事情，倒也不得不提醒殿下，生怕再惹出什么祸事来。
谢桓？他来府中做什么？难道，他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来讨个说法？沈川越想越生气，他还没有去找谢桓，谢桓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罢了，你让他在花厅等着本王，本王一会儿就到。”
“是，殿下。”那下人小心翼翼地应允了一声，便退下了。
花厅中，谢桓把玩着面前的茶盏，倒是有些百无聊赖了。这晋王府中的贵重物什是多，不过这些丞相府中也有，他遭就看厌烦了，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
倒是等了沈川半晌，也不见他露面，未免有些失面子。
他们倒是朝中的老臣了，为了子女之间的事情，他谢桓都愿意主动登府，着实不易。没想到，沈川竟还给他摆架子。
“谢丞相，殿下来了。”正当谢桓眉目不展之时，倒是听见下人一言。
谢桓下意识地一抬头，便看见沈川正徐步向他走来。
不同于往日，沈川的那张脸说不出的严肃，一副想要找他算账的架势。
“晋王殿下，本相带来一些糕食，也不知合不合殿下的心意，殿下不如尝尝？”谢桓说着，便是满脸堆笑的神态。
可是这样的笑容倒对沈川不起任何作用。
他大概也能猜出谢桓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所以，也并不接受他这样的好意。
“这晋王府中不缺吃食，谢相还带回府中自己享用吧。”沈川这么一说，倒也不打算给谢桓面子，就打算这么离开了。
“晋王殿下。”谢桓却叫叫住了他，“殿下这又是何苦呢？犬子做错了事情，是本相教导不周。本相此来，是为殿下赔个不是，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话已至此，沈川这才明白谢桓来到这里的用意。不过，也对他这般低眉顺眼的姿态感到好笑。
没想到，平日里在朝堂上这般威严的谢丞相，私底下倒也有这么委屈求全的一面。
若是为了二子打架的事情倒也好说，沈荣确实也欠收拾。
奈何，沈川现在所在意的并非这件事情。这些时日，他也为了沈凝雪的事情伤透了心，如今，再看见谢家人，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谢相这是哪里话？小儿之间的打斗不必当真的。不过谢家与沈家之间的婚事已经作废，谢相还是少来这晋王府的好。若是无旁事，还请回吧。”
对于谢桓那低眉顺眼的举止，沈川倒是都不正眼看他。
沈川也想让两家修好，可是那个谢修昀也太不识抬举了。如今，再想要挽回两家的关系，简直就是在做梦。
他的宝贝女儿受了欺负，在沈川眼里就是没有办法饶恕的事情，谢桓就是说再多的好话也白搭。
谢桓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般尴尬。他微微抖了抖唇，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是沈川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谢相。这些吃食还请谢相拿回去吧，晋王府不需要。”
言语罢，他就这么转身离开了，都没有要招待谢桓的意思，似乎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谢桓便僵在了那里，掂着手中的点心，似乎有千斤重。
“来人，送客。”沈川一句话出。
下人前来，似乎就要将谢桓轰出去。
谢桓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如今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一出府门，便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将点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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