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生毒计
贺元德就这么骂骂咧咧地走了，莫承泽扬着脸晒太阳，倒是有些得意。
想着贺元德也太不把莫家班当回事了，若是这样的条件都能答应，莫家班早就解散了。
“师父，那贺班主说了什么？他没有为难你吧？”见院中的那些人离开了，阿喜这才从屋中走了出来。
作为整个莫承泽最得意的弟子，他对莫家班操的心思倒不比莫承泽少。方才见贺元德带人前来，他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颗心便一直惴惴不安的。
“为难我？他贺元德算什么样的人物？又能把我怎么样？你未免也太小瞧你师父了吧。”
与贺元德的周旋并不轻松，只是莫承泽说起此事时却依旧是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一向都是如此，戏班子的压力，他只愿压在自己的头上。
至于阿喜，他年纪还轻，若要做下一任的班主还需要不少的历练。
“师父这么说，阿喜就放心了。”
见莫承泽一如往日一般的神色，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事，该是他自己瞎操心了。
“整日竟担心些有的没的。今日教你的戏词唱会了吗？还敢这么三心二意的。”莫承泽也不知是怎的，又数落起阿喜来。似乎每日看见这孩子，都忍不住要教导他两句。
听师父这么一问，阿喜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本有些心虚，倒也不愿意编谎话欺骗莫承泽。
“回师父的话。戏词还不熟，弟子这就去练习。”他低垂着头，都不敢去看莫承泽的眼睛。殊不知，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才正得莫老的心意。
“去吧，什么时候唱熟了再到我面前来唱。”
“是，弟子遵命。”阿喜不敢再迟疑，匆匆一礼便转身退下。
好在师父没有让他立刻唱两句，不然，他怕是该出丑了。
这样匆匆而去的模样，倒是让莫承泽满意。唱戏就要肯下功夫，绝不可偷懒耍滑。阿喜这孩子肯吃苦，倒是块好料子。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淡了下去，没有心情剪去烛火，王氏却憋在屋中生闷气。那日刚刚惩罚了秦舒那个贱妾，没想到今夜夫君又留在了他的屋中。
要怪就怪那谢明旭回来的不是时候，谢桓就算念在与三郎的父子之情，也不会亏待那秦氏的。这谢明旭也不是个善茬，既在外游历多年，为何不命丧他乡？
王氏心头多了几分狠意，倒也无心再做女红了，猛得一拍手帕，震得桌案作响。
谢至存正趴在一旁的食案上用点心，王瑛发出的这一声巨响显然是让他吓了一跳，手中的桃心酥都落在了食案上，不免打扰了他用食的兴致。
谢大郎微微皱了皱眉头，颇为不满道：“阿娘，你这是做什么？你又在生哪门子气呀？”
这不问还好，一问王氏的火气就惹不住地往外冒。
“吃吃吃，你整日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那秦氏都骑到你阿娘头上了，你不知道啊。那三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阿爷能不喜欢吗……”
王瑛还未数落完，谢至存已经苦不堪言了，不知道王氏怎么责备到了自己头上。他也不过是好几口甜点而已，不至于被他这么责备吧。
“阿娘，你怎么总拿我和三郎比呀。那三郎在外漂了几年，自然比我懂的多了。当初可是他自己要离家的，阿娘总不想我也如此吧。”
谢至存撇了撇嘴，好像还有几分委屈。
王氏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好，不说三郎，就说那谢修昀。不过是个戏子所生，都能夺得那沈小郡主的芳心。这门婚约原本是你的，你又在做什么？”
“阿娘，这也怪不上我呀。那沈凝雪我倒是挺喜欢的，可那日却是谢修昀把她背回来的，我有什么办法？”
谢至存一边回着嘴，一边觉得自己委屈到了极点。这到手的妻室他都抓不上，都怪谢修昀那个绊脚石。他若是不出生在这个家里该多好。
“谢修昀，谢修昀。他不过是一条贱命，又哪能和你比。他不是不喜欢这门婚约吗？倒是给你机会了，你不如想个办法将那沈小郡主约出来？”
王瑛依旧贼心不死，谢至存却听了直叹气。要说那沈凝雪还真是个窈窕佳人。他原本也是想争取一下的，可是谢修昀挑剩下的女子再给他，他可嫌晦气。
“算了吧，阿娘。这京都的佳人多的是，也不欠这一个，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谁知，听他这么一说，王氏就更急了，还没好气地翻了谢至存几个白眼。
“你是不是傻呀？那是晋王府的千金，还有比她条件更好的吗？你莫不是还想当驸马爷不成？”
谢至存慌忙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似乎是被这个亲娘吓到了。他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娶些美人回府，安然度日便好。
王氏却转了转眼珠子，似乎又有毒计浮上了心头。
“阿娘知道了。阿娘有的是办法让你再将沈小郡主娶回来。”
对于王瑛这一惊一乍的痴傻模样，谢至存没有丝毫兴致。此时，他的一张嘴都被桃心酥塞得满满的，单是咀嚼起来都十足的费劲。
“只要告知晋王，谢修昀已有妾室。我就不相信以那晋王殿下的性子，会让他的女儿受半点委屈。这谢修昀她嫁不成，有与谢家的婚约在，她不想嫁你也得嫁。”
王氏此言一出，谢至存嘴里的桃心酥整个都喷了出来，随即溅了一食案。嘴角还有一些残留的点心渣，看上去莫名的有些狼狈。
“阿娘，你说什么？”他的吐辞有些不清，可单单从那瞪大的眼眸可以看出他被王氏的话惊到了。
“你个傻孩子，放心吧。阿娘会为你把此事筹划好的。”王瑛说着唇角还是几分得意的笑，似乎是胸有成竹。
谢至存隐隐约约觉得此事有几分不妥，不过，若是真的能将那沈凝雪娶回府，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又何乐而不为呢？
“是，一切听凭阿娘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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