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元旦前一天下午，四个人请了半天假从b市开车回林城，杨毅先把袁垣和阮唐送回家，自己去送小悦。
袁垣抱了一堆东西先上了楼，用脚踢了踢门，门还没开就听见王筱惠在屋里喊：“老袁快去开门，闺女回来了。”
袁成钢没开门在屋里说：“不行不行，你去开你去开，我有点尴尬。”
王筱惠骂了句德行，开了门，发现只有儿子，往后退了两步让袁垣进门，语气不善地问：“妮妮呢？”
袁垣把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又向外走去：“在楼下呢，买的东西多，拿不完，让她看着呢。”
王筱惠一听拿了外套也出了门，埋怨道：“你怎么想的，外面多冷，你让妮妮先进来叫我们下去拿啊，你在外面等不行就行了，或者先打个电话啊。”
袁垣看了看老妈，叹了口气，“我怕你光记得抱妮妮，再把亲儿子冻死，电话你们也不接啊。”
王筱惠刚想起来：“哎哟，我和你爸在厨房做饭，没听见手机响。”
阮唐站在楼下背风处看着还在下着雪的林城，六年多没有回来了，空气中还是似有似无的飘散着一股烟味，干燥凛冽的风吹得人想缩起来，却从里到外让阮唐觉得安心、舒服。
不远处的花坛有一家三口在玩雪，小孩子开心地转着圈，爸爸妈妈在身后护着他。
王筱惠打开单元门，“妮妮快进来，东西让他们拿。”
走在袁垣后面的袁成钢也在说，“妮妮快进屋，外面冷。”
阮唐赶紧说：“好，谢谢袁叔。”扑过去抱着妈说：“妈，我好想你。”
两个人抱着就先回家了，都忘记了后面的爷俩，单元门自动关上了，剩下袁垣和袁成钢抱着东西在风雪中叹气。
幸好袁垣带了钥匙，只好又把东西放下来开门。
爷俩进了门，东西放在客厅一堆，袁垣站着旁边问王筱惠东西怎么放，王筱惠眉毛一挑不耐烦地说：“让我看看你又买了什么没用的东西，你就喜欢乱买，有的东西我和你爸都吃不惯！冰箱都没地方了，扔了又舍不得。”
袁垣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道：“今年都是妮妮买的，你骂她吧。”
王筱惠头也不抬话锋一转：“你说养你有什么用，东西都不知道给我们买，还得是妮妮贴心，你看看，还是妮妮会买，这包装都不一样，看着就是好东西。”
阮唐笑着道：“妈，你别说他了，他搬东西也挺辛苦的。”
袁垣摇了摇头向袁成钢控诉，“爸，你管管你媳妇，双标太明显了。”
袁成钢哈哈大笑道：“我也觉得你妈说的对，妮妮就是比你会买，你看这宁夏的枸杞又大又红，这茶叶也好，一看就不便宜。”
袁垣看着蹲在地上和老妈拆包装的阮唐满眼温柔，“她刚发了一大笔提成，去了商场跟不要钱似的，什么贵买什么，可不是看着好吗！”
王筱慧一听这话，收了笑容打了阮唐后背一下子：“你这个破孩子，乱花钱，挣钱多不容易，以后都自己存着，下次不准买了，再买就不让你回家了！听见没！”
阮唐愣了一下，抱住王筱慧：“妈，我知道了。”
“就是，回自己家不用买东西！”袁成钢温柔的说。
袁垣看阮唐眼圈红了，插科打诨道：“那为什么我回家就得买东西，她才是亲生的吗？”
“你回家买点东西能花多少钱，不然你也是乱花。”王筱慧转头又对阮唐说：“你在b市看着点他，你看他那一个电脑配好几个屏幕，也不知道长了几只眼睛，就爱乱花钱。”
“你们俩别蹲着整理了，一会儿再晕了，饭刚刚都做好了，快摆碗筷吃饭吧！他们俩坐了一下午车也累了。那堆不着急弄。”袁成钢说完转身去厨房端菜。
王筱慧拉着阮唐站起来，“不弄了不弄了，咱们先吃饭，你们俩先去洗手。”
袁垣站着卫生间里面看着阮唐洗手，撇着嘴说：“妮妮，我爸妈对你真好，我酸了。”
阮唐低着头洗手没有说话，洗完手没有擦干，弹了袁垣一脸水跑开了。
袁垣看着调皮跑开的阮唐一脸宠溺。
阮唐看着满满一大桌的好吃的，都是自己爱吃的，很感动。
王筱慧招呼着阮唐，“妮妮快坐下吃饭，坐了一下午车饿了吧，先喝两口汤暖暖胃，要过年了，最近天儿太冷了。”
袁垣洗完手坐在阮唐旁边，对袁成钢说：“爸，咱俩喝点？”
袁成钢笑着道：“行，喝点，就喝你上次拿回来那瓶吧！”
袁垣把酒拿出来，拿了四个杯，王筱慧看见道：“我和妮妮可不喝，你们爷俩也少喝点，我今天买了个蛋糕，晚上咱们也跨个年。”
袁垣只好倒了两杯：“今天跨年，咱们碰一个吧。”
阮唐看着袁垣和袁成钢开心地喝着酒，一起聊着最近工作和生活上的事，王筱慧一直给阮唐夹菜，阮唐最后只能把碗藏起来让王筱慧够不到才放弃，光顾着阮唐，袁成钢有点喝多了，王筱慧赶紧把酒拿走了。
袁成钢看着阮唐，眼睛有点湿润了说道：“妮妮啊，今天高兴，有些话我一定得跟你说，你爸啊，比我大一岁，从小我们俩就在一块玩，打架都是文军哥罩着我啊，从小我们俩就好，老天爷不公平啊！”看了看阮唐又接着说：“现在看不出来了，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袁垣领你来我家玩，袁垣他奶奶养了一只特别大的公鸡把你鼻子给叨了，差一点啊，那个鸡就叨到你眼睛上了，那是你爸第一次跟我翻脸，你爸啊，特别宝贝你！”
袁垣听这么些十分难过，又无力改变什么。
“老袁，你别说了！今天挺高兴的，你说这些孩子多难受。”王筱慧打了袁成钢一下。
阮唐哭着拉住王筱慧，“没事，妈，我想听。”
袁成钢抹了把眼泪又说道：“你记不记得十岁的时候，你爸领着你和袁垣、杨毅、陈泽去水库玩水，让你在岸上看东西，你爸看喷了花露水那蚊子还围着你转，一拍脑袋，拿出杀虫剂冲着你喷了个前前后后喷了三遍，然后他们就下水了，还是袁垣发现了你的不对，先游回了岸上，这才发现你杀虫剂中毒了！你不知道啊，在医院给你爸吓的啊，拉着我手都是抖的，我第一回看见你爸哭，你没事了，你爸晚上抱过来你爷爷收藏的笔洗过来非要感谢袁垣，说要不是袁垣自己差点没闺女了，又哭又笑的，喝多了非要给你和袁垣定娃娃亲，把别人刚送给我的古砚台抱走了，说是定亲礼，你爸和袁垣出事以后，我去看你爸，你爸见了我眼泪就下来了，说自己可能不行了，让我帮忙照顾你，那几年袁垣的病情时好时坏，我也没顾上你，后来就找不到你了，我对不起文军哥啊，答应的没做到，以后妮妮啊，你到哪都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阮唐泪流满面使劲点头说：“好！”
王筱慧站起来揽住阮唐：“好孩子不哭了，袁垣他爸喝多了。”一边安慰阮唐一边对袁垣说：“快把你爸扶屋里进去吧，一喝就多。”
阮唐把脸埋在王筱慧怀里，眼泪不停地流，喃喃地说：“这些事今天我才知道。”
王筱慧摸着阮唐的头，安抚道：“我们这辈人啊，大环境不好，经历过的太多，自己都过得稀里糊涂，都不会表达，有时候不知道怎么爱你们才好。”
“妈，我爸要吐，解酒药在哪儿吗？”袁垣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王筱慧忙喊道：“你找不到，我给你找。”
“不哭了哦好孩子，我过去看看。”王筱慧拍了拍阮唐进了卧室。
王筱慧安置好袁成钢，出来安排道：“今晚你房间给妮妮睡，你去睡你奶奶的房间。”
阮唐说：“别换了，我睡袁奶奶房间吧。”
“你别管了，奶奶喜欢硬床，你睡不习惯的。”袁垣转身回自己卧室收东西。
“我这还想着晚上一块跨年呢，老袁这一喝就多，还跨什么啊，睡过去吧，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们喝酒。”
王筱慧一边唠叨一边从阳台拿出一袋子烟花放在门口说：“东西我都买好了，别浪费，袁垣一会儿你和妮妮出去玩吧，我在家看着你爸。”
“妮妮，你来！”王筱慧招手让阮唐和她一块进了衣帽间。
“我买的时候就觉得你戴肯定好看，你看看你今天晚上戴哪个？”拿了三套帽子围巾给阮唐看。
阮唐心里酸酸的，王筱慧迫不及待挑出自己最喜欢的一套：“咱们先试试这个，这个大绒球看着多可爱，红色的还显气色好。”
给阮唐戴上了就高兴地连连称赞：“哎哟，我闺女可太好看了，小红帽子一戴跟高中生似的，今天就这套吧，一会儿把围巾也围上，暖和，明天戴那套白色出门。”
袁垣倚着门笑着吐槽：“妈，您是这认了个女儿还是买了个大号芭比娃娃啊？”
王筱慧瞪了儿子一眼说，“别贫了，也不早了，越晚越冷，你们赶紧去楼下玩吧，早点回来睡觉，明早不是还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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