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公交倒公交再地铁转地铁，折腾了三个小时，袁垣才到家。
袁垣酝酿了一路，也没发出去一条信息。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打开灯，房间里安静极了，餐桌上早餐还在上面，面包片已经干了。
打开主卧和次卧都没有人。打电话，阮唐关机了。
袁垣颓废地垂下了肩膀，自己太冲动了，话也没说清就走了。
准备洗个澡，敏感的发现卫生间里少了点什么，仔细一看阮唐的护肤品都不见了，光着身子跑去次卧，跳舞的衣服也都拿走了。
只是吵个架，阮唐不会是要和他分手吧，袁垣害怕起来。
袁垣五点就到了阮唐宿舍楼下，七点半阮唐下了楼。
薛白露一看见袁垣就笑着打趣：“够早的啊，看来今天没帮忙占座，我先去占座了，记得帮我带个早餐。”
阮唐笑答：“好。”
袁垣看了看阮唐的脸色，似乎还好，没什么异常，迎了上去。
“我错了。”
“没事，去吃早餐吧。”
袁垣牵起阮唐的手，见她没反抗，松了一口气。
像往常一样吃完了早餐，上课，阮唐一点异常都没有，好像两个人没吵过架，只是好像更认真听课了。
袁垣陪她上了两节大课，吃了午饭，阮唐才开口，“我昨天接了兼职笔译，时间很急，给的很多，我最近会很忙，下午我就不陪你上课，回寝室了。”
袁垣愣了一下，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阮唐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你去忙吧。”
袁垣半信半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阮唐还冲他拜了拜手。
一个礼拜都是这样。
他来，阮唐笑脸相迎。
他不来，阮唐不问。发信息，偶尔回，偶尔石沉大海。
打电话一问，就是在忙。
袁垣圣诞节预定了餐厅，庆祝两人恋爱一周年，阮唐说没有时间。袁垣吼了出来：“你到底在忙什么？”
“我上次跟你说过了啊。”阮唐打开电脑给袁垣看。
袁垣接过一看，这么多？阮唐熬夜不睡才能译完，她在自虐。袁垣握住阮唐的手，十分心疼，商量道：“多少钱，我给你，你把这活推了吧！”
阮唐抬起眼，眼神冷了下来，“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你最好也一样。”收起电脑准备回寝室。
袁垣抢过电脑，“上次茜茜的事，你还是在生气，我们一次说开好不好？你不要这样。”
“没事，我备份了，你摔吧。”阮唐垂下眼，轻声说。
袁垣像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胸闷，无法呼吸，把电脑还给阮唐。
“对不起，我上次不应该摔你手机的。”
阮唐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一句没事，袁垣感觉脸上被打了一个耳光。
“我们把一切摊开来说行吗？你别这样。”
袁垣手足无措，只能紧紧握住阮唐的手，仿佛一松手阮唐会消失不见。
“已经过去了，有什么可说的呢。”阮唐看向一旁。
“你不能因为我犯了一次错，你就判我死刑，然后折磨自己。”
袁垣不知道为什么阮唐反应这么大，情侣吵架不正常吗？
他想起了齐雨青，十几年的好朋友，吵了一次架，阮唐再没理过她。
见阮唐不说话，袁垣抿了抿嘴唇，抱住阮唐的腰说，“我真的不知道，茜茜喜欢我，我又不喜欢她，社团的活动我再没参加过，就像周明简喜欢你，也不是你的错啊！你不能一吵架就放弃一段关系。”
袁垣明显感觉到阮唐身体一僵。
“雨青不成熟，她爱明简就会付出一切，我和雨青和好，下次她和明简吵架的时候，依旧会拿我出气。高三，我连睡觉都快没有时间了，我何苦为难自己，我以为你懂，是我想多了。”
阮唐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袁垣终于明白去掉姓只叫名字听起来是什么感觉，想让杨毅再踹自己一脚。
阮唐坚定地挣脱开袁垣的手，袁垣觉得阮唐像关上了一扇门，像在收回着什么。
看阮唐的手腕都红了，没敢再试图抓着她，“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没事，元旦前别来找我了，我真的很忙。”
袁垣无力地道：“妮妮，求你了，你别这样。”
阮唐对着袁垣扬起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好，元旦后见。”
袁垣彻底相信杨毅说的阮唐出道能红，这明晃晃的演技，比很多爱豆都好。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袁垣使劲把包扔在地上，冲着阮唐的背影喊。
阮唐站在不远处，停了两秒，又快步往前走去。
杨毅看着袁垣，觉得死党有点长进了，知道带吃的来了，那这次就不收费了。
袁垣躺在杨毅床上一言不发。
杨毅和李乐悦聊了一会儿，回来看着袁垣说：“小悦什么都不知道，我打听不出来。”
袁垣从上铺跳了下来，“你没跟她说我和阮唐吵架了吧，我怕她那大嗓门，她知道了，肯定打电话骂我。”
“没说，我怕被迁怒。”杨毅笑着拿起一个鸡腿啃。
袁垣夺过鸡腿，皱着眉问：“你说，阮唐到底为什么啊？”
“你要是没这鸡腿，我都不接你电话。”
杨毅夺回来吃了两口，“没有安全感吧，你想想她从小的经历，我爸妈也吵，可从不动手，好歹当我的面还收敛一点。她呢？你这种幸福家庭长大的小孩不懂。”
袁垣梗着脖子无力解释道：“我也没给和她吵啊，我就说了几句，我是气急了才摔她手机的。”
杨毅一边吃一边前后晃着椅子，用脚尖点着袁垣，“阮唐也就在外婆家过了十年平静的日子，爸和妈都一年见不了两次，外公为了培养她，估计也没让她玩过，每次寒暑假她只去阮家十天半个月的，平常都在上课，我听小悦说，她住院她爸妈都不出现的，多可怜？你想想你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你那样，还是她安慰的你。她一年多外公外婆奶奶一个接一个去世，外公外婆住院还都是她护理的，她妈都是葬礼才出现，她妈对她什么样你不知道？欺负她你亏不亏心？”
袁垣拍了拍腿上看不见的土。
“这些我都知道。我怎么欺负她了？我也没做什么啊！总不能就因为这点事，不依不饶吧！”
杨毅翻了翻吃的，撇了撇嘴，不知道是对吃的还是对袁垣，“我只能说庆幸阮唐不是我妹妹。”
袁垣十分烦躁，“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
“阮唐不吵不闹不挺好吗？你不是说没什么变化吗？她忙你正好有空，想干点什么都有空了。”
杨毅显然对吃的不太满意。
袁垣把吃的都拢到一块，准备扔到垃圾桶，不给杨毅吃了。
杨毅连忙阻止，“别别别。我保证不再气你。”
以前老被袁垣挤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不踩几下怎么可能。
杨毅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背：“刑法第24条第1款规定：在犯罪过程中，自动放弃犯罪或者自动有效地防止犯罪结果发生的，是犯罪中止。”
袁垣没懂，越来越烦躁，“背什么书，说人话。”
“及时止损是成年人最好的自律，阮唐有多自律你应该比我清楚。”
杨毅啃完了鸡腿，擦了擦嘴，又故意把脏纸巾弹死党身上说：“我猜，阮唐不是对你不依不饶，是害怕，不敢赌。我大概能理解她，我为什么不敢跟小悦告白，因为小悦她爸的案子我爸是原告律师，我和她在一起，她妈不会同意，我爸更不会同意，李叔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谁也说不清。不赌还是朋友，赌了以后没法再见了。”
袁垣眼睛湿润了，无力的抱住头。
“我的感觉是对的，她就是不信任我，她要怎么才能相信呢？这题无解啊！”
“当着阮唐的面，你是不是还一口一个茜茜叫着？是个鬼都不能相信你。”
都是一块长大的，杨毅嘴欠完了，拍了拍袁垣的肩膀，“阮唐心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又没提分手，哄会不会？不会也别问我，我单身，我不会。”
袁垣抬起眼无奈看着杨毅说：“我真不会，高三的时候有两次僵了都是阮唐先跟我说的话。”
杨毅骂了个粗口，这玩意是怎么把阮唐追到手的，“你之前怎么追的现在还怎么做。”
袁垣想了想，“也没追过，就是天天一块上学放学。后来你不是也转到附中了吗？”
杨毅彻底无语了，右手抓住袁垣的脸左右翻看了一下，“我还是觉得你没有我帅，阮唐怎么不跟我在一起呢！”
袁垣怒了，狠打掉杨毅的手，“你敢惦记我家阮唐！小悦还不够你惦记的。”
杨毅感觉一年的气都在今天叹完了，解释道：“一说就急，我就是说这个道理，不是指我，泛指所有帅哥。”
袁垣想了想，是这样，附中帅哥真的不少，a大也不少啊，徐正清就不错，一想到徐正清，袁垣觉得像吞了个苍蝇一样，“你的意思是，我还像以前一样。”
杨毅点点头，“那话怎么说来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袁垣翻了个白眼，踢了杨毅一脚，“费半天劲，最后一句才是重点，你真是天生当律师的材料，费话多，按小时收费赚翻了。”
“这你就不懂了，所有的道理,如果不是自己悟出来,谁告诉你都没用。”
杨毅背着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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