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提审
卓黎笙虽然毫无修为,但厉轩跟着卓黎笙后便开始修行,研习玄术,没出几年便从八岁的小孩子,变的又高又壮,比卓黎笙高出整整半头。
“咳咳……”虽说已经四月了,但卓黎笙还总是手脚冰凉,穿的不敢有丝毫单薄。
“大人,若是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不了,没什么,老毛病罢了。”卓黎笙摇了摇头。
卓黎笙最开始收留厉轩时,厉轩一直都叫他卓哥哥,一直到厉轩十五岁便自己自觉的改成了“卓大人”,卓黎笙也觉得若是厉轩再在人前喊他卓哥哥也不太好,便没说什么。而卓黎笙也没有再叫他“轩儿”,而是直呼其名。
“大人为什么要接下这桩案子,很明显摄政王是为了摄政王妃脱罪才请大人出山,那摄政王妃大人从未深交,若是她真是凶手,大人该如何是好?若是秉公,岂不是得罪了摄政王。”厉轩轻轻抚着卓黎笙的后背替他顺气。
卓黎笙道,“毕竟摄政王救过我一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大恩。”
厉轩却有些担心,“可是若王妃真的是凶手,大人可如何是好?”
卓黎笙道,“我觉得洛轻挽应该不是凶手。”
“大人并没有与王妃相熟,如何能断定?”
两人慢慢的朝后衙走去,厉轩为了顾及卓黎笙便走的极慢,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因为没有杀人动机。毕竟她如今是王妃,若真想报复洛家何必住下,若真想杀人何必亲自动手,何况她已经是王妃了,杀人偿命,她就算不珍惜大好前程,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
厉轩却反驳道,“也许她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呢,有时候人被激怒,原本温润如玉的人却也会杀人。”
卓黎笙摇了摇头,“就算我不认识洛轻挽,我总认识墨澜寂,能做墨澜寂的女人,一定不是简单角色,何况墨澜寂还要保她。”说着卓黎笙意味不明的笑的哼了一下,“墨澜寂这个人我可了解,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他绝对弃如敝屣,他如此袒护洛轻挽,必然这洛轻挽有过人之处。”
“也许……摄政王真的很爱这个王妃呢。”厉轩说着脸竟然红了,虽然说他如今已经二十一岁,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
卓黎笙见他脸红了,轻笑一声拍了拍厉轩的肩膀,道,“不可能的。”竟想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墨澜寂,会爱上一个人?”
厉轩道,“任何人都会爱上任何人的。”
卓黎笙看厉轩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个孩子,这让厉轩有些不悦。
“墨澜寂不是普通人,或者说他不是人。”
“什么?”厉轩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人是什么意思,卓黎笙是在骂墨澜寂吗?
“没什么。”卓黎笙似乎发现自己措辞不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些情情爱爱,若你相信情爱便去寻找你的情爱,我尊重你,不阻拦。只是我不想听,不愿意听到这种无稽之谈,所以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了。”
“是。”厉轩唯唯诺诺回答道。
原本只需几步就能走到的后衙,卓黎笙却生生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一边走一边咳嗽着。此时后衙应天府尹刘高屋内,屋外站着两个下人在廊下。
“在下卓黎笙,求见刘大人。”
卓黎笙在英宗时期是六城巡按使,但后来英宗死后,卓黎笙便以病体孱弱为由辞了官,别人直道他是为报英宗知遇之恩。
虽然墨麒羽登基后由墨澜寂执政,墨澜寂想提拔卓黎笙,却被拒绝了,墨澜寂却给了卓黎笙一个按察司都尉的虚职。
其实沧海以前,以至于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个官职,墨澜寂却给了卓黎笙,并且赐品级正三品,也就是和按察司最高官员按察使一样。
墨澜寂在朝堂之外设了一个官职给卓黎笙,要说他不是官,却有品级在身,要说他是官,却没有实际任务。
三品以上的官员还好说,可真是难为了三品以下的官员了,见到卓黎笙是跪也不是,拜也不是。
好在卓黎笙随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拿官职压人的。
两个下人并不认识卓黎笙,只是见他穿的还算体面,便客气道,“刘大人正在见客,这位大人不如去前堂等候一下。”
“没想到如此不巧,那我就等一下吧。”卓黎笙随口问道,“不知道刘大人见得是什么客?”
“这小人也不知道,是个姑娘,只是见她身着华贵,应该是宫里的。”下人道。
“哦,原来如此。”卓黎笙蔚然一笑,厉轩搀扶着走了。
“大人,可要去前堂等候?”厉轩道。
“不,我们先去大牢。”
应天府的大牢中昏暗潮湿,依次两侧两排监狱里有不少蓬头垢面的穿着囚服的犯人,大多三五人一件,也有十人一间,大牢中的空气非常污浊,又不通风,卓黎笙轻轻咳嗽了几下,摆手示意无事,便最后一件牢房走去。
此间牢房与别间无异,只关押了两个人,衣着打扮皆为上等人家,正是洛轻挽和洛轻倩。
洛轻倩双足被一条铁链铐住,坐在墙角发呆,一双眼睛哭的如同烂桃子一样。而洛轻挽却背负着大牢牢门,卓黎笙进来时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轻轻道,“洛姑娘。”
洛轻挽却没有动静,反倒是洛轻倩反射性的抬起了头,她看向卓黎笙,道,“你是……”
“在下卓黎笙。”卓黎笙道。
洛轻倩先是一阵欣喜,后又一愣,接着便如同死灰一般。
如此反应因为,洛轻倩第一反应是想要求救,但她忽然又想到这个人是天下第一神捕卓黎笙,听说他断案如神,若是他真的参与查案,那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毕竟人就是她杀啊。
洛轻倩虽然心虚,但还是不肯如此就死,便大喊冤枉。
“卓大人,救救小女子,小女子是冤枉的啊大人。”说着便又哭了起来,自以为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却只是丑态必现罢了。
洛轻挽听到这个卓黎笙的名字时,却也是一愣,后又笑道,“如此一个案子还要劳烦卓大人,幸苦了。”
“不敢,在下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没听说卓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在应天府当职了?”
卓黎笙微笑道,“在下的职责就是除恶扬善,凡是有案处,就是在下职责所在处。”
洛轻挽转头一步步走向牢门,与卓黎笙只有一门之隔,牢门是一根根的铁栏,两人面容倒看的清楚。
“在下此次来是为了贵府上那起人命案子来的,若是洛小姐有什么冤屈,可以告诉在下。”
“我有冤屈我有!”洛轻倩忽然站了起来,跑到牢门前,双手抓住铁栏。
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冤屈,先喊喊再说,反正断不能让洛轻挽占了话语权了。
“人是她杀的,人是她杀的!”洛轻倩指着洛轻挽大喊大叫,洛轻挽却只是报之一嗤笑。
卓黎笙却并未理会洛轻倩,也不与她搭话,只看着洛轻挽道,“人是你杀的吗?”
“不是。”只此两个字便再没有回答了。
“在下知道了。”说着便要走,卓黎笙的行动倒让洛轻挽怔了一下。
“大人这就要走了?”洛轻挽不解道。
“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可是大人还什么都没人问呢。”洛轻挽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少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虽说没有墨澜寂一般的气场在周身,却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我已经用眼睛看见了。”
门外有牢头走进,向卓黎笙行了礼,道,“府尹大人要提审犯人。”
“嗯。”卓黎笙微微颔首便是知道。牢头此举也只是知会一声,并不是询问可否的意思。
牢头一招手,身后一个人便接过他手中的一大串钥匙,将牢门打开,对里面的两人道,“哪个是洛轻倩,大人要提审。”
“我……我是……我是洛轻倩……”洛轻倩到底是杀了人的,心里还是害怕,因此说话也没有底气。
“出来吧。”
洛轻倩看了眼卓黎笙,似乎在求救,卓黎笙报之一笑,道,“别怕。”
洛轻倩立刻真的觉得不怕了,莫名的有种安全感,看向卓黎笙,见他明眸皓齿,俊秀不凡,刚刚这人还在对他笑,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有意思呢。
这么想着洛轻倩抚了抚自己有些散乱的鬓发,也对卓黎笙报之一笑。
牢头将她带走时,洛轻倩倒真的不怕了,卓黎笙定然是对自己有意思的,他家底殷实,又赫赫有名,如今一见又是个俊秀少年郎,虽然比不上墨澜寂,但洛轻倩觉得若是此时向卓黎笙示好,他定然能救自己一命。
思绪飘飘竟胡思乱想到与卓黎笙成亲的画面了,不知不觉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应天府后衙。
“啪”的一声关门声,才让洛轻倩拉回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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