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调查
回到客栈，思雪愁眉苦脸，打发了小二，给洛轻挽倒茶。
“小姐为什么要答应皇上在七天之内找出毒害摄政王的下毒之人？”
洛轻挽抿了口茶，道：“我若是不答应，怕是现在就被当做下毒之人被抓了。”
“那若是七天之后找不到下毒之人怎么办？”
洛轻挽道：“不知道。”
思雪哭丧着脸，“不知道？那我们现在跑吧小姐。”
“跑？”洛轻挽笑着推开窗户，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在不远处的几个黑暗中有几个穿着和普通百姓一样的人注视着洛轻挽的窗户。发现洛轻挽朝自己方向看，马上装作普通路人的样子。
“我要是跑了，就更做实了我下毒害摄政王的事情了。我不能跑，而且我洛轻挽的字典里没有逃跑两个字。”洛轻挽合上窗户，拿起茶杯细细品茗。
再说若我一走了之，墨澜寂怕是命不久矣。
洛轻挽道：“首先，要明确一点，那个下毒的人要毒死的是我，不是墨澜寂。”或者说是原本的洛轻挽，若真是如此，那就更是麻烦了。原本的洛轻挽，你到底背后有什么样的秘密啊。
洛轻挽接着道，“这样范围就小多了。其次宴会上虽然人多混杂，但那茶壶从上桌之后一直在我眼前，绝不可能有人在我眼前下毒。”绝不能有人在洛轻挽眼前动手脚，就是这么自信。
“那么毒药只可能是在上桌之前就被下在了茶壶里，那么下毒的有可能是御膳房或者是上茶的宫女。”
思雪摸了摸下巴，“可是，茶壶并没有编号，谁又能保证，那个有毒的茶壶会一定分到小姐桌子上呢？”
“只有可能是茶壶半路上被人下毒，然后那个端茶壶的宫女知道那壶茶有毒，所以准确无误的将有毒的壶放在我面前。”
思雪恍然大悟，喜道：“那我们赶快去讯问当天御膳房当值宫女吧。”
“不对，”洛轻挽眸光一闪，冷笑道，“怕是应该查这两天有没有宫女出意外或是失踪吧。”
“小姐你什么意思？”思雪惊道。
“从皇上让我彻查此事的时候，怕是那个宫女就被下了死刑判决书了。”那个人怎么会留下这么关键的人证，弃车保帅，小小一个宫女，怕是早就杀人灭口了。
“不过如果是这样，反而更加明显了。思雪，你去查一下，这两天有没有宫女失踪或者出意外。”
果然不出洛轻挽所料，出事的当天晚上御膳房就有个小宫女意外坠井身亡了。
洛轻挽得到穆元思的特别许可，可以在七天中随意出入任何宫殿。于是洛轻挽和思雪一起出现在御膳房中。
“小姐你在找什么？”思雪好奇的看着蹲在地上洛轻挽。
“马脚。”洛轻挽道。
“马脚？”思雪不解道。洛轻挽的思维方式果然不是她可以理解的。
“只有是人，犯罪就一定会留下马脚。没有百分百完美的犯罪，越是精心策划的犯罪，反而漏洞越多，相反，若是随便在街上杀一个人，这种无差别杀人案件最难破。”
思雪早就听得云里雾里，洛轻挽的思维方式果然不是她可以理解的。
“这是什么？”洛轻挽拿起灶台后一只灰扑扑的耳环。
思雪凑近看了看，“这是普通的耳环啊，怕是哪个婢女不小心落在这里的。”
“这是红玛瑙耳环，宫中对于宫女佩戴装饰有很严格的规定，红玛瑙耳环这种东西，只有等级高的嫔妃的贴身婢女或者等级低的嫔妃才能佩戴。在御膳房里工作的宫女怎么能带这么高贵的东西？”
洛轻挽站起身，掏出一个手绢，把耳环包了起来，“而且，这么珍贵的耳环丢了都不回来找，怕是因为那个人已经回不来了吧。”
思雪道：“小姐的意思是，那个人就是失足坠井的那个宫女？”
洛轻挽道，“怕是她收了人不少好处，就是福薄，有命收没命花。”一招手，“走，去那个宫女住所看看。”
管理一众小丫鬟的蒋姑姑将洛轻挽带到死去的丫鬟的屋子。那屋子原本住了三个人，因为一个人忽然死去，另外两个人哭着喊着，又塞了不少银子，才换了个屋子。
“就是这里了，太……太子妃。”蒋姑姑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称呼洛轻挽才合适。
“就是她，一女嫁二夫。”
“真的啊，这不要脸。”
“一看就是个狐狸精，听说她已经害的沧海国的摄政王命在旦夕，害的太子殿下被皇上冷落。”
几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站在不远处对着洛轻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滚，再嚼舌根我撕烂你们的嘴。”思雪对着几个小宫女大声斥责，几个小宫女吓得不敢吱声，一下子就全部跑了。
洛轻挽压根不屑与那种卑微的同尘埃一般的人说话，只当做没听见。
蒋姑姑掏出钥匙，插进门上的铁锁的锁眼里，咔嚓一声，锁子被打开。
屋内是十分简单的陈设，一张大通铺，上面只有一套卷起的被褥。桌子上是一套已经有些旧的陶瓷茶具，木桌和木椅已经褪漆，上面红漆剥落，露出了它本来的颜色。
“雯儿就住在这间房子，因为事发突然，她的东西还没动。”蒋姑姑站在门外似乎并不愿意踏入这个死过人的不详的屋子里。
洛轻挽知道，宫里的人最忌讳鬼神之说，十分迷信，他们相信死过人的屋子是会给人带来不详的，其实这种想法在洛轻挽前世那个时代也是被许多人相信的。一直到洛轻挽前世的那个时代，也很少会有人愿意住一套死过人的屋子。
“多谢姑姑了，”洛轻挽眼神示意了下思雪，思雪会意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金子，笑着悄悄塞到蒋姑姑袖子里。
思雪笑道，“姑姑是宫中老人了，这点小意思，姑姑必然是看不上的。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姑姑不要嫌弃。”
洛轻挽背对着两人，不语不发，蒋姑姑看了眼没有任何举动的洛轻挽，笑的见牙不见眼。
“太子妃太客气了，奴婢只是下人，承蒙皇恩，在宫里多待了几年，太子妃若是有什么用的找老奴的，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洛轻挽道，“也没有什么赴汤蹈火的事情要干，就是有几个小问题需要姑姑帮帮忙。”
蒋姑姑道，“太子妃只管问，只要是老奴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我就是想问一下，这个死去宫女的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如今在何处。”
蒋姑姑低头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奴婢想起来了，雯儿家中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娘亲和一个年幼弟弟。听说她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弟弟又还小，家中似乎没有也没有什么其他人了。具体她的家人住在哪里，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洛轻挽细细思量着，“哦是这样啊，多谢姑姑了。姑姑若有事就先忙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走。”
蒋姑姑笑着行了一礼，“那奴婢告退了。”
蒋姑姑走后，洛轻挽将门关上，道：“快找。”
思雪见洛轻挽蹲下身子在床下摸索着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找什么啊小姐。”
洛轻挽回答道：“宫中有规定，宫女只有每月十五才可以在宫门口见一次家人，那个叫雯儿的宫女家中贫困，必然是收了不少好处才敢犯着杀头的死罪，那么要想把这些东西送出给自己的家人，只有等到十五，今天才初八，她的那些东西肯定还没有送出去。应该就藏在什么地方。”
思雪道：“原来如此。”
洛轻挽将这小小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别说是珠宝首饰，连个碎银子都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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