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对不起。”
顾清让在恢复理智后和她道歉。
江念垂着头不敢看他。
面对这样的她，顾清让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禽兽了。
“念念，对不起。”
“我刚刚……”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念便开口了。
“没……没关系。”
“你只是入戏太深了而已。”
“我能理解！”
说到这儿，江念抬起了头，笑的温柔，如果不是她的眼睛泛着一层迷雾般的水光，他差点就信了她是真的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江念看着他脸上的懊恼之意，怕他影响之后的拍摄，于是继续说道。
“作为编剧，作为被委以重任负责与你对戏的人而言，发生这种事，倒也不算坏事啊。”
“我相信，一会儿正式拍摄的时候，你一定能和思思把这段戏演绎的十分完美的！”
看着她乐观的表情听着她豁达的话，顾清让心里生出一丝不快。
“那你呢？”
“作为江念，你也觉得这不是坏事吗？”
面对他的质问，江念迟疑了。
这怎么可能不是坏事。
这是她的初吻，是要留给最爱的人的初吻！
对于二十六岁的江念来说，初恋是迟早会来的美好。
她希望能和那个对的人完成所有第一次，就算最后感情变淡失败了也好。
失败了的话，往后余生，她也不打算再重新喜欢上谁了。
对她而言，感情是只可以付出一次的，一旦付出过了，便再也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爱一个人了。
有所保留的爱，不会是她想要的。
她看着顾清让，心里防线险些决堤。
她不可能在他面前大哭一场，控诉他的入戏太深。
她也不可能在他面前表现的太将这一个吻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她在心里努力说服着自己。
不是与爱的人进行的亲吻就不算是初吻。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天才发现，编剧这份工作的沉重。
“作为江念，我当然会觉得……很开心啊！”
说到这儿，她的笑容更明媚了几分。
她把他当成了许北渊，想象着如果是和许北渊接吻，自己该会是什么反应。
因此，她的表情也带着无尽的真诚。
“和偶像kiss这种事，光是想想都能让人兴奋到在心里发出土拨鼠尖叫……”
“看偶像剧的时候，总会把自己代入女主角，想象着被男主温柔亲吻的人是自己……”
“所以，这是愿望成真，美梦成真。”
“我怎么能……”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
心里酸涩的险些让她落了泪在他面前失态。
可她的偶像是许北渊。
饶是她再怎么努力的把他当成许北渊，他也还是顾清让。
“不开心呢。”
可她还是要说这样的话宽慰他。
她想，他应该没有听出她这句话中的心虚成分。
“对于你来说，偶像和普通男人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顾清让没有怀疑她的话，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可她还没把心放回肚中，就听他又问了这么个问题。
“偶像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普通男人是可以拥有却从未想拥有最后还是会拥有的存在。”
江念自己都觉得这番话讲的有些拗口了。
这又不是在写小说，讲这么长一段话，很难让人慢慢思索清楚她到底是在说什么吧。
可他却在听了她的话后卸去了满身的重担，朝她笑了。
“念念。”
“嗯？”
“以后把我当成普通男人看待吧。”
“嗯？？”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企图用自己的大眼睛看清他的大脑回路。
“咚咚咚。”
“顾先生，思雨和秦小姐的戏拍完了，下一场是您和思雨的戏了。”
“知道了。”
顾清让和门外的人讲了一句，而后继续回过头来看她。
江念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和他待在一块儿，因而也催促道，“其他的问题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去完成之后的拍摄。”
顾清让定定的看着她。
江念的语气软了几分。
“别让剧组的大家久等……”
“好。”
他声音温柔的应着她的话。
江念总算松了一口气。
“下一场戏是在室外拍，外面太热，念念可以在我的休息室休息一会儿，等拍到室内戏我再让人来叫你去看。”
面对他的关心，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抓紧了一般。
“不，不用了。”
“其实也还好，外面没有很热。”
江念说完就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徐思雨的助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顾清让出来的时候，助理只觉得这位顾先生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助理心想，我好像也没有得罪他吧。
————
“第七场第一镜action。”
江念坐在导演身后看着顾清让和徐思雨拍摄他们刚刚对过戏的那一场戏。
全场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那甜蜜一刻。
顾清让的表情，台词迅速将人带进了情境中，徐思雨配合的也相当完美。
直到，顾清让将人逼至墙角与她对峙。
眼看着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江念也在顾清让俯身准备亲吻徐思雨的时候，手指下意识的抚上了嘴唇。
“cut。”
导演喊了停。
所有人都如梦方醒般的看着她。
这场戏为什么会被叫停，明明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那样的水到渠成。
“特写让替身来。”
导演宣布着。
一时间，现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复杂。
替身在这个行当中并不少见。
一些危险的或是男女主角事先提出不演的镜头，导演会安排替身上场去演。
可这是偶像剧，是男女主定情之吻。
这场戏要让替身来演？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是导演的意思。
人们开始将视线聚焦到男女主角身上。
只见徐思雨在听到导演的话后从顾清让手臂底下钻了出去，而后小跑着去到了导演那边。
看来是女主的问题，大家下意识的便将无法拍摄吻戏的问题归咎到了女主身上。
。。。。。。
接下来便是替身演员的拍摄时间了。
由于特写镜头并不需要拍摄很长时间，因此，男女主角倒也没有必要回到休息室去休息。
徐思雨将江念拉到了现场一处偏僻角落，问她有没有和顾清让商讨好发博澄清的事。
在看到江念迟疑的表情，徐思雨明白，她没有说。
“之前开机照被曝光的时候，顾清让就已经解释过了我们的关系。这才间隔没几天，粉丝们不至于会如此健忘吧。”
江念说着。
徐思雨本想亲自带她去找顾清让将这事给解决了，可当她听了江念的理由，却不由得被她说服了。
她差点都忘了，顾清让前几日刚澄清过一次他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的事。
想到这儿，她开始反思自己。
是不是把顾清让想得太坏，对江念表现的太过小心翼翼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娱乐圈是大染缸，别人染成花都和她无关，但江念……
她只是偶然来工作一回，可不能让他们把她给染上颜色。
“嗯，那就不用说了。”
“等下我发个微博好了。”
“诶？”
“这事本就是因我而起，如果秦莲云没有看到你给我转账，就不会有机会作妖了，你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顾清让也不会为你澄清，大家也就不会误会你们了。”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徐思雨痛定思痛，而后用满带愧疚的目光看着她。
“这怎么会是你的错。”
“都是我考虑的太不周到了，我应该给她也发个红包。”
“别！”
徐思雨制止着她。
江姐姐是因为她演技好才发红包鼓励她继续努力，秦莲云凭什么？难道真如大家所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她心里这样想着，可嘴上却说。
“你给秦莲云发了，万一男二号有意见怎么办？”
“你再给男二号发了，其他演员有意见该怎么办？”
“你来这儿的工作是编剧，不是红包大户，不需要为他们发红包。”
“不然，这么多人，你要花多少钱。”
徐思雨看着江念的眼神从迷茫到信服，一直到她点头，徐思雨才又笑了。
好在，她的小心思没有被女神发现。
“咱们回去看看替身的拍摄吧。”
徐思雨说着就挽起了她的手。
江念心中虽有抗拒，但仍跟着她走了。
两人走到导演边上时，顾清让也回来了，手上拿着个类似香水瓶的瓶子。
他见到江念，不由分说便拿着瓶子在她身上喷洒。
江念被吓了一跳，徐思雨则是瞪圆了眼睛看他。
“香水没有这么喷的！”
顾清让没有恼，只柔声对江念解释。
“不是香水。”
“是花露水。”
徐思雨这时才留意着他手中的瓶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乖乖诶，这就是顶流？
花露水都要用奢侈品牌的？
先不提驱蚊效果，就说这香味，那叫一个清香美味。
闻着和香水也差不多，还是那种不刺鼻的淡香。
徐思雨早就见惯了他对江念无事献殷勤的样子，因而，倒也未对他给江念喷花露水产生什么特殊的反应。
反倒是在他给江念喷完后笑着说了句，“顾哥真是太贴心了。”
“这天一热，蚊子就多。”
“你这瓶花露水，可以解救好多人了。”
接下来，女主角便和导演制片一起喷起了男主角带来的花露水。
现场弥漫着的花露水香味，仿佛让人置身于晚宴般动人，美好。
只有江念，被他这一喷，简直连大脑都死机了。
他该不会是记得，她容易被蚊子咬的事情特意拿了花露水给她吧？
不会吧不会吧？
可万一呢？
没有万一！
这个男人可不是他口中的普通男人，就算他让她把他当成普通男人看待，他却也不能在她这儿做个普通男人。
他可是顾清让诶！
如何普通？
江念的心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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