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真相
雪城兮这边，自从那日听了山亭燕的话之后，雪城兮便决定找殿问清楚为什么要故意躲着自己。
趁着一日，雪城兮去了殿的房间，却发现他不在屋里。
雪城兮拦下一个婢女问道：“等一下，你知道少爷去哪了吗？”
“回小姐，少爷好像去将军的书房了。”婢女低头回道。
得知殿去了书房，雪城兮便打算在书房外等殿出来。
雪城兮偷偷来到了书房外，这时她听见了书房内殿和雪城寺交谈的声音。
雪城兮蹑手蹑脚地贴近房门，侧耳听着。
“兮儿再次遇刺，看来十六年前的那个人已经有所察觉了。”雪城兮听到了殿的声音。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啊？难道是最近一直偷袭自己的那些人？难道，哥哥和父亲他们一直都是知道的？想到这里，雪城兮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时，雪城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看来，那日愿石遴选大会上，兮儿的异常已经让有心之人注意到了，可是他们是怎么进入到虞城内的？”
“应该是有暗探……虽然已经让云水慕封了兮儿体内那把钥匙的力量，但是，我最近总是感觉兮儿有些异常，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那次她离家出走之前，我曾碰见她一直在查阅典籍，好像在寻找什么……”殿仔细分析着说道。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开了，雪城兮推开门的那只手还停在空中，尚未落下。
“兮儿？！”雪城寺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雪城兮，然后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容，有些无力地开口道：“看来，你都听见了……”
“是啊……我都听见了，原来……我体内的封印，是你们加上的！”雪城兮的声音有些颤抖。
雪城兮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自己体内的封印是从何而来的？虽然她猜测父亲与哥哥可能知道其中秘辛，但是她不曾去相信这封印会是他们亲手组织设下。如今答案摆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此刻，雪城兮的心里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雪城兮看到，此时雪城寺脸上的表情满是愧疚和惊慌，像一个孩童闯了祸等待大人训斥一般，这是雪城兮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露出这般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在这一瞬，雪城兮有些心疼。
而此时，殿脸上的表情虽然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惊慌，但是随即便恢复了平静，他紧皱着眉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目光中满是温怒的雪城兮。
看到殿的眼神，雪城兮的心里一颤，仿佛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丝威慑，同时像是跌进寒冬的冰窖一般，冷彻心扉。
从小到大，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居然就是封印自己的真凶，雪城兮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但是，理智让雪城兮不能马上抬脚离开。
雪城兮冷静下来，声音却是冰冷的，她缓缓开口说道：“说吧，爹爹，为什么要封印千司令……”
听到“千司令”三个字从雪城兮的口中脱口而出，雪城寺和殿感到更加吃惊，雪城兮究竟知道了多少？
雪城寺颤颤巍巍地开口解释道：“兮儿，你听爹爹说，爹爹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爹爹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千司令这个名字的，但是，你体内的千司令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东西，十六年前，有一批神秘人就一直在寻找它，如果被那些人知道千司令在你体内，你一定会有危险的啊。”
“但是，现在他们不是已经察觉到了吗？那几次袭击不就是证明？那这个封印还有什么意义吗？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倘若日后真相被人察觉，这个封印反而会让我陷入危险吗？它让我失去了一切自我保护的手段，还把身边的人也牵扯其中。与其设下封印，还不如让我修灵，最起码我可以不再成为身边人的拖累！而且我难道要一直靠你们保护才行吗？”雪城兮有些激动地质问着雪城寺，“爹爹……你知道吗？加侍香和山亭燕因为我而受伤，那时我心里有多自责吗？那时，我不渴望像你和哥哥一样厉害，但是我就希望自己能有自保的能力，最起码不成为别人的拖累，连这一点点的愿望，你们……你们都给我剥夺了……”
说到这里，雪城兮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兮儿……大将军都是为了你好,你何必这般责问大将军。”这时，殿冷静地开口说道。
雪城兮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讥笑着一般，看着殿，开口说道：“那好吧，为了我好，那就解开这个封印吧。”
解开封印？雪城兮的这个要求一时间让雪城寺不知如何是好。
“兮儿……那个，这个封印，你云爷爷说，是无解的……所以，所以……”
“哦？无解吗？那好，如果我有解开封印的办法，那你是不是不会拦着我。”雪城兮打断了雪城寺的话。
雪城寺不敢再看雪城兮的眼睛，被雪城兮这般紧逼，雪城寺的额头渗出些许汗珠。
听到雪城兮的话，殿生怕雪城兮乱来。他走上前一步，一把抓起雪城兮的手腕，强忍着被雪城兮的一番话所激起的不安和怒火，咬牙问道：“兮儿，你想干什么……”
雪城兮看了殿一眼，一把甩开了殿的手，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
看着雪城兮离开的背影，雪城寺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雪城寺，虞城大将军，一直以来都是一种威严魁梧的硬汉形象，如今，却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面前感到不知所措和惊慌不安。
殿扶着雪城寺坐了下来，淡淡地开口说道：“大将军，事已至此，我们已经不用再瞒着兮儿了……看来，是时候把真相告诉她了……”
雪城寺叹了口气，心里满是苦涩，声音一时间好像沧桑了许多。
“罢了，都告诉她吧，这一天，也终是来了……”
这一晚，雪城兮的房内始终暗着，没有点上烛火。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屋外寂寂的竹叶声和清冷的冰色虞美人的叮铃声。
雪城兮从书房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房内，一动不动……
曾经，七梦的出现让雪城兮知道了一部分真相，也给了她可以获得保护身边人力量的希望，成为修灵者，她就可以独当一面，就可以好好保护自己，最起码不用再像如今一样成为别人的拖累。
每当雪城兮看着身边的人为了自己而受伤，那种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切发生的无力感和自责感，让她自始至终都备受煎熬。
所以，就算得知自己体内有封印又如何，雪城兮早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解开这个封印，而如今，封印的真相却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这让雪城兮一时间难以接受。
雪城兮独自坐在桌前，守着漆黑的夜色，竟独自流下了眼泪。温热的泪水，缓缓经过那冰冷的脸颊，擦过嘴角，让人感受到了一丝苦涩。
殿不知何时出现在雪城兮的身后，他微敛了气息，静默着，一直低头不语。
过了许久，雪城兮的声音打破了这让人难耐的寂静。
“哥哥，已经来了，何必一直站在那里……”雪城兮的声音仍然带着些许颤，但她并不转身去看殿。
殿的身影微微一动，他大手一挥，房内的烛火瞬间点亮。
明亮的烛光，有些刺痛雪城兮的眼睛，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雪城兮的眼前，替她挡去了那晃眼的光。等到雪城兮的眼睛适应过来之后，殿便收回了手。
殿来到雪城兮面前坐了下来，但是并无开口的意思，只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兮儿，你觉得这杯茶如何？”殿突然问道。
本以为殿今晚来这里，会说些什么，可是现在却问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雪城兮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淡淡地回道：“一本冷茶而已，早就失了那股茗香。”
听到雪城兮的回答，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精光，然后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确实，它是一杯冷茶而已。”殿说着，手里却突然出现火焰，火焰灼烤着茶杯，茶水便瞬间沸腾，就连茶杯因为高温也有些变了颜色。
看着茶杯中沸腾的水，雪城兮已经明显感受茶杯上到那炽热的温度。
殿看了看雪城兮，继续说道：“但是，如今它却成了你触碰不得的东西，任何人，一旦擅自靠近，就会被它烫伤。而你体内那把叫做千司令的钥匙，就像这滚烫的茶水一般，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灼伤你。”
说到这里，殿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和认真，甚至隐隐还有一些担忧的感觉。
“兮儿，千司令对你来说，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如果没有那个封印，你一定会因为它而受伤的。”
听了殿的话，雪城兮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笑了一声。
看到雪城兮那漠不关心的反应，殿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向如深秋静潭的眼眸，也一阵波动。
“那为什么我又会拥有千司令？”雪城兮问道。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雪城兮很久了，自从七梦告诉自己体内有这把钥匙，雪城兮就有了这个疑问，可是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问七梦。但是，看眼前的情形，殿也应该直到所有内情，所以雪城兮便直接问了殿。
雪城兮问到这个问题，殿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好像早就知道雪城兮会如此问他的样子。
殿温柔地看着雪城兮，却好像看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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