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关心
今天有一节体育课。
很多同学下课就去了操场，也没回来，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奈生趴在课桌上，有些不舒服。
札小莹和几个姑娘正往外面走，回头看沈奈生没有动静，班级里就她一个人了，札小莹提醒道：“沈奈生，下节是体育。”
奈生放下笔：“我知道，马上下去。”
札小莹没注意什么，和朋友们下去了。
奈生也简单地收拾后去了楼下。
不一会上课铃就打响了，操场上聚集着的没人管的同学，打球的，结伴上厕所的，玩手机的，干什么的都有。
沈奈生还是一个人。
她自己站在那里，旁边没有别人，站在树底下观察打球的男生们，刚下过雨，地面还潮湿，他们也不讲究，兴奋地堆在一起。
体育老师过来后，吹了声哨子，体育委员组织大家集合，排排站好后，老师按照流程让他们报数。
少了两个人，请假了。
体育老师发布今天的任务，有几项测试要在今天进行，因为雨天的缘故，有些项目推迟了，今天测室内的。
身高体重肺活量什么的，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前，奈生排在后面，所以很多测试都要等到最后，她坐在体育器材室的凳子上，没有同其他人那样围过去看别人测肺活量。
“陈子昂。”体委环顾一圈：“陈子昂呢？”
“来了来了！”陈子昂到了，蹿进人群里。
今天刚交锋过的两人这又对上了，札小莹抱着手说：“你要是吹不到四千爷就笑了。”
陈子昂狂言道：“五千我都能吹出来。”
札小莹道：“哦对对对，你确实是靠吹的。”
人群里响起一阵爆笑声。
左玉和许忌等人刚进来，一进来许忌就看见了拐角处无人问津的女孩，他目光没移过，直到左玉拍他一下，让他去看陈子昂丢脸。
许忌跟了过去，像个躯壳似的，他心思根本不在那儿，许忌站在人堆里，问左玉：“今天几号？”
左玉说：“我不清楚，干嘛？”
秋云说：“今天6号。”
许忌想起来什么，6号，她第一次生理期的时候，他还记得，那天沈奈生出了很大的丑，而且状态非常差，大家都在后面议论大姨妈，脸皮这么薄的姑娘那几天都不敢抬头看人了。
偏偏陈子昂他们嘴巴又贱。
许忌想找札小莹来着，不过他今天已经麻烦她一次了，做再多就让札小莹生疑了，而且札小莹在他送校服的时候已经问过他好几次了，问他干嘛那么关照沈奈生，许忌说沈奈生长得像她妹妹，也不管札小莹信没信，反正没见札小莹在人前说。
他只好找来了学委，学委也是个女孩，许忌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告诉学委沈奈生的情况。
学委转过头一看，确实看到了沈奈生一脸惨白，她立马过去关心了别人，没想别的。
奈生正在一个人捂着肚子坐着，这个在班级里说话很有分量的女孩就过来了，学委名字叫苏雪，人看着冷淡，倒是个热心肠，“沈奈生，你不舒服？”
奈生道：“啊？到我了吗？”
苏雪盯着她护在肚子上手：“不是，你看着脸色不对，你肚子疼？”
沈奈生的皮肤本就偏白，这一下真和身后的白墙无异了，奈生说：“对，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受凉了？”
奈生说：“应该是。”
苏雪站起来，跟老师讲了一声，问同学们谁有不穿的衣服，大伙都冻得瑟瑟发抖，刚打过球的男孩子们提供了一件衣服，苏雪道了声谢，拿去给奈生，裹在她身上，带她回了教室。
体贴的学委还打了一杯热水放在她跟前，沈奈生的脸色看起来太差了，好像生了大病，苏雪说：“昨天冻着了吧，这两天都有雨，穿厚一点，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奈生没有解释，只是说：“我会的，谢谢。”
苏雪笑了声：“你长这么好看，怎么不跟大家一起玩啊？”
奈生意外地抬起头：“我？”
苏雪点头。
奈生说：“不是大家……大家好像不太愿意跟我玩。”
“哪有啊，”苏雪说：“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跟大家玩。”
奈生从没想过这是自己的问题，因为大家都不跟她来往，她自然认为是别人不愿意跟她玩。
苏雪看她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说：“你平常都一个人去食堂，干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平时在班里也不怎么讲话，比如今天吧，大家讨论得那么热烈，你也不加入进来，很容易给别人一副难以接近的感觉啊。”
“有吗？”
“当然，你像小莹，她之前也跟我说过，其实同学都愿意跟你玩，但你不太爱说话的样子，而且平时男同学都这么关注你，那女生自然就……”苏雪耸耸肩，剩下的话她没有挑明白，可是奈生知道她的意思。
“我以为大家不喜欢我。”
“哪有那么排外啊，美女都自带吸引力，别只顾着吸引男生，也注意一下和女生的相处。”苏雪好心地说。从来没有人跟奈生说过这样的话，她听了觉得十分受用，对苏雪点了点头。
苏雪说：“那我就先下去了，你好好休息，我还要体测。”
奈生说：“谢谢学委……苏雪。”
苏雪说：“对啊，叫名字亲近。”
苏雪离开了。
回到器材室，已经快测试完了，许忌没走，其他测完的男生都不知道上哪去了，就剩苏雪了，她来得正巧。
许忌在半道问：“怎么样？”
苏雪说：“她应该是受寒了吧，我给她送回教室了，打了杯水。”
许忌说：“没别的了？”
苏雪一头雾水：“还有什么？”
许忌想说生理期什么的，可是这话题太尴尬了，而且他一个男生凭什么知道别人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那人还是没交集的沈奈生。
许忌说没。
苏雪去测试了。
许忌并不放心，因为她不是受寒，她今天可是重要的生理期，等了一会，许忌也没别的招了，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奈生正在教室里趴着，这节课还没结束，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许忌进了门，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他的动作轻，并没有惊到别人。
一直沉默并不是办法，许忌咳嗽了一声，趴着的女孩抬起了头，许忌不自然地叫了声：“沈奈生。”
奈生拨开被压乱的头发，看着不知何时进来的人，“怎么了？”
许忌别扭得要命，果然还是成年人好说话，他以前的公司里女生就很多，他做事也雷厉风行的，从没这么拐弯抹角，那会也不觉得别扭，但是当他看见沈奈生的眼睛时，他就一阵兵荒马乱。
好像干了天大的错事。
许忌说：“我听说你不舒服。”
奈生说：“嗯，不过好多了。”
许忌问：“是受寒了？”
奈生说：“应该是吧。”
沉默，室内安静得能听到许忌的走动声，算了，许忌一拍脑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干嘛？同学之间就不能关照了吗？他做什么事都得考虑是不是喜欢才做的吗？只要沈奈生不喜欢他，最终没有因为他而遭遇一些烂事就好了。
他想明白了，说道：“你确定是受寒？”
奈生被他问得也没什么自信，“不太清楚，平时也有腹痛的时候，但没有这一次严重些。”
“你没考虑过……会是其他的？”许忌尽可能地提醒。
奈生想了想，真难到她了。
许忌记得，这是她第一次生理期，她应该没什么防备，他索性将身后藏着的东西丢到了她的桌子上。
黑色塑料袋里是什么奈生不知道，抬头看了眼许忌，许忌说：“你应该用得到。”
奈生带着疑问打开了塑料袋，塑料袋里不是别的，竟然是女生的私人用品，她涨红了脸，一脸尴尬地看着许忌，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忌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也不是我给你的，苏雪说你可能是生理期，她让我捎给你的。”
奈生赶紧把东西拿到桌洞里，低着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脸颊红扑扑的。火热烧到了耳根。
许忌道：“这没什么的对吧？每个女生都会有……”
“别说了，”奈生低下头，藏在袖子里的手捂住了另一半的脸，她低眸道：“我还没有过，我不确定是不是……”
她不该跟一个男生讨论这种事好吗？
而且苏雪让许忌送给她？这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起码不该告诉男生，奈生想不通，但是脸颊的火热是清楚的，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别人也许还好，许忌，别是许忌啊……
看着奈生的模样，许忌现在有点后悔，他知道再说下去不亚于沈奈生当初生理期被人取笑时的感觉，他道：“反正你注意一下。”
许忌抬步就走，有同学回来，正好撞见两人，陈子昂：“关门干什么？偷情呢？”
“滚。”许忌撞开他，上外面去了，左玉往里面看了一眼，就一个沈奈生，脸扑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体育课的同学回来了，苏雪问沈奈生是不是好了点，奈生说好多了，苏雪刚要走，奈生拉住她的衣袖，苏雪回过头，看见一张犹犹豫豫的脸，奈生低声道：“是你要许忌给我的吗？”
她以为他们俩关系很好。
苏雪说：“给你什么？”
苏雪都不知道许忌来干嘛了，一脸懵。
“就是……那个。”奈生把塑料袋里的东西露出来一点，给苏雪看，苏雪的表情僵硬了。
奈生说：“我还没有过，我也不知道……”
“不是，”苏雪打住她，眨了眨眼，指着东西说：“许忌给的？”
奈生点了点头。
苏雪当场喝了声：“许忌是流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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