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1/18
29
“我今年也去学车怎么样？”小狗抱着我，语气舒缓又暧昧。
像是要征求我的意见后才会将行动落实下去，有种我已经开始融入他生活中的错觉。
“嗯？怎么突然这么想？”耳后被他毛茸茸的头发弄得痒痒的，刚瑟缩着脖子躲开他的戏弄，他又抓起了一缕头发缠绕在指间。
“这样以后你坐我的车就不会想吐啦。”
原来他之前在车上望着我没说出口的话，是这句。
30
小狗真的很能聊，从表面上看还以为话很少很高冷。
聊到他的家人：他有两个姐姐，二姐之前为了一个男生吃药自杀。
聊到他自己：平时体育成绩很好，但是体考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老师没说清楚是去做什么的，所以考得随心所欲。结果就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提前迈入社会开始工作。
聊到他的家乡，他很神秘地没告诉我准确地点，只说那里盛产生姜。
我不喜欢生姜。
但我喜欢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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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会有人选择在夜里牵狗狗出来散步。
大金毛无比热情，遛着主人直往我们这里奔。
眯起大眼睛张着嘴巴哈哈喘气，热气腾腾往上飘，舌头“prpr”地狂舔我们的掌心。
不知道是不是同类相吸（狗头），它好像更喜欢小狗，直直扒拉着两只大爪子往小狗腿上放。
连主人叫他走都不听。
小狗手板心里全是狗子湿漉漉的口水，哈哈哈，一身狗味儿。
32
小狗问我为什么他以前都没见过我。
那一刻说心里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仿佛我之前的行为都在嘲讽自己像个笑话。
“你没有见过我，但是我见过你呀！”
小狗困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要不然我怎么会专门来找你买奶茶呢？”
“专门找我……你来过很多次吗？我怎么都没印象诶？”
在我蒙上灰尘的无数时光里，都是他视角里黑白色的路人某；是他突然注意到我的那个时刻，我才变成了彩色。
又或许先注意到的不是我。
33
又坐了会儿，静静聆听小狗说起他的人生经历，畅聊他的理想，说他明年想出去闯。
我是赞同的，毕竟没有一片天空能困得住想要飞翔的鸟儿。
只是望着对面楼房顶上的灯光，突然觉得这一刻离未来好近，离现在好遥远，远到甚至以后某天回想起现在时，都会觉得有太多无能为力。
34
闺蜜突然打电话来，我刚笑她现在就坐不住了，还没说出口，她特别生气地质问我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我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出事儿了，赶紧轻声哄着，“马上就回来。”
“我手机要关机了，给你发这么多消息都不回，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就不一样了啊！”语气极度愤慨，我甚至觉得她下一秒就要跟我决裂了。
连忙打开手机一看。
完了！忘了之前顺手将移动网络关掉了。
“我忘记我把流量关了，所以没看见你的消息，马上回来哈。”
打开流量，微信立马弹出几条消息，从十二点开始她就给我发消息。
“你们还要待多久？”
“我手机快没电了，好久回来？”
“你是不是不想回来了？我现在很冒火！”
除了她的还有爸爸的，“还不回来哦？走哪儿去耍了？”
估计是他也打完牌回家了，我先回复他，“在杰杰这边，马上回来。”
一路走一路思考对策，完蛋了，要如何才能哄好？
“怎么了？”小狗关心地望着我。
“我没看见她的消息，她生气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我像只迷路的蚂蚁焦急得团团转，从认识开始到现在，从来没见她这么生气过。
小狗捏了下我的手心，像是无声的安慰。
35
明明来时走了很远的路，回程的时光却如此短暂。
一走到厚重的门口，我就看见她还坐在那张沙发上，正垂着头无聊地抠新做的美甲，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想着终归是我的不对，我扯了几朵还插在花篮里的玫瑰花，当认错礼物，“我回来了，刚才确实忘了没开网络。”
她猛地抬手将有些蔫掉的玫瑰打落，花瓣一下子全散掉，落在地上。
气氛剑拔弩张，小狗在后面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错了，走嘛，我们回去睡觉了。”我央着闺蜜，跟弟弟说了我们要走，让他待会儿照顾一下小狗。
他倒是语气随意，手里拿着牌，眼睛都没挪过半分，“要得，你让他等着嘛。”
等他打完估计都吃早饭了，我又回头看向小狗，一脸为难“你待会儿怎么办呢？他们还不知道要打多久，你待会儿去哪里睡啊？”
“没关系，你们先走吧，我去我朋友那儿睡。”小狗觉得没什么，反倒是劝我先回家。
再不舍我也要先带闺蜜回家了，小狗陪我们走了一段路，我才扫到一辆共享电瓶车。车在坡上，有些重量，小狗连忙上前，“我来吧”。
不费一点力气就将车推了下来。
等闺蜜坐上后座，我难舍地回望着小狗。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拜拜。”
“拜拜。”
36
洗漱的时候闺蜜还在问我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就不一样了。
我再三回答没有，她才收了声。
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小女生。
她很敏感，可能与原生家庭有关。
父母生而不养，她由外公外婆一手养大，我们相识时她还是外公外婆一手宠大的小公主，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初三上期，外婆因为长期的糖尿病折磨最后痛苦地走了；中考前夕，外公半夜摔倒在厕所。等她一早醒来准备洗漱的时候才发现外公早已没有了气息。
我俩那时候关系好到连教我们的老师都说我们像连体婴儿，所以第一节课的授课老师叫我到她家去查看她缺席的原因。
我预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想到这种。
我不知道她给我开门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她走在前面回房，就在我跟着她的步伐快路过厕所的时候，她突然回头发出尖叫，崩溃地推着我后退大喊着让我不要过去。
我只晃了一眼，却还是隐约看见了她外公的脚，斜着摆在厕所门外。
现在想起那段痛苦的时光，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等到我们都躺下了，她已经稍稍冷静了一点，我才慢慢地跟她解释我确实是不小心忘记了，不是故意看见她的消息不回，说了很久很久。
她没再说什么，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一个人生闷气。
小狗问我们到家没，我回复他，再询问他今晚的住处。
慢慢的到了后半夜，我们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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