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手办
苏映澄看着哈娅和精灵王的表情，整个一大写的无语。
这两人又脑补啥啦？
他基本上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这两人是怎么解读出“我军身陷险境，需要立即行动”的情节来的呢？
与其如此，还不如说点什么呢。
反正此时此刻，就算说错了，也不会带来危险。
苏映澄谨慎地开口：“我觉得，或许，这些石像并不可怕，用途也很简单。”
说完，他赶紧补充：“当然，我也只是单纯地猜测而已，说得不一定对。你们知道的，我对于神墓并不熟悉。”
所以，如果猜测有误，不要找我算账。
哈娅和精灵王听得很认真，还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才怪呢。像您这种层次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说得不对。
苏映澄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些石像是墓主人的陪葬品，模拟的是他生前带过的一支军队。”
他想到了秦始皇及其大型手办。
当然，以他那为数不多的考古学知识储备量，也只能想到这个。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军队？”
“陪葬品？”
“您的意思是，墓中的真神因为舍不得手下的军队，于是死了之后，也要让人雕刻出这一堆石像，就像那支军队仍然在陪伴着祂一样？”
苏映澄点点头，补充：“也有可能不是情感上舍不得，只是想要军队在祂死后，继续守护祂而已。”
他觉得这个推论没太大问题，至少在地球文化语境之中是成立的，因为神明反过来被手下保护的情况也挺常见的，比如：一部古早动画片中的雅典娜和圣斗士。
但是，队友们显然不是这么以为的。
“怎么会呢？”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奇特了。”
又是一阵惊呼。
说实在的，真神的手下有军队，很常见。
墓里墓外有陪葬品，也很常见。
但是，用军队来做陪葬品，就让人无法理解了——神明们会对手下的军队怀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么？
或者说，神明们会有正常的感情吗？
至于守护什么的，也不可能啊。
向来只有神明为侍从和信众提供庇护的道理，哪有倒过来的情况。
倘若作为一个神明，还弱得需要他人守护的话，那信徒们为什么会信仰他呢？
而且，这只军队还不是真正的，而是用石像假装的——祂为什么不用真正的军队来陪葬呢？
至于雕工粗糙什么的，反而不是问题了。
兴许那只军队的士兵就长这样呢。
神域大陆上，不是有过一支赫赫有名的无脸人军队么？好像是某个支柱神的手下。
不长脸的都行，何况这种五官齐备的——想来，神明们的审美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只是，这些石像的用途真的这么简单吗？
绝大部分人都将信将疑。
只有哈娅、精灵王、柯罗等少数几个苏映澄的铁杆粉丝深信不疑，松了一口气，纷纷道：
“原来是这样啊。”
“那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小苏道长果然见多识广。”
“我这是第一次靠近真神墓，倘若没有小苏道长，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样的陪葬品。”哈娅感慨。
一听女王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就算有满腹疑问，也不好再提出来。
再说了，不管这种说法是真是假，都是一种无法验证的假设，也提不出反驳的证据。
倘若贸然置疑，有可能会显得自己很无知。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句话都不说呢。
倒是苏映澄，有些想不通。
队友们为什么表现得这么震惊啊？
难道这个世界的丧葬风俗和地球之上的大相径庭吗？
他很想问个清楚，但又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决定，等到考古行动结束之后，再私底下问问精灵王。
在确定了石像没有威胁之后，所有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就连脚步都轻快下来。
不知不觉，走出了石像群。
抬眼望去，那个仿佛远在天边的神墓主体建筑已经非常接近了。
但是它的外面，仍然围绕着一层雾气，显现不出全貌，只露出一些边边角角。
显然，这是一座用巨石砌成的建筑，上面似乎点缀着一些东西。
苏映澄眯了眯眼睛，试图看清楚神墓的细节，却发现半空之中，一大团白雾，突然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很快就将整个建筑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只得暂时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打算。
这时，大家再次被迫停住了脚步。
这一次，却不是因为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因为一条河。
一条又长又宽的河，横亘在所有人的面前，不管是向左看，还是向右看，都看不到尽头。
空中有微风吹过，河水却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
整条河呈现出一种浓稠的血红色，如同半透明的玛瑙。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条正经的河。
可是，哈娅的脸上，却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渡过这条河，就抵达神墓了。”她望着对岸说。
精灵王若有所思：“看来，您挺了解这儿的。”
“还好，我只是听人说过这儿的情况。”
“听起来好像他来过这儿一样。”精灵王道。
“或许吧。”
“那么，他的身份一定很不一般。”精灵王道。
普通人可到不了这儿。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精灵王又问。
这是一个明晃晃的试探。
哈娅没有直接回应，只是简单说道：“一个敌人。”
精灵王见她不想多谈，便不再多问，而是回到了正题上：“他有没有提到怎么渡河？”
哈娅摇摇头。
精灵王看向了苏映澄。
他离众人远远地，盯着河水，似乎陷入了冥想之中。
实际上，苏映澄只是在发呆——他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不想给人脑补的机会。
精灵王却有自己的解读。
“小苏道长没有提示。”他说，“看来这只是一条普通的河，只是颜色奇怪了些。”
哈娅点头：“没错。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常见的过河方式，我想，总有一条行得通。”
她叫来手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利用手头的材料，分别尝试了各种方式。
飞过去、游过去、坐船过去，从水下走过去，找根绳子荡过去……
没有一条行得通。
看似平静的河水，总能在关键时刻暴涨，阻碍他们的前进。
在第n次宣告失败以后，精灵王看着苏映澄的背影，说道：“我想，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是过不了这条河的。”
哈娅忙不迭地点头。
不能更同意了。
虽然屡战屡败，两人却没有感到沮丧。
毕竟这是神墓周围的河，过不去是正常的。
倘若过得去，倒要让人怀疑了。
而且，外挂就在河边坐着，随时可以求助，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不过，在那之前，精灵王还有话说。
“无尽深渊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到？”他问。
哈娅叹了一口气，道：“坦白告诉您吧，我也不确定。”
“您……是不是没有付定金？”精灵王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这个问题不大礼貌。
哈娅不答，只是再次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还是再麻烦一下小苏道长吧。”
苏映澄虽然和人群拉开了距离，但是一直竖着耳朵，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听到了哈娅和精灵王的对话。
一听那两人要过来，心里一慌。
你们这些能飞的都没办法，他一个不会飞的，能怎么办啊？
难不成把河水一剑劈开吗？
他倒是有剑，也能劈，问题是这条河有那么菜吗？
他正想着，要如何有效地拒绝精灵王和哈娅的求助，忽听一阵哗哗啦啦的水声，越来越大，响个不停。
岸边众人一阵骚动。
不容易啊，
他们折腾半天了，终于折腾出动静来了。
不管眼下的进展是好是坏，至少不是毫无进展了。
只见平静无波的河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漩涡，带着大量河水不停地转动。
与此同时，气泡一个接着一个，出现、破灭、再出现、再破灭……
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水中出现一样。
大家有点害怕，但又不特别害怕，反而充满了期待。
过了一会儿，漩涡之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从水中慢慢升了上来，越升越高，最后站在了水面之上。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巨大兜帽的高大男人。
苏映澄看着那个身影，不懂。
死神的穿着打扮，河神的出场方式。
他到底是干啥的？
他突然想起了几天前遇到的那个一起吃鸡的兄弟。
也是类似的造型。
难不成，异世界的服饰潮流就是这个德行？
正想着呢，那人迈开双脚，开始走路了，在水面之上，如履平地，朝着岸边走来。
这时，众人才发现，他的身后，跟着一艘船。
哈娅叫了出来：“摆渡人，他一定是摆渡人。”
精灵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也在某些传闻之中，听过这个名字。
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
苏映澄也反应过来了。
这不是地球上的阴间标配吗？
一条河，一艘船，一个负责撑船的人。
只不过，别人过河，是为了去地府。
而现在，他们过河，是为了去考古。
他苦苦回忆。
根据传说的情节，接下来要怎么做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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