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那低哑的嗓音与方才的怒吼截然不同, 像是带着千般委屈,又像是在控诉洛婉柔的不闻不问。
洛婉柔瞧见霍黎这副狼狈的模样,也不知他方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但显然此刻他这样子,比春香所说的不吃饭不用药看上去要严重许多。
洛婉柔快步走到床边, 躬膝在床边坐了下来便开口命令道:“老实躺着, 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霍黎抿了抿嘴,方才强硬着想要与那股剧烈的疼痛对抗的力气仿佛在顺便被抽空了一般, 洛婉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几乎不易察觉的关怀,但仍是被霍黎捕捉到了。
像是要刻意暴露自己的软弱,以换取她的一丝注意力,霍黎此刻竟在为方才自己所遭受的痛苦而感到庆幸。
思念化作汹涌的潮水, 一经波澜,几乎要翻天覆地。
洛婉柔自然是垂眼便瞧见了霍黎眼中的翻涌, 那双炽热的眸子就像是以往每一次深深瞧她一般,甚至因几日未见, 又更热烈了几分。
霍黎嘴唇微动, 视线舍不得移开分毫,乖顺地在床榻上重新趴好,低声道:“小姐,奴才以为, 您不会来了。”
洛婉柔轻笑一声,神情有些轻蔑。
霍黎这话倒也显得委屈,但显然是故意委屈给她看的, 眼底那一抹计谋得逞的窃喜,像是生怕叫她不知道,他不吃饭不用药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霍黎这点小心思被洛婉柔拿捏得清清楚楚, 但霍黎显然也不在意洛婉柔知晓他的心思。
心底多的是洛婉柔无法想象的汹涌,她所见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洛婉柔倨傲地扬起眉眼,语气淡漠道:“主子看奴才,从来没有的道理,我为何要惦记你?”
霍黎抿了抿嘴,眸光在昏暗的烛火下忽明忽暗:“那小姐今日来,可是在惦记奴才?”
洛婉柔一愣,没想到自己嘴硬一番打算竟被霍黎反将一军。
脸上有些挂不住,洛婉柔有些凌厉地瞪了霍黎一眼,但到底是没了多少气势。
霍黎眼底逐渐柔软下来,身子难以动弹,却仍是艰难地动了些许,想要更加靠近她几分。
侧脸就趴在她垂落的手边,在洛婉柔还未开口前,霍黎低沉缓慢又道:“小姐,这几日,奴才很想您。”
霍黎不用开口,洛婉柔也十足清晰感受到。
他,在想她。
只是当霍黎低磁的嗓音在静谧的屋中缓慢而深沉地传入耳中时,洛婉柔竟霎时觉得脑子有一瞬空白。
心跳声骤然清晰起来,洛婉柔惊觉是自己的心跳乱了节拍。
有些慌乱地别过脸,洛婉柔顿时站起身来和霍黎拉开了距离,视线落到一旁桌上的托盘,顺势转移话题命令道:“用帕子将身上擦一擦,擦完将粥喝了。”
说着,洛婉柔便把浸过热水的湿帕子拿起扔到了霍黎跟前。
霍黎看着眼前的帕子,好一会才缓缓开始有了动作。
两日未用药,他的身体恢复了些知觉,但这并非好转的知觉,只是去除了麻痹的功效,令他背部的疼痛更甚。
有些艰难地抬起了手臂,霍黎想起此前大夫说那两日是洛婉柔在身侧悉心照料他。
醒来时身体干燥舒适的感觉,霍黎很难不去想,洛婉柔兴许替他擦过身。
这个猜想一旦冒出,便有些收不住了,心底卑劣的心思再次涌上,他并不是什么乖顺听话的狗奴才,他是个满肚子坏心思的小人。
洛婉柔站在一旁看着霍黎像是老爷爷一般的缓慢动作,不禁皱起眉头来。
照他这速度擦下去,不得擦到天亮。
洛婉柔见霍黎身子仍是僵硬,后背的伤势也因这两日的疏散而不见好转,心下隐忍着,手指绕着自己的发丝,没过多久,仍是先一步败下阵来。
轻叹一口气,洛婉柔上前一把拿过霍黎手中的帕子低声道:“我来。”
霍黎一愣,被拿走帕子的手落空在原地,顿了好一会才缓缓放下。
嘴角的一抹得逞的笑被他很快埋入了枕头中,心下还未平缓下来,手臂便传来了一阵温热轻柔的触感。
身子一僵,正是因为知晓此刻是谁在用帕子替他擦拭身体,这便怎么也放松不下来了。
洛婉柔自然注意到了霍黎的紧绷,麦色的臂膀放松时便有着几近完美的肌肉线条,此刻紧绷出坚硬的肌肉,线条更加突出明显,就像在擦一块棱角分明的硬石一般。
洛婉柔缓缓擦过彰显着力量的手臂,擦过表面便伸手想要将其抬起,手刚触碰到霍黎的身子,便感觉到跟前的人身子微颤了一瞬,不由得低声道:“放松。”
霍黎埋在枕头里的脸庞令人瞧不见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但若是被瞧见,只怕是会叫洛婉柔当场便气得不愿再替他擦身了。
霍黎也只能在看不见的暗影里难耐地抿了抿嘴,尝试着放松,却仍是沉闷道:“小姐,奴才放松不了。”
洛婉柔险些被气笑,遥想当年霍黎命令她在养心殿内伺候时,似乎也是这般。
明明应当是她该面对这个阴郁暴虐的男人而感到紧张,她也会因为压根不会做这样的活而担心出了错惹恼霍黎而感到紧张。
但那时,霍黎也如同现在这般,紧绷着身子,一张脸阴沉着,更有如临大敌的架势。
只是当时,洛婉柔似乎并未去注意霍黎的神色,以至于此刻,她倒有些好奇霍黎会是个怎样的神情。
将手臂擦过,洛婉柔忽的拍了拍霍黎的肩,命令道:“身子侧过来,前面也擦一下。”
“不……”霍黎几乎是立即就开口了,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从枕头里闷闷发声,似乎还带着一丝慌乱。
洛婉柔没太注意霍黎的异常,看了眼他背部的伤,应是不影响他翻身了才对,以为是霍黎独自无法翻身,这便上手就要去翻他的身子。
霍黎却像霎时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双手紧紧抓着枕头,惊慌抬头的一瞬,方才藏于枕下的神色全数暴露了出来。
洛婉柔一愣,眼前本该是沉稳自持的男人,此刻却微红着一双眼,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微红的眼尾透露出些许可怜的意味,像是被谁欺负了一番,本该苍白的唇色此刻却是嫣红一片。
一看便是,像是有什么隐秘暧昧的东西,在他的心绪中流转着。
洛婉柔有些疑惑,她方才并不凶吧,只是擦个身,怎搞得像她虐待了他一般。
视线下意识从霍黎的脸上移开,缓缓下移,在他微侧的身下,洛婉柔赫然看见那处隐秘的位置凸显出明显的弧度,无疑显示着眼前的男人此刻正在发生着什么变化。
洛婉柔一惊,霎时就沉下脸来,极静的气氛中流转着令人羞怯的暗意,暧昧的气息流转在两人之间。
洛婉柔霎时伸手一按,将霍黎的身子重重按回床榻上,带着几分慌乱的愠怒沉声斥道:“躺好。”
霍黎再次趴在了床上,她就在他跟前,他本就薄弱的意志力,又怎能抵挡。
霍黎下意识想躲,但淡雅的清香隔着枕头仍是从一侧传入鼻腔中,她被惹恼了却仍是替他细心擦拭着背部的伤痕。
酥麻的触感从尾椎一直朝着头皮,时而略过帕子,还会感受到她柔嫩的指尖轻刮过背脊的触感。
不知是故意的坏心还是无意为之,洛婉柔几次三番将帕子擦过紧实的腰线,明明方才已是擦过一次了,却在背部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这个位置。
动作十分轻柔,那力道压根擦不去任何污渍。
叫人几乎颤栗不止。
霍黎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更无法反抗。
在瞧见腰侧被压在下面的紧实腹肌一角,洛婉柔就像是在惩罚霍黎方才叫她慌乱了一般,报复性地将手又向前探去。
手中拿着帕子,指尖却略过帕子轻抚过他的肌肉。
感觉到触碰过的肌肤分外热烫,带着不受控制般的轻颤,那埋在枕头下的鼻息也因此粗重了几分。
霍黎埋着头想要解释些什么,洛婉柔若有似无的触碰就像是甜蜜的折磨,他功亏一篑,知晓她是故意的,只能难耐地动了动唇,闷声解释道:“小姐,奴才只是……”
“只是什么?”洛婉柔手上一重,转而将手回到背上,压住伤口令霍黎吃痛止住了话,不客气接道,“又要说你只是情不自禁了?”
霍黎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洛婉柔先一步道出,沉闷地出口了气,他的确是情不自禁,但显然她已是有些不悦。
洛婉柔也不知自己这股莫名的怒气从何而来,总归是心头那还未理顺的思绪在作祟。
但瞧着霍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底到底是软了几分,也不再过多折磨他。
三两下将霍黎背部的伤势清理了一番,刚放下帕子,门前便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一抬眼,正见大夫匆忙赶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慌乱的巧心,巧心脸上的慌乱在看见洛婉柔后,变得惊讶又怪异。
洛婉柔没想到这么晚大夫会突然来此,有些茫然地看着大夫,大夫也在进屋后瞧见屋内的洛婉柔后愣了一瞬,轻唤一声:“小姐。”
洛婉柔张了张嘴,巧心连忙上前解释道:“小姐,方才奴婢来给阿黎送饭,见他似是很难受的样子,这便去请了大夫来替他看看。”
洛婉柔闻言想起方才自己进屋时,霍黎的确是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不过眼下已是好转了不少。
只是视线落到桌上那碗已经没有冒热气的白粥,洛婉柔这才觉得有些奇怪,早已过了晚膳时间,巧心怎这时候想着来送饭。
随后洛婉柔便看见,巧心站在大夫身后,神色越发怪异起来。
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但总觉得她的眼眸里,像是藏着什么话语和不为人知的心思。
洛婉柔对这个表情感到不是很舒服。
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大夫已经走到屋内开口道:“啧,小姐,阿黎这伤势因为几日未用药有些发炎,老夫这便先将之前的药草再用上一些,再将这碗消炎化肿的汤药喝下,应是能缓解些他的症状。”
洛婉柔收回自己的思绪朝霍黎看了去,方才她替他擦身子也的确瞧见伤势有些红肿,不过好在也不至于像春香此前所说的那般骇人,应当也没什么大问题。
听大夫这么说便也点了点头道:“这里我来,一会让丫鬟将汤药端来便可,大晚上劳烦你跑一趟了。”
大夫笑了笑连忙准备起药草来笑道:“无妨无妨,这小子肯吃饭肯用药便是好事,看来什么良药,都比不上小姐您啊。”
洛婉柔一愣,竟莫名被大夫笑话了,面上有些过不去,瞪了霍黎一眼低声道:“下次他若再这般胡闹,便一碗毒药赐死他便是,省得叫人操心。”
看着霍黎默默接受着洛婉柔的数落,被瞪了一眼乖巧得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大夫闻言笑意倒是更深了些,没再多言,迅速将所用的药草准备好便转身退出了房中。
临走前,还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洛婉柔觉得像是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一般。
巧心看着屋内并未打算离去的洛婉柔有些咬牙切齿,但瞧见此刻躺在床上乖巧的霍黎,和她来此时那癫狂骇人的模样已是全然不同了。
紧咬着牙,巧心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暗色,匆匆转身离去。
屋内再次静了下来,洛婉柔拿起大夫备好的药草走向床边,刚坐下,霍黎便忽的侧过头看向她,低声问道:“小姐当真要赐死奴才吗?”
洛婉柔一愣,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所言,没好气地将药草敷上他的背部冷声道:“不想死就老实养伤,洛府可不养闲人。”
霍黎抿了抿嘴,身后传来冰凉的触感。
没过多久,洛婉柔便熟练地替霍黎重新敷上药草,转而又端来了桌上那碗汤药递到霍黎面前:“喝了。”
霍黎眨了眨眼,不知自己昏迷时,洛婉柔是如何让自己喝药的。
心下隐隐期待着什么,却见洛婉柔端着那碗汤药就等着他接过,并无别的意思。
顿了片刻,霍黎忍不住抬头道:“小姐,那日所说的赏赐,可还作数?”
洛婉柔一愣,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只觉这人似乎是又要说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喝药。”
话音落下,霍黎眼神显而易见的迅速落寞了下去,浓密的长睫垂下,大手缓慢接过药碗,姿势别扭地有些艰难的开始喝药。
似乎对洛婉柔的拒绝虽然失落,但却仍是表现出乖顺的模样,不敢忤逆,更不敢多说什么。
洛婉柔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霍黎此前不是脸皮挺厚的吗。
这便就不追问了吗?
直到一个空碗缓缓递到她面前,洛婉柔才惊觉自己方才竟然在为霍黎没继续追着讨要他的赏赐而感到……
惋惜?
惋惜什么。
洛婉柔有些气恼,自然是在气恼自己,一把将空碗放在了桌上,站起身就打算要走。
刚一起身,垂下的手腕忽的被一道不大的力量抓住,手腕传来冰凉的触感,粗粝的指腹摩擦过她的皮肤,引得洛婉柔回头看去。
身体似乎又要开始麻痹无力,霍黎仅是一个抬手的动作,便感觉身体变得迟钝了起来。
指尖微动着,掌心下柔软的手腕像是稍一用力便会被折断,霍黎的力道很轻,但洛婉柔没有挣扎的态度又像是给了他无声的纵容。
看着洛婉柔有些呆愣的脸庞,视线缓缓向下,落在了那双微张的嫣唇上。
霍黎鬼使神差般低声开口道:“小姐可是在烦闷,奴才能,替您解闷吗?”
洛婉柔一怔,思绪中还未反应过来霍黎所说的解闷是什么,心头只是隐隐想起曾经那隐秘又亲近的气息,手腕上忽的传来一个力道,身子便骤然向前倾去。
一个踉跄身子便跌进一个带着药草气息的怀中,霍黎放大的俊脸清晰映在眼眸之中。
忽然的靠近令洛婉柔当即呼吸一窒,一双眼瞪大,微张的双唇仿佛在做着无声的邀请。
但霍黎只是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带着期待和请求,但却未有逾矩半分。
像是一只乖巧的狗,在等待着主人的嘉赏,又像是一只胜券在握的猎人,在等待着他的猎物乖乖跳进陷阱中。
洛婉柔分不清耳畔传来的是谁的心跳声,杂乱的节奏令思绪空白了一瞬,彼此的呼吸不断交换着,像是被这忽然攀升上的温度蛊惑了心智一般。
洛婉柔很快回过神来,双唇一抿,心里方才那抹烦闷的确被霍黎这突然的举动意外的讨好了。
瞥了霍黎一眼,眉眼上挑,纡尊降贵般开口道:“准了。”
话音刚落,眼前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屋内昏暗的烛火被突然凑上的身影挡住了大半,只留下唇上一抹微凉的柔软意外清晰。
唇上尝到一抹苦涩,还未缓过神,霍黎已是浅尝即止退开了身。
像是有些瘫软无力地重新趴回床上,眼底却像是孩童得了糖果一般泛着欣喜的甜腻,朝洛婉柔眨眨眼低声道:“奴才嘴里苦,就不叫小姐尝了。”
洛婉柔一惊,双颊霎时攀上后知后觉的红热来。
像是自己隐秘的心思被骤然窥视一般,她连忙甩开霍黎的手顿时就站起了身,有些气恼斥道:“谁、谁说我要尝了!”
这哪像是洛婉柔会说出的话,霍黎一句话便叫她乱了阵脚,洛婉柔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顶着热烫的脸,只觉得连耳根都开始发烫了,只能紧抿着嘴瞪他一眼,像只高傲的孔雀在人前输了气势一般。
霍黎嘴里仍是苦涩,眼底的柔色却更甚。
他喜欢看洛婉柔这副样子,叫他觉得可爱,他更喜欢洛婉柔这副样子,只叫他瞧见了。
旁人,应是不会知晓,她红着脸鼓着腮帮子瞪眼的样子,有多么让人想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身体开始逐渐无力,霍黎方才的动作已是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药效开始发作,他却觉得体内的血液像是在此刻被唤醒了一般开始涌动起来。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就牵动他的一切感官。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洛婉柔,视线紧紧落在她还泛着水光的红唇上,霍黎不会不知道,那双唇有多么柔软,内里的滋味有多么甜美,只要他轻轻一吮,便会嫣红得像是被狠狠□□过一般。
想弄哭她。
心头猛烈跳动着,好在药草的药效也在帮助着他克制着自己不该有的卑劣想法,身体无法动弹,即使他再想要靠近。
却也是在极致的隐忍下,忍不住开口哑声道:“不是小姐要尝,是奴才,想尝小姐。”
这话压根没能让本就手足无措的洛婉柔舒缓几分,反倒是惊愣一瞬,随即当真红了耳根。
洛婉柔从来不知道曾经那个冷情的帝王,竟然是会在女子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语之人。
那双原本能杀人的眼眸,此刻却泛着无尽的柔情,即使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目不转睛看着她,但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害怕,只觉在这眼神下,她的一举一动都避无可避,成为他眼底逃脱不掉的猎物。
洛婉柔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她慌乱地动了动身子,嘴上却是凌厉道:“老实养伤,别再瞎折腾了,在你未康复前,我不会再来了,若是半月后没瞧见你,就给我滚出洛府。”
说罢,像是担心自己脸上的红热让这番命令没了气势,洛婉柔迅速转身就离开了屋中。
洛婉柔的身影消失不见,连带着那抹夹杂在药草气息中的馨香,也在片刻间就消散无踪了。
今日,她来看他了。
霍黎生出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唇上温软馨甜的气味在告诉着他,方才她真的来过此处,并非他的臆想。
在洛婉柔来此之前,他只想着,若是她能来看看他,或是让他在远处瞥见她一眼,就一眼,便足矣。
可当洛婉柔短暂的出现又离开后,霍黎才反应过来,他从来不是知足的人。
她一离去,他便又开始想她了。
想将她牢牢抓紧,想让她再也无法看别人,想让她永远都留在自己身边。
但他只是个卑贱的奴隶。
梦境里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是他的记忆吗,那为何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如果他不只是个奴隶,如果梦境里的都是真的。
那他是不是也能奢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以一种别样的身份伴在她的身侧。
让她永远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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