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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两声叹息


这是一个必死的杀局,没人能想象在一个棋盘里可以挤下这么多棋子,金衣学士朱子归,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数钱,所以数着数着也就有了很好的术算能力,他在告诉留王,或者帮他算术。

  有落魄的附属,有跟风的新仇,有老邻居布兵,这一国来了一万人,这一国总共就五十万人,倒是来了十万要来大夏分点什么,最后说的留王胆战心惊,这城外拒绝里至少百万的敌军,这怎么可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按照当初签订的盟约,只需要大瀚十万,大阳十万,联军十万,三十万人抵御帝都十万军队,在配合帝都门族的私军,姬家族老手上掌握的资源,为他登临帝位。

  可这百万人从何而来,这巨大的传送阵究竟是谁搭建的,全天下掌握此道技术的大规模传送,只有天院,可天院的那群术士完全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像是知晓这位试图登临帝位亲王心中的惶恐,被骂做春凳野狗的朱子归,一边低着头,一边说道:“云汉城卫只有一万人,十三营的禁军也不过六万人,好不容易从族老手中夺来的禁卫军也不过,一万人,加上各个杂七杂八的人,云汉只有十万人。”

  “王爷,十万人对峙百万精兵,怎么打?”

  好一只耀武扬威的忠犬,这平平淡淡的话倒是让留王双腿打颤,他现在只有一个疑问,如此灭顶之灾,为何不坐在龙椅上的那人毫无慌乱的神情,反而还一脸轻松,他想问,但是他不敢问,他怕输的彻底,他看向被那群属于那人的术士操纵的天幕,天幕分出三部分,一部分是帝都大营,一部分出现在城外,一部分出现在战况最为激烈的震城。

  在一袭黑衣登临大营之时,留王眼里闪过一丝狰狞,因为那人现在说了一句话:“姬鸣,齐公又要点兵点将了,你说我应不应该紧张。”

  好一个应不应该紧张,留王的心里顿时间满是惊恐,的确不应该紧张,可你为何说这句话,你在几年前剥夺了齐天的兵权,你是怕他掌兵吗?好一个帝王,好一个无情帝王,他在猜忌所有人,留王冷哼道:“有齐公又如何,就算大夏可以以一敌十,哪又如何。”

  这是一种滑稽,缔造这样困局的留王反而轻松的不少,但是很快表情又难看了,只因那个不应该紧张的人,像是要为他传道受业一般,首先指着帝都大营对他说:“这些年,朕从各地调来的将领,有一个特点,无论是城卫军那位还是刘长鸣这个老将,你也算跟随他们参与过二十年的春秋乱战,可能告诉朕这个特点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谁不知道刘长鸣可谓是十大名将中的防守第一,可这又如何呢?大夏不过就十万人,留王冷哼一声:“要是李靖还在,凭借这三十万…”

  他话还没说完,就挺一声破碎的声音,夏帝冷冷的把玉杯摔碎:“你还有脸提起那三十万大军,你还有脸提起李靖。”

  这是千百年后,无论天元帝做出如何伟业也无法抹除的罪孽,那支强大的铁骑毁在自己人的手里,留王面色难看道:“他们的死不与我有关。”

  “的确与你无关,死在那群畜生手里,不是死在你留王爷手里。”夏帝嘲讽道,重新接过朱子归递出的茶水,缓缓的说道:“买卖军情,与大阳签订要夺云汉城,你先签了,你底下的人比你更贪,李靖并非死于巧合,实际就是死在你们手里,你为何要覆灭朕的三十万大军。”

  留王瘫软在地,对于李靖他是有印象的,这位先锋曾经救过他的姓名,他面色无比低沉,从一开始他就看不清这个局势,尤其是在夏帝指着震城的位置说道:“你看看吧!大阳并未出动,只不过派了儒圣公,用了几百人,因为他们知道,云汉没那么容易被攻破,还不如在东边多吞一点,朕也是想不明白了,为何你如此愚蠢。”

  为何你如此愚蠢,像是嘲讽又像是痛心,留王之能感受前一种情绪,他似乎不知道夏帝因为这一战付出了什么代价。

  这一战,注定令人唏嘘。

  在那片空地上,带着银色面具的守夜人,拍了拍纯白色的小猫,为何要拍白月芸来呢,是因为在几天前的游历中,她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齐公亲自下来,要他督促那群懒散的家伙,于是乎,小白长官虽未拿皮鞭,可天院的这群人,从那十五位同窗的口中得知,这人是真的会把人往死里打的。

  白月芸其实还想干一件事情,就是希望能在战场上找到那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天性喜欢惹事的秦大脑袋应该会来,可是他找了很久,也未找到秦言的踪迹,小掉毛的抓了抓她的衣服,经过那一次,她也能口吐人言了。

  “喵呜,老白,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秦言啊!听说他和弟弟妹妹解除了契约,他跑去哪里了。”

  雪月奴很愤怒,我们可是高尚的守夜猫,契约是高尚无比的,你竟然和小九命解除契约,是猫咪不可爱,还是…其实白月芸跟他解释的无数次,秦言要完蛋了,这是救九命,可雪月奴就是不听,只是她很不希望见到秦言死,第一是这段日子的相处,让她很欣赏那人,第二是守夜猫一生只会认一人。

  白月芸其实很清楚小掉毛的想什么,就是不希望秦言死,她希望秦言死吗?她不愿意,这位曾经在她那么严肃的审讯下嬉皮笑脸,自己就看到那群鬼怪榨干他的阳气,云水之畔,天云环境那个挡在他面前的背影,白月芸不希望秦言死,但是问题摆在这里,自尽的殷朝歌,这位自称很懂秦言的人死在秦言的面前,虽然对于鬼巫,变成魂魄是最好的选择,殷朝歌也不会死,而白月芸也不懂秦言。

  唯一懂的一点是,秦言这人对身边人过于在意,可以为在意的事情干无数出格的事情,对于殷朝歌秦言又该是什么想法呢?

  她无奈一叹,收起了这份私心,在帝都城外早已一团乱麻,这时他发现一位牵着老马走过来的白衣公子,这人男生女相,到也是长得标准,可很快白月芸很想锤爆这人的脑袋。

  “呀!拿来的俊俏姑娘,要不陪本世子走走的这帝都。”

  走帝都,你想个毛线,我家猫多比你聪明,谁不知道这帝都外每一秒多在死人,什么俊俏姑娘,老娘好看需要你说,什么世子,上一个世子被宰成什么样子了。

  可白月芸的守夜刀还没出鞘的时候,那人早就跑的没影了,或者说,跑到了其他姑娘面前,同样的说辞。

  “为何那个姑娘这么暴力。”

  那圆脸妹子瞬间如临大敌的看着他,那里来的小哥如此大胆,看到那杀死你的眼神了吗?在守夜刀要斩碎这人头颅之时,白月芸突然想起,齐公交代让他等一个姓晋的人,她冷声问道:“那边那个叫世子的,可姓晋。”

  “哎呀!原来姑娘认识我啊!”晋万里微微一笑,目光移向守夜刀,倒是非常感慨这样的兵器,比自家的北荒雪又如何呢?他没有多想,只是走到一个大阵的中心,将一枚令牌置入其中,几年前,北荒有个巨大无比的工程,起初还不知道为了什么,自家老头子也没说,只是清楚东南西北四大阵建立的坐标终点,在阴阳塔。

  事情完成,正欲风紧扯呼的少年,被一只小猫揪住衣袖,白长官冷哼一声:“齐公让你去一趟。”

  不要,这是天底下头等不要的事情,可这又如何,病秧子世子怎么可以抵御白长官的铁拳内,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晋万里一脸苦涩,倒是把一种姑娘看笑了。

  那圆脸姑娘走上前,对白月芸耳语一阵,后者眼中浮现一丝笑意,她在笑什么,很专业的晋世子清楚这是对情郎的笑,究竟是何方的英雄好汉可以征服这样威猛的女子,晋万里想不通,然后就没然后了。

  阴阳塔顶,就是这一次的大营,只不过召集来的诸多将领在黑衣下命令以后,就再也没见到那人,此时在这里的是金猫杨展,他是代替齐天下令吗?并不是,他看向手中那只眼里满是人那样灵动的老鼠,传音恭敬的问道:“绣大人,齐公去哪里了。”

  这位便是自守夜,与犬神后,阴阳塔第三位震塔兽,暗鼠之主——绣,只不过没人知道他的存在,绣的声音竟然是好听又知性的女子,她说道:“你帮齐天去下几层接人。”

  于是乎,阴阳塔顶的众将领面面相觑,在短暂以后,一位有些驼背的人走了上来,他一开门时,满桌惊讶,只因这人穿着一身蓝色蟒袍,这是一个王爷,关键他的身份令人畏惧。

  他开门然后关门,对着金猫手中的暗鼠笑道:“绣小妞啊!你说我什么时候听过大监察的话呢,想让我晋魏替他管事,想多了吧!”

  全天下独这一份嚣张气焰,门内的文臣武将叹道,这人正是大夏北荒王晋魏,另一个名号,杀神。

  绣望着那人的背影,没有多说,只是缓缓的说道:“好些年没见过那孩子了,齐天有些想他了。”

  说完这话,可以看到那个背影攥紧了拳头,脸上有一些纠结,但最终无奈一叹:“绣小妞,我北荒参战,其实多不要大监察发话,这一点还是义不容辞的。”

  这说话的口气,可没有半点王霸之气,倒有些像地痞无赖流氓,不过绣早已见怪不怪,那三人中只有这一位来了,来了就证明黑衣的名字还是有用的:“杨展,护卫好北荒王。”

  绣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原地,而那位沉默许久的北荒之王,拍了拍杨展,就像二十年前拍着这位杀手说,老子晋魏看好你小子,二十年后的今天:“杨展,你义父咋把什么多算尽了。”

  “王爷,也许义父真的想世子殿下了吧!”

  在巽城外的某一处,一伙天狗开始他们的计划,他们带着一批专门管税务的官吏去那群名商巨贾家中走动,说是走动,随后大包小包的把一些该缴的东西收回,不听话的人有吗?当然有,可他们面对的是带刀的天狗。

  玉灵楼,此地是司徒家族的商会的中心,作为司徒允长子的司徒群有些惊恐的看着那间静室,有一个人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他马不停蹄的从震城赶来时,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让他无比头疼,越是做大的商会越不经查,他不懂父亲司徒允为何不去担心,拉过一名主管问道:“老十三,进去多久了。”

  一只小鼠,趴在那人肩头,而他面对面的就是司徒莹,前者感慨道:“不愧是这一代执掌司徒商会的人,司徒允有你这样的子孙,好大的福气。”

  面具人不喜不怒,司徒莹笑道:“这得托陛下的福,我那有趣的侄子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黑衣冷笑道,他早就想对这群人下手了,大战需要钱,战后需要钱,这时候还藏着就别怪天狗的爪牙不锐利了,只不过这小丫头说话倒是有趣,什么叫陛下的福气,你若老实做买卖我会走这一遭吗?好一个利来,是看明白我要什么,至于你的侄子。

  司徒莹忽然跪在黑衣的面前:“司徒家司徒莹求大监察告诉我那不争气的侄子消息,我好去跟他的婶婶交代一番。”

  “哦!你与我阴阳司的秦玉猫,倒还是有些亲戚关系。”齐天冷笑道:“相比这写下利来利往的秦玉猫,一定不会犯错吧!”

  说完这话,司徒莹浑身一颤,面对眼前的这位,所有的计谋如同儿戏,她是想借秦言的名字来问一问,大监察与秦言的关系,好保住司徒家的家业,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恭敬的递给齐天。

  “好一张司徒家族的罪状,壮士断腕,你这司徒家第十三女,可是真舍得。”

  “大夏危急存亡,我司徒莹虽是商贾,说的是在商言商,可毕竟明白,若无大夏,就无我司徒家的财富,千金买个平安,只求大监察留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那人还是不说话!

  司徒莹咬咬牙,继续说道:“我将动用所有的人脉,为大夏武装万人铁甲。”

  “好一个万人铁甲,一甲百金,一百万金,这钱是真的好赚啊!”齐天像是在笑,绣无奈的看着这小姑娘一声的冷汗,有些嗔怪的传音道:“你总不能全部杀了吧!”

  这倒是稀奇,我暗鼠的绣大人也会为人求情,也难怪,要是没你这只小老鼠撑着,我可养不起那群孩子。

  “我还有私产,愿全部交给大监察,我也可入阴阳司为大监察创造价值。”司徒莹明白一个道理,何为商何为合作,不就是价值吗?

  “这么一说,倒是此行有了价值。只不过你要入了阴阳司,那位可要心里滴血”齐天起身,不在去看这位帮助夏帝管理私库的奇女子,只是既然绣多求情了,齐天也不好让她继续跪着了:“起来吧!大战结束后,有用得着你们司徒一族的地方,至于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就帮你的侄子好好存着吧!就当那天他需要时,实现你的诺言吧!”

  司徒莹站起身,推开门时,司徒群见到这十三妹满头的冷汗,惊呼道:“全都没了,咱家的。”

  快要死了还想着钱,不愧是司徒家,并不理会兄长,司徒莹起身,她要去震城一趟,一是告诉父亲阴阳塔那位需要什么诚意,二是去姐姐哪里一趟,原来好侄儿的确是被齐公看重的,我就说他有才吗?

  在一骑远去之时,艮城大营里,齐天问道:

  “绣,你觉得这小丫头怎么样。”

  “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年轻人了。”绣的声音竟然有些沧桑,说完这话后,在艮城之中,无数窜出的老师,沿着天器师布置的机关而出,像是有无数线连接在绣的身上,而在绣的眼中浮现出这一宫八城。

  甚至是大夏的万里河山,齐天的嘴角浮现一滴鲜血,他喃喃道:“果然如此,好一个棋盘啊!是该敲打敲打了。”

  这便是执白子的那人,好在这一句还是能掌握的,艮城外,没有陷阵的人,只有无数的箭矢,巨石滚木,火药毒气,这些敌军无比纳闷,这些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城墙上没有任何人,却阻止至少十万大军入城。

  关键点在于,有无数奇门的手段,甚至召唤出天地的力量,雷霆狂舞,火蛇纷飞。

  镇守艮城的守将叫做绣,她的兵士是无数只操纵机关的老鼠,这一城就是一体,这一城如同山一般,谁说硕鼠只会掘洞,包围而来竟然是一座大山。

  刘长鸣守震城。

  洪卫城守兑城。

  血烈与沐昭守乾坤。

  天院守巽城。

  树下守坎城。

  这便是大夏的防卫图,而那最耀眼的明珠,大夏的不夜城,谁来守,无人可知,只是天上的鬼门不知为何偏向这离城,明明是南边的火焰,对于鬼物的确不利,可为何要接近,迷雾中,有双血红的眸子在等待那个身影。

  我与你相遇在此地,就以此地作为别离。

  宫城之中,那早已被这一幕幕刺激的有些恍惚的留王,终于撑不住了,他望向那位离开凳子,坐在龙椅上的夏帝,咆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原来你想试图清扫这天下,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姬昊,你回答我。”

  “请王爷注意言辞,皇上的名字岂能这样说。”春凳野狗朱子归斥责道。

  “住嘴,你朱子归不过就是一个…”留王想找个最脏的字眼,可是这金衣人还能有什么脏字可以骂他呢?懂得人不要脸便是天下无敌的朱子归,看着鞋子上沾染的血迹,于是伸出脚,在蟒袍上擦了擦。

  继续为这人这人算着账,大阳的确没来人,可这巫族倒是来了不少,你是不是很奇怪这么大的传送阵是怎么建立的,是不是陛下派天院的人制造的,那我朱子归要可怜可怜王爷了,陛下虽然想平了天下,可终归是要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结果被王爷这么一闹,只好将计就计了,也挺好的,知晓那些人跟咱大夏不对付,全部扫干净。

  留王的面色变得无比的惊恐,因为这些画面里浮现出无数恐怖的事情,人族的确只有天院可以这么干,可如果不是人呢?那四十多年前被阻挡在东境起的长城中的妖族,他们想重新归来,是可以做出这样的大阵的,妖族,妖族,自己怎么还在想是那涂山的古妖,为了覆灭妖族与他合作,人家妖族可以忍古妖,可这夏帝忍的了留王吗?

  “传陛下旨意,请王爷早些回府。”

  皇城里,只有一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这一夜,鬼门关里,有一自缢的亡魂,他到死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他过于认可自己的聪明却成了棋子,他也忘记这世间的贪婪的可不止他一人。

  朱子归回头,一直低着头,刚刚的一字一句就像多少年前,他把那人送的财宝砸在那肮脏的女子头上,好歹也是有恩情的,因为这恩情朱子归边笑边哭。

  那没表情的龙椅上,那人说道:“如何评价!”

  “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天下头一等的聪慧。”朱子归很认真的说道。

  “那按照你说的,朕该如何是好。”夏帝说这话时,只有听话的人明白这话的意思,朱子归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知道血染眼底。

  看多了也就累了,夏帝起身去了慈宁宫,这一次没了皇后公主,就剩下垂垂老矣的太后,他的母亲说道:“你可悔!”

  “何时能悔?”夏帝跪下,独孤太后站在他面前,甩出三个耳光,这耳光是为了什么呢?夏帝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但何时能悔。

  外面烽火连天,这宫廷还是这般安静,安静的有些寂寞,安静中,一母一子两声悠长的叹息。

  谁能想到事情是这么发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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