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第九次审判3
余凉走进别墅，难得的看到司泊彦和沈泽洵都在。
而且，司泊彦没有看报纸，沈泽洵也没有锻炼身体。
两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守在大门前。
见到余凉，沈泽洵显然很高兴，几步走到她面前嘘寒问暖。
“玩了这么久，一定饿了，阿兰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都在锅里温着，我这就给你拿出来。”
沙发上的司泊彦最能沉得住气，直到余凉走到他的面前，才开口：“舍得回来了，不多玩一会儿？”
“不了，点到为止就好。”余凉神色平静，将手中的包放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后，走向饭桌。
司泊彦也没有再多问，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结局，没有太过惊讶。
三人围在桌子上吃着晚饭，沈泽洵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司泊彦偶尔回应，气氛倒也不冷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三个人的时候。
“累了一天，我先去休息了。”
饭后，余凉如同往常一样上楼回房。
沈泽洵悄悄的凑到司泊彦旁边。
“你说，小凉今晚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怎么一点异常都没有，你今天告诉我白楠要走的事，我还吃惊了好一阵子。”
“小凉比你看得明白、透彻。”司泊彦放下手中的碗筷，望向楼上。
人生这条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人，大多数人与你只是擦肩而过，有一部分人会陪着你走一段路程，能陪着你走到最后的，少之又少。
可以伤感，但不用太久，毕竟相逢是偶然，离别才是常态。
专注好路上的风景，珍惜当下陪你走的人，离开的已经离开，你没有办法退回去，重新走那一段——
“小主人，你难过吗？”等到了楼上，余热才试探的出声。“看得出来，你还蛮喜欢白楠的。”
余凉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也不是很难过，只是觉得安静了许多，不过，很快我就会适应的。”
“也对……”余热松了一口气。“咱们是恶魔，他们是人类，离别是早晚的事，现在只不过提前了。”
系统示意余热暂时闭嘴，等余凉从思绪中走出来，才商量着审判书的事。
“走吧，就不耽误时间了，明天一早还有课。”余凉安静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的恶魔本体已经出现在了另一边。
不放心余凉的沈泽洵，悄悄走到门外，听到里面没有了动静，缓缓的打开一条门缝，发现余凉已经睡着了，叹了一口气，替她把被子盖好，又悄悄的离开。
靠在门旁的司泊彦也放轻了脚步，回到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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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世界的夏媚还有些恍然。
她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死在了书桌上，连最后和爸爸妈妈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余主任，我走后，爸爸妈妈会不会很伤心？”
虽然奇怪这位余主任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以一种另外的姿态，但夏媚还是第一时间问了夏爸和夏妈的情况。
“他们说，很荣幸能拥有你这个女儿。”余凉转述了夏爸和夏妈的话。“并且，在你之后，他们辞去了惩罚世界的任务，隐居在某一个角落，过着正常人类的生活。”
“我还能在见到他们吗？”夏媚询问。“我也很开心，得到了他们的爱。”
包括最后一刻，即便被魔气影响，身不由己，她还是能感觉到，夏爸夏妈夺下她的试卷，是想救她。
“你还想进入惩罚世界？”余凉有些意外。“那里随时都有危险。”
“我想回到他们的身边。”夏媚望着余凉：“可以吗？”
“抱歉，并不可以，你是人类，他们是恶魔，总有一天，你会死去，他们却会一直存在。”余凉对着夏媚解释。“况且，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即使你去了惩罚世界，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夏媚失望的笑了笑。“让他们再一次经历失去孩子的痛苦，倒不如就保持现在这样，至少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也知道他们的存在。”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
她的面前，正是之前心心念念，不尽一切手段也要买下的房子。
“还想买下它吗？”余凉询问。“你攒的那些钱应该足够了。”
夏媚只是笑着摇摇头。
“以前执着于这个房子，只是因为放不下童年的那一段回忆。
在惩罚世界走过一遭，再次享受了父母的关爱，心里的那份执念也该放下了，这么些年，我一直活在自己给自己束缚的牢笼之中，是时候开启新的生活了。”
“你能这样想，也好。”余凉没想到惩罚世界还能带来这样的结果。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感谢你，告诉了我这一切。接下来，我会把那些骗来的钱一一还回去，虽然明白，他们可能并不在乎这些，终归是我欠他们的。”
“这也是一份因果，加上你这些年来的积蓄，可以还清。”余凉打开系统计算机，给夏媚算了一下。
夏媚点点头，很是开心。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回这么轻松过。
眼前房子的灯突然熄灭，应该是暂时租在这里的租客睡下来。
夏媚转过身，背对着房子。
“我也该离开了，再见，余主任。”
她一步一步坚定又果决的离开了房子，不再有任何留恋。
余凉看着她的背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她没有告诉夏媚，当她还完所有的债务时，缠在她身上的因果将会彻底断开，那一瞬间，她会忘记惩罚世界的一切，包括夏爸、夏妈。
但是，在她的潜意识意识里，会一直告诉着，她重新拥有过那梦寐以求的亲情。
在到达下一个地点是，余热不解的问出声：“惩罚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为什么有些人避之不及，有些人却欣然前往。”
“对于罪恶之人，惩罚世界是噩梦，但对于心怀善意之人，惩罚世界重生……”系统小声的回答它。“至于像夏媚这种人，惩罚世界对她们而言，应该是一种救赎吧。”
余热亮晶晶的看向系统，一向喜欢和系统斗嘴的它，眼中带着一些崇拜。
“统哥，以前是我小看了你，原来你这么有文化。”
系统冷哼一声，矜持道：“你才知道，本系统可是一直都有在与时俱进的学习，人类有一句话叫做活到老，学到老，本系统不会像人类一样老去，但会一直跟在小主人身边学习，和小主人一起进步，到时候你可别拖后腿。”
“我也会一直陪在小主人身边的。”余热的小镜子突然落在余凉的肩上。“不就是学习，又不是什么难事，我可是最聪明的恶魔。”
余凉一直紧绷的脸上因为一统一魔的对话，终于缓和了一些。
她轻轻的抚了抚手上的银色手镯，又摸了摸肩上的镜子。
从始至终，她都不是一个人负重前行，在她的身后，是千千万万深渊里的恶魔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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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正没想到自己还能活过来，对于惩罚世界的死亡机制，他自认为了解的很清楚。
“这得谢谢你自己。”余凉坐在荣正卧室的书桌上，打了个哈欠。“按照你的话来说，在你无聊的时候，做了不少的事，也为你攒了不少的功德，更重要的是，你除了性格恶劣了一点，其他没做过什么坏事。”
可惜，荣正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开心。
“活下来有什么用，不过是备受煎熬，所有的人都将离我而去。”
“……你有没有想过是自己的原因？”余凉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提醒他。
荣正从自暴自弃的状态中走了出来，抬头看向余凉。
“真正的朋友和那些巴结你的人不同，他们没有想过从你的身上获取任何利益，大家的地位都是平等的，所以不会容忍你一直看轻或是伤害他们……”余凉说出了荣正孤身一人的真正原因。“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长期忍受你的坏脾气，除非你对他有救命之恩，让他觉得亏欠你，如果这样，这份友谊就变质了。”
“我……”从来没有人对荣正这样说过，他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荣正脸色苍白，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嘴唇微颤，干巴巴的解释：“我没有看轻他们的意思……”
“可你说的话，做的事，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侮辱，换位思考一下，你会容忍一直被人挑毛病，对你从不正眼看，甚至在你的痛处上开玩笑？”余凉面无表情的念着系统给的演讲稿，还好面板是透明的，不会被拆穿。
看着只剩下一行的稿子，她悄悄的松了口气，将目光放在荣正身上：“做人要学会换位思考，尤其是对身边的人，互相尊重的友谊，才能走的长远。”
“那我还有机会吗？”荣正望着余凉，语气中略带着些讨好的意味。“我曾经有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可我还是失去了他，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原因，今日听了你的一席话，颇有些醍醐灌顶。”
按照正常的逻辑，余凉肯定会说可以。
系统给出的答案也是这样。
可她却面无表情的拍开面板，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在荣正惊愕的目光、系统闪着红灯，满屏幕的乱码中，余凉毫不留情面的吐槽：“什么都要问别人，你自己不会亲自去看看？我不是你的那位朋友，也不是你妈，并不想回答你这些。”
说罢，拿着审判书就朝着荣正的脑袋上拍，和当年扔板砖的动作完全一致。
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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