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聂秋伊的画
温泽眨着湿漉漉红彤彤的眼睛问道:真的吗？
“真的”
老夫人看到这个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镇西侯府被沉重的白色覆盖，府内不久！前刚经历一场丧事，下人们面上不敢带一丝笑容去触老夫人的霉头。
不过却不是因为老夫人，会因为儿媳聂氏去世而伤怀，只因小世子和二公子幼年丧母，悲痛不已人都瘦了不少，老夫人心疼小世子二公子，却又不能让人死复生无计可施，只能看着自己的两个孙儿，日渐消瘦正烦躁的很。
正院书房，温煜温泽兄弟俩，正坐在书桌上拿着毛笔练着字，寂静的房间没有一丝声音，琴棋书画一个站在温煜身侧，一个站温泽身侧，这一幕在这一月之前，正院每日都重复的画面。
可却此时非彼时，再也没有人等着看这兄弟俩练的字。
“小世子，二公子老夫人来了。”
一片寂静中，小柳忽然出声。
话刚落，老夫人便推门而入：“阿团，阿圆祖母给你熬了点参汤快过来趁热喝了。”
“祖母不必如此辛劳。”
温煜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走向老夫人刘氏。
“一点儿也不辛劳。”
老夫人牵起兄弟俩的手，祖孙三人相携到软榻上坐下，福妈妈将参汤呈至矮桌上才退下。
老夫人一脸慈爱开口道:快喝了，祖母看着。
闻言，温煜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喝起汤来，温泽见哥哥喝了起来，自己也只好喝了，见兄弟俩听话的喝汤，老夫人面上稍稍松了些。
“阿团阿圆，近些日子天已渐渐变凉，路上积雪也慢慢厚了起来，便不要每日跑来正院了可好？”
温煜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见老夫人眼中殷切的目光，沉默了许久，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温泽皱着眉，想说话，不过感受到哥哥的眼神，只能闭口不言。
回到房间后，温泽一直闷闷不乐，温煜看到这里，心中轻叹，温泽才是真正的孩童，自从母亲离世后，温泽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
这孩子以前是乖巧，如今成了沉默。
温煜牵着温泽的手，问道:阿圆，你怪不怪哥哥？
温泽乖巧的摇头说道:不关哥哥的事，阿圆明白，只是以后都去不了正院，不开心。
温煜身后拿出一幅画卷递给温泽。
小温泽歪着头不解。
温煜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感叹，难怪那些长辈都喜欢摸他的头，手感真好。
“打开看看”
温泽将画卷打开，里面正是聂秋伊在正院一棵紫秋花旁，笑意嫣然，虽然和印象中的母亲不太一样，不过因为年龄和知识的问题，小温泽说不出来，只觉得这上面的母亲更好看更什么什么的？但这是母亲无疑。
温煜说道:这是二舅舅，在母亲闺阁时给母亲画的，仅此一副。
这是琴棋在收拾聂秋伊遗物时，看到这幅画时，想着两位小公子思念母亲时的场景，以及两位小公子如今年级尚小，过几年恐怕就不记得小姐的样子了。
便和书画商量了一下，将这幅二公子，为小姐画的画留了下来，当然她也有着和书画一样的私心。
小姐用命才生下这两位小公子，如今离去，若是日后两位小公子忘了小姐，琴棋觉得，无论如何她都会为小姐感到不平。
温煜继续讲道:日后想母亲便可以拿出来看看，我将画交给泽弟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了哦。
温泽睁着大大眼睛，郑重其事的点头。
“嗯，阿圆定会好好保护的。”
自答应老夫人之后，温煜温泽便也不再去正院，后来老夫人特意吩咐人，为他们弄了个书房，那里能看到不远处的正院。
人走茶凉，他这样久久执着于此也是徒增他人烦恼，祖母年岁已高不该为他的执着而劳累。
温煜看着正院，心中默念，母亲，我和泽弟只有将您放在心里时时想念了，望母亲，勿怪！
冬去春来，镇西侯府的下人，也不再每日面上不敢露出一丝颜色，镇西侯夫人聂氏也在人们的记忆里慢慢褪去。
也很快过了春夏，在八月温煜温泽也过完了五岁的生辰，不过在这里，已是六岁的孩童了！
温侯爷为兄弟俩请了个夫子回来启蒙；自己却并未上多少心，只因他自己于诗书一途也是一知半解。
再者，许是因为同他们的母亲聂氏情分不深，甚至还有些嫌隙，温霆汌对这兄弟俩，并不亲厚，哪怕温煜这个嫡长子，虽然而看重。
不过，温煜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也是不喜的很，聂氏还未去世之前，便就不喜也并不想与之亲近。
而温泽虽然对父亲有过憧憬，不过因为很少见面和交流，又有温煜的呵护以及陪伴，慢慢的父亲这两个字，真的在温泽眼里心里父亲只是两个字，当然，这是以后的事。
三人的父子亲情淡漠，有心之人见之，也是乐见其成的很，而老夫人虽然有心，让他们亲近，但也无能为
清晨，洗漱完，俩兄弟便向安福堂正屋去给祖母请安用早膳；行至正屋外，老夫人屋里的一个婆子正在院外教训小丫鬟。
“定要睁大你们的眼睛，仔细将每一处打扫干净，今日平昌伯爵夫人与伯爵家的小姐，可是要来拜访老夫人，那沈小姐是正儿八经的名门贵女，日后可还是我们镇西侯的当家主母，定不能出什么差子。”
温煜站在廊上，将这婆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毫无波动只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正屋的秀妈妈出来，看见了廊上的牵着温泽的温煜，心中一咯噔，不知方才那王婆子的话，小世子和二公子听了多少去，真想撕了王婆子那张嘴。
秀妈妈狠狠瞪了一眼王婆子，厉声呵斥“大清早的在这里聒噪什么？不成体统，还不滚下去！”
王婆子这才发现从正屋出来的秀妈妈，又瞧见廊上的温煜温泽自知犯了大错，连忙求饶。
“奴婢知错了，这就退下。”
见王婆子走了秀妈妈这才端起笑容，对温煜说道:小世子二公子何时来的？这些下人越发没了规矩也不通报一声。
说着，秀妈妈斜视了一眼屋外的下人，下人连忙低下头。
又道：小世子二公子别在外面站着了，老夫人可要心疼了。
“不关下人们的事，是我们今日来的早了些，不让他们通报，恐惊醒祖母。”
温煜解释了一两句。
“老夫人已经起床洗漱完了，小世子二公子快快进屋。”秀妈妈亲自撩开了门帘，将温煜温泽迎了进去。
屋内老夫人见温煜温泽来了很是欢喜，忙叫人传来早膳。
琳琅满目的早膳摆满了整张桌子，丰盛至极；老夫人不停夹菜到兄弟俩碗里，温煜也不推辞，已然是早就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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