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年快乐
他看了好几眼，江与鹤的目光顺着他看过去，眯着一双鹿眼：“好看吧我哥今天，我磨了他好久才肯放弃那身西装，真是，大过年的穿什么西装啊……”
“我还以为……”
“以为我不会出来？”江与夏原本站在广场花坛边上等人看见他们来了就往这边走，他今天穿了件纯黑的毛衣，外面的大衣就跟着他动作摆动着，他说：“我是个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成天窝在家里长蘑菇。”
差一点点就长蘑菇的应廿颦不是很想说话。
距离零点还有那么点时间。
卖小吃的小贩围了广场一圈，应廿颦从这头晃到那头，再回到这边的时候手里多了份关东煮和两串糖葫芦。糖葫芦不太甜，山楂很酸，应廿颦从里面捡橘子吃，沾了糖衣的小橘子，甜的粘牙。
钟氰礼拜拜手说吃不了这些，应廿颦把那份厚芋泥麻薯拿给他，老头眼睛发亮像个小孩伸手接了，江与鹤就在旁边可怜巴巴的望着，眼神控诉：“那不是我的麻薯吗？”
应廿颦笑了两声。
山楂丢给了江与鹤，他们两个人分完了糖葫芦，回头看见江与夏跟个保镖似的跟着他们走了一路，像个老母鸡护着两个小鸡崽子，什么也没吃，应廿颦想了想，从兜里掏了块大白兔出来塞到江与夏手心里。
他竟然还带了皮手套！！！
应廿颦震惊。
“给我干什么？”江与夏握着手心里的糖，应廿颦背对着光，听见他说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
那人笑了两声：“我就知道你不吃，新年礼物，走个过场就完了，给我。”
江与夏挑眉看着他：“你的新年礼物真够潦草的，不过”，他凑近了一点，看见应廿颦耳朵旁边有个很小的红痣，特别小，几乎看不见：“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谢谢你的新年礼物了。”
应廿颦伸手就是一巴掌。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万达广场的烟花确实很有名，接近零点，人越发多了，比刚才多了不少，乌泱泱的都站在这，女孩子戴着荧光的兔耳朵和花环，半大的孩子踩着轮滑绕过一圈圈的光环，江与夏低头，看见应廿颦眯着一双笑眼。
他在笑。
江与夏想着，有什么好笑的，但那份笑意晕染出来，他竟然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两声。
就好像只要看见这个人高兴，自己也会跟着高兴起来。
真是奇怪。
明明周遭喧哗不堪，却只能明一人言。
“诶，与鹤和钟老头呢？”应廿颦张望了两眼，人山人海的，不知道被挤去了哪里，江与夏声音淡淡的：“被挤散了。”
广场跨年人本来就多，江与鹤又是个跳脱的性子，拉着钟氰礼自己去玩了也说不定，应廿颦撇撇嘴：“可是跟你在一块待着好没意思。”
江与夏鬼使神差的看他一眼，只从嗓子里冒出来一声“嗯。”
应廿颦觉得新奇：“诶，你竟然不跟我怼了，”他说话的时候眉开眼笑的，光影散乱，衬得眼前人像天上的谪仙，江与夏垂眸看了一眼表盘，有些好笑的道：“在你眼里我就只会怼人？”
应廿颦心说不是，按照你弟的说法，你还打人，你高中就是个小霸王。
“按理说我一不是你的仇人，二没有抢你的钱，三我还给你治病，怎么说我都算个大善人了，放以前我就是观音菩萨，现在也算是医院有钱有颜的医草，怎么到你这就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应廿颦疑惑的看他：“那你想怎么样？”
江与夏神色淡淡的：“不怎么样。”
还有几秒。
应廿颦碎碎叨叨的，兴许是受了江与鹤和钟氰礼的影响，他今天晚上话很多。“诶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怎么说一半的，我之前还给了你新年礼物呢，你都没给我！还有，……你发什么呆？”
“江与夏，你……”他话还没说完，听见耳边传过来一句新年快乐。
江与夏低头看他，声音很轻，他说“新年快乐，画师大人。”
烟花在背后炸响，把墨色的天空炸的明亮一片，混着江与夏低沉的嗓音，搅和成了流星，一束束落下来。应廿颦突然发觉自己声音低下来，反应过来也说：“新年快乐，这位被迫的客人。”
就好像绕了一个圈子，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来，世界好奇妙，他想。
新年快乐，从最开始遇见到现在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却仿佛时间漫长的度过了还几个岁月，这样很好，来年要是这样就更好了。
“新年快乐，江与夏。”
“嗯。”
今年的新年快乐不只是趋炎附势的讨好了，江与夏看着散开又重聚的烟花，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算上今天已经二十八了，除却勉强算作童年的那几年，也只有今天才仿佛真正回到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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