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二
天气不错，下一个赛场已经抽出来了，果然是那个暗箱操作的威拉德星，在修整一段时间后各大军校统一时间一起去威拉德星。
“……知道了，继续盯着。”姬初雨垂着眸手指在光脑上点来点去，单手点有点困难，更何况姬初雨本身就不是经常花时间逛论坛的人，打字有点艰难，另一只手被霍昭枕着，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做贼去了，反正一上飞行器就开始睡觉，拿姬初雨的胳膊当睡枕。
手臂开始有些充血，慢慢的麻了起来，姬初雨却好像没了知觉，始终一动不动。
他自然知道应游津见了霍昭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是从霍昭选择隐瞒来看，应该是关于他。
霍昭从没有对他隐瞒过什么，所以这次就显得格外明显，可是他不了解前因后果根本无法猜测霍昭的想法，只能在心中漫无目的的想来想去，甚至还在想是不是霍昭要杀夫证道向应游津表示衷心。
想到这里，姬初雨右手蜷缩了一下，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是隐隐约约他依旧担心他们会归于路人，于是他又开始认认真真思考他能让霍昭喜欢的地方，希望借此套牢她。
可是想来想去他悲哀的发现也许最大的优势是他的脸。
“唔，手麻了吗？”霍昭睡得迷迷糊糊，伸手捏捏脸下的胳膊，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两人右手都带着一条款式十分简洁的手链，这是两个人头挨头思索了很久才购买的，主要是姬初雨审美过于直男总是干扰霍昭的选择，最后还成功干扰成功了，于是霍昭把他赶出去自己选，最后定了一条银白色手链，在镯芯内侧雕刻了平安符，还坠了一颗小柿子。
姬初雨去比赛就已经带上，小心用袖口遮住用他的话就是生怕里面的风沙会侵蚀表面。
霍昭打着哈欠又改变了睡姿，依旧不舒服，姬初雨便将她抱起在怀里，让她的脑袋靠在肩膀上哄她：“睡吧。”
光脑的光还在亮着，里面是家族事宜，姬先生已经开始放手一些权力给他，美名其曰锻炼他，实际上是想自己少干点。
姬初雨慢条斯理处理着，收到一条私人短信，只有两个字。
［上饵。］
轻挑一边眉毛，姬初雨将它删除，一切恢复干净。
昨晚霍昭想到一个法子，如果姬初雨体内真的存在黑色虫雾，但是没有完全融合，她打探了井梯帮卫三恢复感知这件事，知道是因为感知压制了黑色虫雾的吸收，如果姬初雨也是一样呢？
既然它会吸收感知，那就干脆使感知更上一层楼然后强制压制。
原本想给姬初雨制定一个计划，但是霍昭也没有经验，并不是谁都会感知晋级。
只不过等她想明白天就亮了。
两个人曾经来过这里倒也比其他人来的轻车熟路些，这里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浓浓的科技气息，各种虚拟商品应接不暇，绚丽夺目。
“这里原本是一片荒芜，威拉德星星主依靠祖上技术慢慢把这里拓展，变成一个娱乐星，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参与赫菲斯托斯大赛的小星。”姬初雨解释道，然后指了指远处，“我今天看见才知道这里有我家的产业。”
“……你就非得加最后一句是吗？”霍昭吐槽，“有就有呗，能上天吗？”
姬初雨神色淡淡，仔细看还有几分嘚瑟和装逼：“那一片都是。”
“……”好，好像确实能上天。她立马站起来将姬初雨摁在椅子上，“少爷快坐，我不允许你累到自己！”
姬初雨：“……别闹了，我该去老师那里了，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检查身体？”
霍昭点点头：“下午去，现在还有两小时，你去吧。”
等姬初雨出门后霍昭整理了一下，披件大衣也出去了。
她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就像一个寻常的路人一般，然后走到一个酒楼面前。
那个酒楼看起来历史悠久，实际上也只是由一堆数据代码堆砌而成，门牌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霍昭看了一会才进门。
“来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好久未曾见过面的小酒井武藏，他坐在角落，单手拿着玻璃酒杯，狭小漆黑的环境里还坐着其他人，并没有太多声音。
霍昭过去拉开椅子，徐恬也在，倒了满满一杯果汁给霍昭与她碰杯：“听说你这么多回，总算见到一次了。”
“是吗？如果没记错的话游乐园才是第一次见面吧？”
徐恬嘿嘿一笑，带着他们离开这个酒楼，本来原计划是他们两个去的，但是现在多了一个霍昭，那么计划也会随之改变。
一个月过去了，小酒井武藏的手也好的七七八八，面沉如水一般站在两个女生旁边，霍昭却觉得他现在很紧张。
等他们到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茶馆实际上是独立军秘密基地之一后，霍昭才知道小酒井武藏紧张的是什么。
门推开之后是一间很典雅的打扮，雕花门窗，木质圆椅，都透着古典东方美。里面坐着三个人。
应游津，宗政越人和霍子安。
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反正霍昭第一感觉是直接跑了算了，再一看小酒井武藏，他也差不多是这个反应。
只见霍子安浅灰色的眸子若有所思落在霍昭身上，霍昭坐立难安，但是应游津态度和蔼与宗政越人说着什么。
“我们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在明面不断打击独立军，使独立军开始频繁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机会，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们明面直接与我们对立，这样也不会有人怀疑你们的立场。”
宗政越人抿抿唇，心中叹了口气，应游津可是近几十年来最出色的指挥，让他来跟自己一个单兵来谈判是不是有点勉强了：“可以，需要我们做什么直接说就好，但是你们需要和我们共享你们知道的情报。”
应游津点头答应：“这是必然，很高兴你们愿意加入。”
宗政越人也浅笑致意：“应指挥，首先第一个，家中长辈说了，合作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你们所做的一切必须是为了人民，否则宗政家不会予以任何帮助。”
“可以。”
虽然在场大多都是单兵，但是应游津也没有糊弄他们，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并且把这些年独立军在做什么也大致说了一通。
“如今我们在试图将那些星兽运用在机甲材料上，或者研究如何在被感染状态依旧保持理智，让人晋级。”
听到这里，小酒井武藏垂着眸，安静得有点不寻常，宗政越人和霍子安努力消化怎么突然爆出一个感染者的组织，知道他们带来的影响后，霍子安皱着眉：“如果他们是感染者，那我们是在和星兽争夺生存空间？”
“不完全是，”徐恬摇头，“他们虽然被黑色虫雾感染但是本质还是人。”
最残忍的不是来自自然灾害所带来的损失，而是人类为了一己私心与同类相互厮杀。
早在姬初雨他们去幻夜星增援时就遇见了人类惨死于星兽口中，那时他们依旧朝气蓬勃，因为对面是星兽，可这次他们的敌人会是潜在的无法从外表辨析的同类，这是人与人的对弈。
这是无法避免和谈的棋弈，凡寒星所谓的独立军杀人事件，不难猜出他们以这个名义来消灭感染者，再到霍昭小酒井武藏被拐事件也可以知道，那些感染者已经按耐不住了，可是他们依旧不知道感染者的目的是什么，通过什么方式感染。
连这都不知道的话很难保证普通人的安全。
“我希望如果真的到兵戎相见时候，你们能继续握住刀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责任，不能怯懦，不能后退，如果我们退了那就真的护不住了。”应游津笑容和蔼，不过四十几岁的人白发苍苍，一举一动不难看出他的生命力在流失，好像一个倒立的沙漏，在上面的沙砾所剩无几一般。
四个人沉默不语离开了房间，在长廊上军靴于地板相触声音清脆，宗政越人轻嗤，一拳打在小酒井武藏肩上：“好啊，自己偷摸干大事不叫上我们一起？”霍子安也浅笑搭在另一边肩上：“手好了吧，该回来比赛了，懒得你。”
小酒井武藏愣住，傻傻的点头：“好的差不多了，这个赛场可以参加。”
“那就行。”宗政越人好像卸下了什么规矩一般轻松，倾身去逗霍昭，“你和姬初雨的事不提前和你爸妈说，子安这几天可是被逼得努力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如实禀告。”
霍昭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你要是心疼你陪他一起想啊。”
霍子安掐掐她的脸颊：“翅膀硬了是吧？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是想上天吗？这么危险的事你都不说，下次说是不是得等到断胳膊断腿才说……”
“哥哥哥，疼！”霍昭揉了揉自己的脸，霍子安可真是没留手，哼哼唧唧不满了一会，见宗政越人笑得眼睛弯弯，“笑嘛，等你妹也谈了看你怎么办！”
宗政越人稍微敛了点笑意：“我不把那个人腿打断都不姓宗政。”
霍昭同情拍了拍霍子安的肩：“你打不过的，我不允许你把面子丢了。”
霍子安：“……”
小酒井武藏颇有些紧张被宗政越人拉着走，霍子安道：“紧张什么？我们又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回去让时白问才行。”
小酒井武藏：还是让他继续紧张着吧。
在岔路口他们又分别，他们回训练基地，霍昭去医院那里。
霍医生也跟来了，在给霍昭做了检查之后翻看检查报告：“可以，这几天你养的不错，感知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的感知比以前更稳固一些。”
“什么意思？”
“你以前使用感知的时候是不是出现过容易枯竭，现在它的力量比以前还要稳一点，总归是好事。”
也许是她的灵魂与这个世界更加契合的原因吧，霍昭点点头：“那就说明这个赛场我可以参加了？”
“是的，我去和你们老师说一下。”
霍昭走在回去的路上，这里无论白天黑夜都是霓虹绚丽，让外乡人看着有点虚幻不真实，总是无法投入其中，建立在虚拟之上的真实不是真的真实，大家都在有条不紊做着自己的事，是因为大家所看见的是虚拟的真实，如果撤走所有，那么大家只是在一片虚无之上身后。
路边鲜花是数据，踏在水泥地上是代码，但是如果所有的虚拟成为现实之后，它就是真实。
远行的灵魂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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