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等到和达摩克利斯军校的人相会，霍昭意外收到了公仪觉的消息。

        ［公仪觉］很好，霍昭你真可以，请吃饭不叫我。

        ［千里昭昭］乖乖改你的刀。

        ［公仪觉］改好后叫初雨给你来一刀先。

        ［千里昭昭］…我给你带零食。

        公仪觉满意了，伸了个懒腰又继续改图纸。

        吃完饭后霍昭看卫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后面实在忍不住拉住卫三的袖子：“嗯…我是说，你要不还是去买盒消食片吧，不然待会你肚子会疼的。”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看上去高挑纤细的女孩子能吃这么多，一个人干一盆完全不在话下。

        卫三看上去有些诧异，一旁的金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带着所有人都笑了，连姬初雨都挂上一抹浅浅微笑。卫三啧了一声拽过她爪巴了一下她的脑袋，意犹未尽：“我可以再来一碗面。”霍昭怀疑：“真的吗？我不信。单兵运动量再大也不能这个吃法。”

        应成河：“也许她可以再吃一只烤全羊。”

        廖如宁：“可能是八个蛋挞。”

        霍宣山原想开口，卫三眼角抽抽扶额让他们闭嘴：“别理他们。放心好啦，不会出事的。”霍昭还是不信，哼哼唧唧地嘟囔和他们道别。

        今天封闭训练已经结束，达摩克利斯五人打算再去逛一圈。廖如宁打开光脑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霍宣山在后面拎着他的衣领，把人往宽敞的大路走，五人说说笑笑，慢慢离去。

        霍昭说要帮公仪觉买东西，三个单兵一致认为留女生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要求一起去。霍昭抽着嘴角：“……我好歹也是一个3s级。”

        ……不好意思，看她太懒散了，差点忘了她的等级。

        前几天训练场上的主指挥都生病了，校方专门花一天时间给他们做身体检查。结果传出他们帝国主指挥感知失控恶意攻击医生的消息。因为大楼信号全部切断了，任何消息传不出来，里面发生的事谁也不清楚，一时众说纷纭，最后还是应星决的姑姑应月容出面才压下去，但是应星决身边还是多了八位3s级单兵监视他。

        当帝国四人从外面回来，塞缪尔军校的轻型机甲单兵肖伊莱有些震惊又有些酸酸的说：“什么时候帝国和达摩克利斯一样了，大赛之前出去玩，拿一次第一就能继续拿第一吗？”

        他没有刻意压低嗓音，让身边的人听得明明白白，高学林简直吐血了，他肖伊莱出生忘记把脑子也带出来了吗？！帝国军校也敢招惹！

        司徒嘉呵呵一笑：“毕竟拿了第一，总不能拿到第三再出去吧，太没面子了。”

        霍剑斜眼看去，冷冷一哼。

        姬初雨嘲弄：“帝国对第一势在必得，偶尔的放松只会让我们更能发挥实力。”

        霍昭走过去的同时抽出一盒蛋糕向吉尔伍德递过去，笑道：“正好要去找你，试试这个口味，新出的。”吉尔伍德收下后微微一笑：“谢谢，那家店樱花味的也不错。”“是吗？下次我们一起去吃吧？”然后两个女孩快乐交谈，余下男生看着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女孩子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肖伊莱一向看吉尔伍德不顺眼，觉得就是因为她是双s级导致塞缪尔没有全员3s，但是和她交谈的是帝国的人，高学林在后面拽他不许他多嘴，他只好抱臂冷哼。

        等霍昭回来，霍剑特意问了一下，霍昭不甚在意：“前几天路上碰见聊了两句，感觉还不错。”

        霍剑沉默，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跟妹妹相处时间不够导致她不得不和别人交朋友，尤其是别的学校的。

        公仪觉在等他们回来，为每个人添上一杯红茶之后，他道：“前几天主指挥的事被那些人做文章了。”姬初雨嗤笑，表情毫不掩饰恶劣的嘲讽：“想拉帝国下去，真是做梦。”不只是做梦，更是痴心妄想。

        几个人皆是世家子弟，一举一动中带着贵族的优雅，此时没有外人，他们相当轻松。

        “我相信主指挥，他不像失控的人，”霍剑有点不满：“本来他的身体就不适合用我们常用机器做检查，为什么不等应家专用机器来呢？”

        司徒嘉冷笑：“无非是嫉妒呗，看我们帝国越来越强怕了。”半天没人接话，转头一看发现霍昭以一种咸鱼姿势瘫在沙发上，一手划拉着光脑，抬腿轻踹了她一下，霍昭懒懒的翻白眼：“反正我也不信，主指挥失控，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跳起来攻击别人。”

        “他可比谁都稳得住。我们只要相信他就好。”

        应星决出来了，显然听到了他们对话，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唇色白的有点吓人。

        “星决。”姬初雨让出点位置：“现在感觉怎么样？”应星决接过司徒嘉倒的热水，暖暖手：“比赛不成问题。”

        “主指挥。”霍昭蓦然抬首：“那天你真的在失控吗？”

        这话一出空气都凝结了，呼吸声在安静的环境下都显得十分大声。

        应星决眉头都没动一下，神色冷淡：“你想知道什么？”

        霍昭改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瘫得更舒服，才开口：“我知不知道没关系，我只是想说——我们是队友不是吗？说点什么吧，大赛总不能你一个人比。”光脑解了隐私：“嗯…鉴于此视频并非我所有，但我想大家都比了三场了，该有的默契和信任都该有点了。”

        视频点了播放。

        …金柯的脸怼到屏幕上：“家人们，检查马上开始了……”……日常皮完后医生开始为他拿碘酒消毒，视角一转，鲜红的血液慢慢被抽出：“我的天，好大一管血，我现在头晕眼花。”十分的不可怕。随后便是应星决的声音响起：“你在紧张什么！”苍白的手推开针管，镜头晃动过几个人的腿，之后便是“失控”场面了，镜头一花，应星决的脸一闪而过，苍白虚弱，眼神冰冷理智。

        绝不是一个失控的人该有的眼神。

        众人沉默，霍昭没错过医生出现时应星决脸上那一瞬的不悦，忽然想起之前舍友说过卫三小的时候被黑色虫雾感染，而应星决是唯一可以看见黑色虫雾的人。

        “……我去和大伯说你没失控，把那些人撤了。”姬初雨站起来。

        应星决抱着水杯不动，心中谈不上失望，但是疲惫慢慢延伸至身体每一个角落，玩了近十年的朋友愿意相信他固然不错，可这样的冲动行事总会把所有弄得一团糟。

        霍昭拉住姬初雨的手臂，仰头看他：“拜托，能不能别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幼稚？”姬初雨抿着唇固执道：“和我大伯说把人撤了，都是一场误会。”面前的女孩显得格外无语，不撒手：“霍剑。”

        霍剑一个反身将姬初雨压回沙发：“我们自己的事把大人带进来干，先听听主指挥怎么说。”

        霍昭点头：“嗯。”

        应星决看着五双眼睛齐齐照过来，目光柔和了一些：“此事就此揭过，结果已经这样了……寒潮会提前，这次我们要尽快行动。”他说完又沉默了，他一贯如此，不习惯将计划和盘托出，略显几句就不说了。

        姬初雨没说话，他在生气。他从小就很喜欢大伯姬元德，似乎什么不能做到的事和大伯一说就能成功，大伯总是会宠着他，和他说了把人撤走不比被监视好。

        霍昭看着只觉好笑，她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姬初雨宗政越人是两个超级无敌大幼稚鬼，前十七年的人生太过顺遂，才会在卫三大放异彩时不甘心，他们看见的是纯白的世界，是单纯的训练和绝对的强者为尊，而不是尔虞我诈与人心险恶。

        但是没关系，每个人都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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