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窥看天机
闻言，徐锦亮眸光闪了闪，却不肯再说话了。
他明显神色有异，锦瑟朝他一眼瞪过去，威胁道：“你说或不说，决定你死或不死，你自己抉择。”
徐锦亮一张脸顿时皱得比苦瓜还苦：“娘娘，小人说就是了。”
什么秘密都尽数抖搂给他们了，这最后一点，藏也是没用了，徐锦亮干脆认命了。
“天机轮|盘是小人费尽多年心力研制出来的一个寻宝轮|盘，至于这宝嘛，当然是针对镇天石碎片了。”
“怎么说？”
“那一块镇天石碎片传到我手上后，我日日翻看研究，发现此石很是不同寻常，于是翻阅了很多古时的典籍，想要看看有没有关于此石的文献记载，越看越觉得那碎片很像是传说中的镇天石。后来我吸取碎片之上的灵力，见它果真有取之不尽的灵力，永不枯竭，便笃定这一定就是爆裂后坠落四方的镇天石碎片。”
锦瑟挑眉：“所以？”
“所以……碎片有一，就一定还会有二、有三、有四……镇天石究竟爆裂成了多少块，谁也不知道，但仅仅一块碎片就有如此逆天的能力，若是能集齐所有散落天地间的碎片，重聚镇天石，定然……”
锦瑟冷冷看着他：“定然能让你获得无边的力量，再也不用居于人下，也不必再害怕瑶华的追捕。”
徐锦亮低着头不敢看锦瑟：“是，是的……”
“所以你造出这天机轮|盘，是为了寻找其余的镇天石碎片？”明安问道。
“是的。”
“那你造成功了吗？这天机轮|盘，能指引出其余镇天石碎片的所在地吗？”
嗫嚅半晌，徐锦亮才道：“也能，也不能。”
锦瑟瞪他：“什么意思？”
徐锦亮道：“我这天机轮|盘造了三百多年，耗费了我无数心力和心血，是我这么多年来最伟大的发明！我费尽千辛万苦造出来，若是不能指引出其余镇天石碎片的所在地，那我也太没用了。不过，虽然能指引，但却没法精准锁定其余碎片的位置，只能是指引出一个大致的方向。天下这么大，只能指引出一个方向，那找起来也还是犹如大海捞针，艰难至极，要想找到其余的碎片，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所以说，也能，也不能。”
锦瑟眯眼，心中暗叹。
即便如此，也已经是很厉害了。
这个徐锦亮虽然心术不正，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聪明绝顶，想法新奇，在发明研制新鲜玩意儿这上面，着实是个行家。
镇天石都多少年前的东西了，碎成渣渣的神石，早在世人眼里销声匿迹了几千年，他却还能凭借一块碎片研制出可以指引出其余碎片所在方向的轮|盘，实在是令她叹服。
“所以，你和陆清儒就是因为天机轮|盘导致利益发生冲突，才会决裂的？”锦瑟又问道。
徐锦亮愤恨道：“狗日的陆清儒，强占了老子的镇天石碎片不说，老子花费三百多年时间好不容易研制出了天机轮|盘，打算去寻找其余的镇天石碎片，他现在手里那块我都没打算找他要了的，他却还是不肯放我走，我不给他，他就要杀我抢夺轮|盘，实在不是东西！”
锦瑟发出一声嗤笑：“人心都是贪婪的，他尝到了镇天石碎片的好处，怎会不想再拥有其余所有碎片？你不给他轮|盘，他自然要杀你！”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个狗日的实在太不是东西！没有老子当初的帮忙，他到现在也还是连个屁都不是！这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
看徐锦亮骂陆清儒骂得正酣，明安眼珠在眼眶里来回滚动，眸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须臾，他道：“你说……这镇天石可保身体康健，有治病的功效？”
徐锦亮道：“当然有！曾经碎片还在我手里的时候，我有时候生病受伤，只要吸取碎片的灵力，不消多时，便会病痛尽数祛除，简直比灵药还灵！”
得到肯定的答案，明安眨了眨眼，眸底泛出一丝清波，似是有些喜悦。
他双唇微微扬起，勾画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看得锦瑟微微一愣。
不知，他突然间，在高兴些什么？
然而，她无心深究，而是转头看向徐锦亮：“把天机轮|盘交出来。”
徐锦亮用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来：“娘娘，您要天机轮|盘做什么？”
锦瑟斜眼：“废话！这么好的宝贝，当然是要据为己有，难不成留着给别人？”
明安道：“你要找镇天石碎片？”
“不一定找，但有时间了，可以去试试，反正我长日无聊，正好找点事情打发打发时间。”既然镇天石碎片是这么好的宝贝，能够指引找到碎片的天机轮|盘又近在眼前，那她何不夺了过来，攥在自己手里，总也好过给淇奥阁夺了去。
找不找镇天石碎片她不确定，但她绝对不愿意那些仙门中人拿着天机轮|盘去找到镇天石碎片。
因为，他们强大之后，无非就是要对付瑶华，对付她，她才不想坐以待毙，必须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徐锦亮笑得极为干涩：“娘娘，小人如今在您手里，也就是您的人了，这天机轮|盘在小人身上还是在您手上，都和在您手里没有分别，您就把天机轮|盘暂时先放在小人这里，等您要用的时候，小人再拿出来双手奉上给您吧。”
“呵……”锦瑟冷笑，“我信你个鬼！你这个满嘴谎话的坏东西，我看你眼神闪躲，就知道你想骗我！本娘娘是那么好诓骗的人吗？”
说着，她命令戮仙收紧了一圈，立时疼得徐锦亮不停嚎叫。
“在我手里还想跟我讨价还价，你配吗？”
徐锦亮慌忙高声喊道：“小人不配，小人不配！”
“赶紧把天机轮|盘交出来，否则，本娘娘就不止是让戮仙收紧了，下一次，本娘娘直接让戮仙电死你！”
徐锦亮大惊失色，吓得面无血色，连忙念诀召出存于灵窍内的天机轮|盘，浮于锦瑟面前，“娘娘，这就是天机轮|盘了。”
伸手将这只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轮|盘揽入怀中，只见轮|盘通体墨色，盘面雕刻着层层叠叠的牡丹花纹，中间横着一根银色指针，锦瑟满意一笑，将轮|盘收入了自己的灵窍之中。
“你早些交出来，不就不会吃这些苦头了。”
徐锦亮一脸苦色，不住摇头，少顷，试探性地说道：“轮|盘小人已经交出来了，请问娘娘……可否放小人离去了？”
斜斜扫他一眼，锦瑟好笑道：“你还想离去？你差点侮辱了谢城主，这些年来，霍城主可一直都想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给谢城主出气呢！偏生你又落在了本娘娘手里，你觉得，本娘娘会放你离去吗？”
徐锦亮面色大变：“娘娘，您做人不能如此不通情理，不讲仁义啊！若是让霍城主抓到我，他会把我彻底废了的！魔君霍琰为人阴沉冷漠，暴力狂躁，可是出了名的，您不能这样抓着我去送死啊！我好歹把天机轮|盘给了您，您对小人就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吗？”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锦瑟道：“放你娘的屁！感谢你？你做梦呢！我一个女魔头，跟你讲什么仁义？你自己犯下的罪孽，就该自己还回去！再说了，你这天机轮|盘我也不知道怎么用，不把你留下，我留着它当观赏物吗？我不会放你走的，劝你别白费口舌了，我不会听的！”
徐锦亮不服，还欲再讲话，锦瑟不耐烦至极，捏了个禁言诀便封了他的口，任由他再“嗯嗯啊啊”闹个不休，也不再回头看他。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星空，锦瑟想，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须得马上返回瑶华去。
一手拽住骨女绫的一端，另一手拽住戮仙的手柄，锦瑟刚要振袖起飞，突觉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烧灼痛感，浑身一颤，顿时痉挛，倒在了地上。
“怎么又来了……”锦瑟疼得在地上不停打滚，明安给的灵药药效这么短的吗，怎么才小半天，这烧灼痛感就又发作了？
见她突然倒在地上，滚作一团，明安面色一变，关切道：“你怎么了？”
“我，我……”锦瑟疼得上下牙关直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明安眉头不停跳动，似乎很想上前去看看她的状况，但看了眼缚住自己双手的骨女绫，眸光闪了闪，又止住了差点迈出去的步子。
看了眼身旁站着的徐锦亮，只见他一脸茫然，看着锦瑟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明安目光辗转，少顷，走到了锦瑟身边。
见他过来，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皱着眉头，眼含担忧，似乎是想来查看自己的状况，锦瑟刚想开口找他再要一瓶止痛灵药，却突觉后脑一痛，顿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眼见明安左手捻着一根银针，缓缓从锦瑟后脑处收回手，而骨女绫已经散落在地上，徐锦亮满面震惊，不敢置信。
明安看了徐锦亮一眼，徐锦亮突觉自己被封住的嘴巴可以动了，连忙说道：“你你你……你不要命了，你居然敢偷袭她？”
将银针收入袖中，明安不以为然，只道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徐锦亮诧异：“我可以走了？”
明安眸色一变，满是冷冽：“还不走，莫非想等她醒来了，把你抓去瑶华？”
徐锦亮百思不得其解，站在原地并未有所动作。良久，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胆子敢偷袭这个女魔头？等她醒过来了，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废话真多！”明安很不耐烦，“她醒来要把我怎样，关你屁事？”
怔了怔，徐锦亮道：“还真不关我的事。”
“那你还不快滚？”
看了一眼绑缚住自己的戮仙，徐锦亮道：“我倒是想走，我就问问你，我怎么走？”
斜眼看了他一眼，明安伸出右手，掌心光华一闪，戮仙立时脱离了徐锦亮的身体，被他攥在了手心里。
徐锦亮更是震惊不已，女魔头这些灵器可不是寻常人随随便便就能解得开的，这个奇怪的后生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的禁言诀也是他解开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点。
看眼前这情形，女魔头的骨女绫根本就束缚不住他，那他为什么还一直假装被缚跟在女魔头的身边？
此时他既然暗算打晕了女魔头，为何又不赶紧自己先走，反倒是把他给放了？
他满腹疑窦，死死盯住明安。
将戮仙放在锦瑟身边，和散落在地的骨女绫摆放到一起后，明安以右手食指指尖点住锦瑟眉心，取出了被她置于灵窍中的天机轮|盘，而后抬手扔给了徐锦亮：“拿着你的天机轮|盘，一起滚。”
这回徐锦亮是彻底惊愕住了，他他他……他怎么还把天机轮|盘也还给他了？
女魔头的灵窍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打得开的，他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随随便便就解了女魔头的两大灵器，随随便便就解了女魔头给他下的禁言诀，又随随便便就打开了女魔头的灵窍，怎么感觉女魔头才是不是他的对手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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