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音乐真的太棒啦
五条悟和夏油杰此时已经走在了东京的街头，夏油杰能感觉到周围人一点也不隐秘的目光和女孩子讨论他们的兴奋声音。
“找到没有，悟？”夏油杰有些不耐，对那些试图上来搭讪的女孩子看似温柔的拒绝。
“抱歉，我们有约了……没有手机。”淡定的把手机放进口袋里，面不改色。
“快了快了，我已经在催了。”五条悟带着标志性的墨镜，嘴里叼着棒棒棒低头拿着手机对夏油杰说。
五条悟和夏油杰当然没去云间空的任务地点，想也知道那里的任务肯定早就完成了，五条悟直接让他家里人调查了一下云间空监督的位置，并让人开车将他们送到这里来。
当夏油杰坐上五条家派来的豪车时，才有了点五条悟是个大少爷的实感。
当诚惶诚恐的司机将他们放下车后，五条悟在等更详细的定位。
夏油杰就发现他们两个在人头攒动的东京街头太过于显眼，在打发了第七个搭讪的女孩子之后终于忍不住催五条悟了。
五条悟显然和夏油杰相反，对于想要联系方式的当然没给，但是对于合照，却大方的答应，甚至相当配合。
夏油杰看着因为五条悟的笑容和露出的眼睛而阵阵惊呼的人群，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叮”
五条悟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后笑容越发灿烂，毫不留恋的摆脱了人群，招呼挚友一起撤离。
“杰，找到了。”
这个时候夏油杰才会感叹五条悟真好用。
至于平时……鸡掰猫一个。
“你确定在这吗？”夏油杰有点怀疑。
“是这啊，”五条悟肯定，“虽然家里的那群老东西很烦人，但是我要的情报他们是不敢给我假的。”
他们这时在这个大雨欲来的时候站在东京最大的音乐大厅门口，人流涌动，出入着穿着体面的男女。
“空来这干嘛？想听音乐会？”夏油杰疑惑了一会，又觉得这像是云间空会干出的事。
“找到了，”五条悟抱着手机查找着什么，“今天是那个钢琴天才有马公生的演奏会，就在我们身后的演奏厅里演出。“
“那个年仅十岁的天才钢琴家啊。”夏油杰知道这个人，就算他不了解音乐圈的事情也听过这个被媒体大肆宣传的少年天才。
心里了然，如果是他的话确实会让人甘愿冒着狂风暴雨的危险来看他的演出。
“杰，那不是空吗。”
五条悟的六眼让云间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发现，示意挚友看过去。
五条悟的脸色并不好，夏油杰不明所以，直到看见云间空之后也变得微妙起来。
云间空是坐她的辅助监督的车来的，停在里五条悟他们一条马路之外的路边。
云间空看不到他们，而少年们却能凭借出色的眼力看到云间空的一举一动。
少女和她的监督站在车边说话，脸上带着笑意，并把自己背着的刀交给对方。
那个比少女略矮的圆脸监督接过刀，脸色微红，好像在反驳着什么，云间空对自己的监督小姐露出了笑容。
云间空挥别了监督朝着五条悟他们的方向走来。
那个眼神和云间空看他们的也没什么区别。
温柔又纵容。
夏油杰意识到了这件事。
“那个人有什么好的？也没我好看啊，空对她这么耐心。”五条悟看到的远比夏油杰更多。
但是他又无法理解自己内心此刻如针扎虫咬的感觉。并不重，但确实存在。
被供在神坛的神子没被教导过嫉妒是怎样的感情，于是只能在此刻茫然的注视着远处的少女。
因为她对我们一视同仁。
如果她会因为一朵美丽的花而温柔照料，那么同样也会因为另一朵花的柔弱而驻足。
夏油杰幽幽的想，最终只是对五条悟说：“既然空她只是想看表演，那我们也回去吧。”
“不，”五条悟说出了那句名言：“既然来都来了，我们也去看看能够吸引空的音乐是什么样的，居然能够让她放弃早早看到我完美脸蛋的机会。”
五条悟对云间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耐心的原因多少是有点数的。
在云间空走到演奏厅门口前，五条悟用他万能的金钱砸开了只能提前订票的艺术殿堂。
夏油杰：……
厅内坐无虚席，但是都很克制的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低低的讨论今天的主角。
夏油杰听到隔壁一个富态的太太在和自己的朋友低声说道：“听说今天还有神秘的助演嘉宾呢。”
“是吗？知道是谁吗？能够和有马一起演奏的人肯定也是个大师吧？”
“不知道呢。”
太太注意到有人看她，见是个好看的少年人下意识地对他笑了笑。
夏油杰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五条悟低声嘀咕为什么看不到云间空。
直到那个少年在舞台中央落下指尖的那一刻，诺大的空间鸦雀无声，只能听见音符跳跃的声音。
夏油杰此前从未关注过传统音乐，他有着年轻人的通病，觉得那是无聊的、渐渐被时代抛弃的东西。
但是在此刻，在那个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孩子手下，他的确听出了某种高于技巧，直达人心，可以让灵魂与之共振的东西。
咒术师可以看到人的情绪，夏油杰看到那个尽情发挥的孩子身上有着蓬勃生长的情绪，像雨后生长的春笋，散发着积极的力量。
有马公生演奏的曲子有欢快的，如同奔流的大河；有静谧的，好像夜晚的月光；有温柔缠绵的，好似春风拂面。
音乐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将你的记忆情感拼凑起来，产生画面感，并对此念念不忘。
连五条悟都安静的欣赏。
他当然听过许多高级的音乐，只要他想，五条家可以让任何一位音乐巨匠为他单独演奏……但是，像这个孩子一样纯粹热爱的音乐只有此时能听见。
时间在音乐中飞速流逝。
有马公生停了下来。看向舞台深处。
当所有人都在猜测他是累了还是演出已经结束了的时候，舞台上出现了另一个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裙，黑发逶迤的年轻女孩，步履从容的站在灯光下。
她左手持弓，右手提琴，将琴架在肩上，对年轻的钢琴家微笑，颔首示意。
有马公生看到少女对他微笑，之前小大人似的沉稳表情一下就生动起来，带着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有的活泼笑容。
年少的钢琴家深吸一口气，重重的按下琴键，为这满座宾客献上最后的和奏。
有马公生此时尚且年少，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但是他明白，这次的演奏直到他慢慢长大、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或许会忘记今天所见的人、演奏的曲目、甚至会忘了在他身边与他合奏的姐姐的容貌……但他一定会记得此时内心的震撼与感动。
那是他尚未见到的广阔世界，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奇迹。
夏油杰和五条悟有些茫然。
他们和云间空相处了几个月了，他们一起学习，相互切磋，共同生活，嬉笑怒骂都曾见过。
他们见过云间空被夜蛾老师提问时从容的侃侃而谈；见过训练时和他们战斗时锋利姿态；也见过云间空面对他们温和清澈的笑容。
但是沉默拉琴的云间空却让他们感到无法形容。
在座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一样。
有马公生的音乐因为合奏者的到来发生了改变。
之前有马公生的音乐当然动人，他的技巧无可挑剔、情感同样饱满丰富，但是就像被规划好的河流、被修剪的树木、被框住的天空，当然美丽，当然流畅。
但也规矩、没有意外。
那个黑发金眸的少女自拉出第一个音节开始，整个严肃内敛的气氛就为之一变。
云间空肢体放松，眼帘半阖，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琴弦，脸上的笑容轻松愉悦，并不为身处万众瞩目的舞台而感到紧张。她闲庭信步的走到有马公生的钢琴前，小提琴和钢琴的声音相互交融，碰撞火花。
真正的优秀的音乐会带来画面感。
人们看到此间宇宙黑暗无声，天地寂静，星球是如此孤独——顷刻间又看到宇宙爆炸，万物生长，百花齐放，生命在奋力前行。
生命的诞生是宇宙中亿万分之一的、不可复制的微小奇迹。我们生于这天地之间，可以肆意大笑，可以放声痛哭，可以拥抱他人，可以做一切喜欢的事。
——因为宇宙冷漠无垠，时间对宇宙毫无意义，而生命短暂而绚烂，如流星。
我们生长在星辰的尸骨之上，这已是宇宙级的浪漫。
云间空的技巧绝不可与有马公生比肩，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个高挑的少女身上——为她肆意的音乐，也为让人热泪盈眶的名为“生命”的奇迹。
在听过这场演奏之后，你当然可以说少女是美丽的，但又不止是美丽。
还有无法形容的、令人目眩神晕的奇异光辉。
当云间空停下琴弓，放下小提琴时，她甩了一个弓花，如收剑入鞘。
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夏油杰看到身边的那个太太眼含热泪，用她可能这辈子都没用过的力气为那个第一次见到的女孩鼓掌，眼里有着奇异的光。
五条悟的墨镜不知何时已经摘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云间空。
夏油杰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脏充斥着温热的、令人振奋的力量，他只想注视着将要离场地少女。
云间空走到年少的小钢琴家身边，微微躬身，一只手伸向他，眉眼含笑，有马公生有点害羞，但还是牵着她的手和云间空一起对观众鞠躬谢礼。
云间空离去时突然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金色的眼睛里有着蜜糖般的笑意。
我看到你们了。
星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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