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被拽进屋里
程以坐在后排座椅上，惶惶不安。
自从那天在病房里听到真相，他整个人遭受巨大的打击，茫茫然的，不知所措。
程桁要害慕楮，没料想却害到了自己。
现在去向慕楮道歉，求对方原谅他，放过他，可行吗？
“二少爷，到了。”
程以心一颤，回过神，却迟疑着没下车。
“二少爷？”
司机陈叔再次唤了声。
他悄悄叹气，犹豫地推开车门。
今天周末，趁着程桁上辅导班的时候，他让陈叔送他来慕家一趟，打算亲自登门道歉。
父亲听说他要来见慕楮，不仅没阻止，也没提程桁和慕楮之间的矛盾，甚至吩咐陈叔帮忙收拾行李，着急要把他往慕家送。
他委屈得难受。
听到陈叔从后备箱提出行李，程以连忙制止。
“陈叔，我今天只是来跟他谈点事，没有要住下！”
“可是老爷……”
陈叔顿了顿，忽然朝他旁边扬声道。
“慕少爷，您好，以后我家少爷就麻烦您照顾了。”
程以忍俊不禁吓了一大跳。
慕楮就在自己边上？
为什么他连一丝气息也没觉察到？
陈叔又自言自语般说明。
“晚点还会有其他行李送到，快到时我会再打电话过来。”
依旧无人回应。
程以忍不住心里发毛，甚至怀疑一贯正经的陈叔是不是在耍自己。
紧接着陈叔扭过头对他说。
“二少爷，你跟慕少爷好好相处。我回去了，晚点再来一趟。”
程以心更慌了。
他下意识想抓住陈叔，叫对方别走，然而，伸出的手冷不丁被握住，被紧紧地收拢。
对方手上硬硬的茧磨得他手背发疼。
不像是陈叔的手，是慕楮的吗？
他脑子里一团混乱，退不了身也抽不开手。
“陈叔！”
听见脚步声远离，程以赶紧叫道。
回应他的却是车门‘砰’地被关上的声响，没熄火的车一下就开走了。
程以害怕极了，他的手就这样被对方抓住不放。
慕楮好半晌没有进一步动作。
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和态度，都叫他心悸。
慕楮到底是用怎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眼神看他，又在琢磨着什么，为什么毫无动静？
他好想看见，又害怕看到对方充满恶意的眼神。
他实在受不住这么诡异的沉寂，不得不鼓起勇气开口。
“放，放开我。”
然而慕楮充耳不闻，强拽拉着他往前走。
程以惊恐万分。
前世被迫和这人相处过一段的记忆告诉他：慕楮在生气，但还没有气到失去理智。
他连忙说道。
“对不起！程桁对你做了非常过分的事……”
慕楮猝不及防停了下，害他差点撞上。
“我，我已经跟程桁说了，不要来再找你麻烦了，过几天他也会来向你道歉！”
“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不用…你不用照顾我。”
他受伤的事，一部分是自作自受，剩下的全是程桁的责任。
“跟你没关系…所以，你能不能让我回去？”
四周寂静无声。
他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但握住他手腕的那人加重了紧缚的力道，透着威胁的意味。
慕楮沉下眼眸，审视着那张秀气却苍白的脸。
程以整个身子抖得相当厉害。
程以知道程桁做的全部事情？
包括后来程桁陷害他，把他送进治疗所，也是程以的主意？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能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他控制不住恨意剧增，狠劲扯过程以。
“进来！”
“痛…我不想进去……”
程以弱弱地哀求。
可慕楮几乎毫不费力就拽他进了屋。
门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
程以吓了一大跳。
阴冷的空气迅速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一阵又一阵刺骨的寒意笼罩。
他忍不住回想起前世被慕楮囚禁，也是在这样的地方。
那种恐怖的感觉，随着慕楮刻意的脚步声逼近，让他既惊慌，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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