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容岩真的忘了, 经国师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国师无奈的看着他, “天牢的酷刑想必圣上是不知道的。”
“真的会随便对犯人用刑吗?”容岩天真道。
“圣上随臣一起去看看便知道了。”
容岩便跟随国师一同来到天牢。
天牢要比容岩想象的还要恐怖很多,阴暗、闭塞, 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腐肉的臭味和刺鼻的血腥气。
容岩下意识环视了一周, 只看到数不清的、惨无人道的刑具,张牙舞爪,像蠢蠢欲动的恶魔, 爪牙上沾满了红褐色的、散发着作呕气息的血液,一层又一层, 结成厚厚的痂。
容岩被吓了一跳, 立刻低下头, 看着脚下凹凸不平的地面,可是地面上也满是血迹。容岩忍住呕吐的冲动,紧紧跟在国师身后,双眼盯在国师背上,再也不敢乱看。
随着两人的深入, 血腥气也越来越浓重。两侧的牢房里, 奄奄一息的犯人尽管知道有人来了, 却丝毫没有力气呼救。
终于,二人走到了牢房的尽头。
“这里关押着都是无恶不作的大恶之人, 所以用刑时绝不会手下留情。”国师说。
容岩呆呆地听着, 连点头都忘了。
“所以待会儿见到我的师弟, 还请圣上不要害怕。”国师却是要安慰他。
容岩便摇摇头, “不会的。”
“来人, ”国师呵道, “圣上要提审犯人秦瑟。”
狱卒带了叮叮作响的钥匙过来,“参见圣上,见过国师。”
“开门吧。”
最内侧的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狱卒躬身走了进去,将浑身是血的犯人架了出来,“秦瑟,圣上要亲自提审你!”
血淋淋的犯人被狱卒架着,乱糟糟的头发上沾满枯草和凝固的血迹。听到狱卒的声音,犯人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脏污的脸,“你来了。”
“大胆!不得对圣上无礼!”狱卒说着踢了犯人的膝盖一脚。
犯人剧烈颤抖着,本已结痂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再一次染红破烂的囚服。犯人却面不改色,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圣上。
狱卒便想再踢上一脚。
“且慢!”国师道,“圣上既已决定亲自审问,你们便退下吧。”
“嗻!那这人?”狱卒询问国师。
“就这样罢,他不会伤害我们的。”国师说。
狱卒松开手,秦瑟便摔倒在地上。一声闷响。
身后传来重刑犯的惨叫,容岩抖了一下,干笑道,“还是国师来问吧。”
“那臣就不客气了。师弟,听说你冲撞了圣上。”国师没有推辞,直接问道。
“确有此事。”秦瑟在地上艰难的挪移着,他想向容岩行礼,可是他的四肢身体都受了重伤,连最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困难。
容岩木然的睁大着眼睛,不敢将眼前的人同那个意气风发的富二代联系在一起。
地上的人仰着头看他,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温度依旧灼热。
容岩无意中对上了那双眼睛,慌张的移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道,“你不是有事要禀告吗?是什么事?”
“回禀圣上,”秦瑟终于还是挣扎着完成了行礼,“朝中有人联合江湖中人意欲谋反。”
“哦,原来是这事。”容岩听了却只觉得无趣。他对这皇位并不关心,对天下的归属也不甚在意。
“圣上,那人可能对您不轨!”
“这……”涉及到人身安全,容岩总算有了反应,“国师和迟将军会保护我的,对吧。”看向国师期待道。
国师听到他这样说,有些惊讶,却还是点点头,“臣定在所不辞,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圣上,这件事必须要早日拔草除根,不然必成大患。”
“除根?你师弟知道想造反的人是谁吗?”容岩问。
国师看向秦瑟,秦瑟愧疚的摇摇头,“罪臣惭愧,并没有查出那人的真面目。但是,罪臣打听出,他们以丰益楼为据点,近期已经开始活动了。”
丰益楼?容岩十分惊奇自己竟然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是庆阳城南的丰益楼吗?”
“正是那里,圣上知道那个地方?”秦瑟眼睛一亮,激动道。
“听说过。”
“圣上是在哪里听说的?”国师也好奇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容岩只觉得这个地方阴气太重,待了这么一会儿已经十分难受。
“圣上这边走,小心脚下。”
国师扶着容岩慢慢出去了。秦瑟仍旧跪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一步步走进明亮到刺眼的亮光里。
“圣上,这里没有其他人,您可以告诉臣了吗?”一离开天牢,国师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容岩苦笑一声,“是听母后说起的。”
“哦,太后知道那个地方?”
“国师不知道吗?两年前舅--武宣王夜闯丰益楼受了重伤。”
国师摇摇头,“此事对外是保密的,除了先皇、太后和当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国师可否听说过,当初武宣王到底是不是只身一人夜闯的丰益楼?”
“禀圣上,臣不知。”
容岩便没再说什么,和国师一起回到太宁殿。出乎容岩的意料,国师并没有就此拜别,反而进门便行了一礼。
“国师,还有何事?”容岩无精打采的问道。他是真的累了,又在天牢里受了惊吓,只想快点儿躺进暖乎乎的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国师也没真想折腾容岩,直言道,“师弟此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圣上不如网开一面放过他。”
容岩蓦然想起那双脏污中似要淬出火焰的眼睛,瑟缩了一下点头道,“国师说的有理。”
“臣替师弟谢过圣上,臣退了。”
国师终于离开了,容岩摔倒在床上,裹紧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日上朝,容岩宣布了武宣王摄政之事。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其中反对最激烈的莫过于顾疏桐顾丞相了。
“圣上,此事岂可儿戏!”顾丞相言语之激愤,恨不能当场撞柱以表决心。容岩不想同这群老狐狸讲道理,趁乱丢下乱摊子自己跑路了。
武宣王只能承担起摄政的重任,苦苦维持着朝中秩序。
容岩跑回太宁殿没多久,小太监便来报观星司秦大人求见。
观星司秦大人?容岩想不起宫里还有这号人物,懵懂的点了头,“叫人进来吧。”
直到来人笔直的站到自己跟前,容岩才认出,这位秦大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瑟。
“哈哈,”容岩尴尬笑道,“秦大人身体怎么样了?”
“托圣上的洪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容岩吃惊的张大嘴巴,认真的吗?昨天还在天牢里不成人样,一晚上时间就活蹦乱跳了?
秦瑟看到他不可思议的眼神,“圣上如果不信,可以亲自试试。”
“试试就试试!”容岩故意忽略了他语气中的揶揄,虚张声势的抬起手,作势就要打下去。
秦瑟却只是双眼含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笑什么?别以为我不敢!”容岩被他笑得有些发毛,硬着头皮道。
秦瑟仍旧笑着,容岩便将拳头改成巴掌,不轻不重的落在秦瑟肩上。“不疼吗!”
秦瑟没有回答,却拿起肩上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打那里怎么会疼,打这儿。”
容岩连忙抽回手,“流氓啊!谁打人会打胸啊!”
秦瑟便笑出了声,“别人确实打不得,但是你可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腻了!”容岩抱住双臂闪到一旁,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
“你终于肯承认了。”秦瑟却唏嘘道。
“我……”容岩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干脆承认下来,“是又怎样?倒是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改头换面?”
秦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还好,无论他拥有一副什么面孔,总能及时找到容岩。而这,对他来说便足够了。
“起初我以为自己投胎了,可是前世的记忆却历历在目。很快我便发现,你也在,而且什么都没变。我便想告诉你,我就在你身边,我什么都记得。然而……”
秦瑟有意停顿了一下,容岩紧张的屏住呼吸。
“你却不愿与我相认了。”
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容岩顿时破了功,嗤笑道,“为什么要和你相认,躲你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还要相认!”
“你还在为我母亲的事耿耿于怀。”秦瑟说。
“我哪里敢对秦夫人耿耿于怀,我吃你的拿你的用你的,没给你们全家跪下磕头都是我这个儿媳妇当的不合格--”
“容岩你别说了!”
“我偏要说,你妈羞辱我的时候你去哪里了!秦瑟你就是一个胆小鬼怂货窝囊废!”想起伤心事,容岩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秦瑟将人拥进怀里,“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我这就告诉你我做了什么。我分家了,容岩,我和那个家彻底没关系了。我带着我的钱我的股份出来单干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容岩!”
容岩从秦瑟怀里抬起头,“真的吗?”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是真的,但是……”
“但是什么?”
“我们得先回去。”
“不回去也不错,哼。”容岩从人怀里挣脱出来,头一扬,嘴硬道,“我在这里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脑子被你踢了才会想不开回去呢!”
“是吗?为什么我听说有人拱手把权力让出去了?”秦瑟忍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了我师兄。”
“我……”容岩心虚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不是怕麻烦嘛!”
“有这么多人帮你,师兄,迟将军,再不济,还有我。我们不会让你吃亏的。”
“秦瑟你根本不懂,我来这里不是来享清福的,我来是有--”
“宿主,不能说出来哦。”003突然冒了出来提醒道。
“呃……呃呃呃……”容岩发现他无法说出“任务”两个字。
不能说!
“怎么了?”秦瑟见他神情奇怪,以为又生气了,焦急道。
容岩连忙闭紧嘴巴,摇了摇头,“我来是为了历练,为了成长!”
“为什么突然这么有觉悟?”秦瑟见人没事,松了口气,逗道。
容岩的眼珠转了转,任务都无法说出来,系统什么的就更别想说了。“因为你妈!”急中生智道。
一提起母亲,秦瑟便想起她对容岩的所作所为,惭愧与苦涩一并涌来,重新把人重重拥进怀里,“对不起,容岩。等回去之后,我会把话和她说清楚。她一定会向你道歉的。”
作者有话说:
本章是甜甜的主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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