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神谣(上)
“秦老,进屋里去睡吧,夜里外边冷,别着凉了。”赵狗剩轻轻地叫道。
仅一会没声音,老人就在躺椅上睡过了。
秦老睡眼惺忪地看着赵狗剩,疑惑问道:“狗剩,我睡了多久了?”
赵狗剩小心翼翼地扶老人起身,“也没多久,本来不想吵醒您休息,但夜里风大,怕您着凉了,这才叫您。”
秦老叹道:“人老了,越来越贪睡了。以前年轻时能够与好友促膝长谈,通宵达旦的讨论问题,如今不行咯。”
“不得不服老了。”
“就怕那天一觉不醒。”
“呸呸呸,叟言无忌。”赵狗剩连忙打断他,“您别多想,先好好歇息,明日我还要找您请教学问呢。”
老人笑着抚须道:“行,我先歇息,明日再教你。”
赵狗剩把了哦人送回屋内,千叮咛万嘱咐过后才离开。
回到家中,他依旧会按照习惯练上半个时辰的字。
如今的赵狗剩书法越发的娴熟,甚至还为新婚的邻人写了对联。甚至秦老都夸赞他的书法别具一格。
“刘白帝。”
“唐无敌。”
赵狗剩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名字,而后又写下三个大字。
“赵浮萍。”
这个赵狗剩极少会写出来的名字,以隶书的形式被他写了出来。
他轻声喃喃,目光深邃,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
“小狗剩,过来呀~”
当赵狗剩一脚踏入紫雾楼时,耳边莺莺燕燕的声音就没停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赵狗剩是什么有名的“小相公”或者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对他的称呼从一开始的狗剩哥到后面逐渐发展为怪味的小狗狗。
每次进楼时,赵狗剩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到那些声音。
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正要拉赵狗剩的手时,被他躲过,毫不客气的说道:“去去去,小心小爷我今日就把你就地正法。”
那个女子嬉笑道:“来呀~”
赵狗剩那里理会她,径直上楼去了。
途径二楼时,雁昭儿正好送客出门,两人打了个照面。
赵狗剩黑着脸加快了步伐,如今的境地是他自作自受。
看着上楼的背影,雁昭儿哑然失笑,引得一旁的客人一顿疑惑。
“没事没事,想起大爷您的威猛英姿了。”雁昭儿随口说道。
那人一听,脸上洋溢着自豪,很爽快的从钱袋里掏出一枚碎银,塞在某处丰腴的地方,惹来娇笑声阵阵。
赵狗剩来到三楼,轻叩门扉,在听到进来之后进入那个房间。
或许是处于那一个月送药的感恩,师欢欢直接将他调到她的手下,也没有为难赵狗剩,只是让他每天到她这里点卯就好。
自打那以后,赵狗剩的日常就变成了在师欢欢房中看书,偶有客人来听曲的时候,负责端茶送菜,无人时就是他与小婵在斗嘴,虽然赵狗剩的斗嘴能力了得,但是小婵总是能够借助坐怀不乱这个事将赵狗剩扳倒。
这样的日子赵狗剩乐得逍遥,师欢欢这边偶尔会有客人,不过都是听曲、吟诗作对,也是清闲。
今日,小婵不知跑哪去了,房中就剩赵狗剩与师欢欢。
“神仙姐姐,那死丫头跑哪疯去了。”赵狗剩大马金刀的坐在毯子上,丝毫没有一点下人该有的样子。
师欢欢停止了手中弹奏的琴曲,倒了杯茶,在赵狗剩对面坐下。
师欢欢说道:“我派她去置办点东西,一时半会回不来,怎么?想她了?”
赵狗剩嗤之以鼻道:“谁会想她个死丫头我只是问问,不在最好,省的在我耳边嚷嚷。”
师欢欢笑道:“你呀,二十出头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小婵是女子,你就不能让让她?”
赵狗剩立刻说道:“那可不行,什么都好说,就是这个不行。”
在钱财上,赵狗剩可没吃过亏,就连秦致远、宋茂勋都照坑不误。
小婵是第一个让赵狗剩吃亏的,可谓是深仇大恨。
师欢欢调笑道:“你不行的还少?楼里的姑娘都知道了,楼外的大多人也知道了,整个洮丰郡大大小小的富家公子圈子里,你的名字如雷贯耳。”
赵狗剩的脸先是一红,而后转黑震怒:“真的假的?!”
丢人丢大发了,整个城里的大大小小的圈子都知道坐怀不乱赵狗剩了。
“那是自然。”师欢欢笑道:“这楼里来来往往多少客人,一传十,十传百,你不想出名都难。”
赵狗抓头挠腮剩懊恼,悔不该。
一时失足成千古恨。
“好啦,人家那会记住你一个跑堂小厮,最多当当笑话谈资,等过一段时间,风声过去了,也就没事了。”师欢欢很善解人意的安慰道。
赵狗剩抬头看她,此刻女子背对着光,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白衣白裙,笑语嫣然,宛如神人。
两人目光触碰,下一刻都很快的扭头,不看对方。
“今天太阳真大。”赵狗剩尴尬的说道。
“是啊是啊……”两人在没有目光的交集。
只是,如今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哪有什么大太阳。
“狗剩,你知道春神湖吗?”
师欢欢问道。
“八百里春神湖的春神湖吗?”
赵狗剩反问道。
“就是丰国南方的春神湖,也称云梦泽。”师欢欢说道:“章华歌舞终萧瑟,云梦风烟旧莽苍。如今的春神湖再繁华也是回不去的旧梦了。”
赵狗剩小心翼翼的问道:“神仙姐姐,你家在春神湖那边吧?”
师欢欢问道:“你从何得知?”
“你突然问春神湖,那自然不离十与春神湖有关。”赵狗剩继续说道:“而且你的口音显然是丰国那边的,长相也是极为符合江南女子的温婉,小家碧玉。”
春神湖是恒洁在丰国与宁国边境的一座大湖,宽达八百里,于是就有了八百里春神湖的名称。而丰国的境内有广陵江流经,是中原最大、最长的河流,广陵江以南,被称为江南地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江南地区的女子,多是小家碧玉,养在闺阁中的才女,师欢欢无论是相貌上还是性格等,都是符合江南女子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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