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清醒认知

他们走了，正如他们来时一样，姜汝柠几人完全的不在意。

        姜汝柠将碗里的虾饺夹给正低着头的卫乐乐，说道：“别不开心啦，来，尝尝，这个还挺好吃的。”

        刚刚那几人当着卫乐乐的面说她坏话时，这女孩自始至终都垂着脖子，一句辩驳也没有说。

        可能是已经习惯到麻木了吧。姜汝柠心想。

        卫乐乐怏怏地抬起头，看着几人，真诚地道：“谢谢。”

        “不客气啦。”常诗悦笑着看她，“你很坚强啊。刚才我一直担心你会被她们说哭，脑子里一直在想等会儿要怎么哄你。”

        “我已经习惯了……”卫乐乐想回给她一个笑，嘴角却怎么也咧不上去。

        姜时轩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麻球，放到卫乐乐的盘子里：“尝尝吧，姐姐说，心情不好时吃点甜的，会让心情重新变好。”

        “谢谢……”卫乐乐将麻球拿起，轻轻咬了一小块。

        外酥里软的糯米外皮混合着红豆沙馅进入口中，卫乐乐垂着眼，又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其实有一点，姜时轩说错了。

        她没有不开心，相反，从昨晚开始，一直到现在。她第一次收获了那么多的善意和温暖，她真的觉得很知足，很开心。

        ……

        将卫乐乐送回班，几人也回到了班级。

        经过此事，姜汝柠总结了一下自己对谣言的看法。

        荒唐，无理，可信度低。

        别的暂且不说，就眼睛会发光那个，说出来的人自己难道没察觉出问题吗？她看倒是未必。

        传谣言的人不是傻子，传播谣言的人自然也不是，只不过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一个人落水的时候，怀着不知怎样的心理，毫不留情地又添了一盆污水，浇在了受害者的头上。

        见她们回来了，寝室里的几个女生跑上前，向姜汝柠打听卫乐乐的事。

        “我听傅和瑜说，你们几个今天早上在吃饭的时候被围住了。”蒋玲开口道。

        “是的。”姜汝柠镇定地点点头，“因为卫乐乐的事，但是他们几个没什么战斗力，三言两语再加一碗汤就给打发走了。”

        “我知道。”一提起这个，傅和瑜连忙点点头，“我看你们被围住了，本来想喊我几个朋友上去帮你们的，结果还没靠近，就看见诗悦大佬泼了那个女生一身的水。”

        她眨着眼睛，一脸崇拜：“太厉害了，当时我都呆住了，那几个人最后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就走了。”

        几个女生听的一脸惊叹。

        卫乐乐回到班，刚坐回位置上没多久，就有几个女生围了上来。

        领头的女生很自然地拉了个凳子，坐在了卫乐乐的身边的阴阳怪气道：“呦，出息了，怎么傍上姜汝柠那几个人的呀，她们居然那么听话的给你出头。”

        卫乐乐眼皮也不掀一下，讽刺道：“怎么，不是觉得我脏吗，离我那么近，不怕感染病毒了？”

        那女生一噎，随之而来的就是加倍的恼羞成怒。

        她就是讨厌卫乐乐这副样子，不论被怎么欺负，都不肯老老实实地跪着认错，总是逮着机会就想咬她们一口。

        还是下手的不够狠。那女孩阴毒地想。

        “看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女孩又开口了，“还是张牙舞爪的让人讨厌。”

        卫乐乐觉得这话好笑，于是她也就真的笑出来了，她反问道：“我有什么错误，就因为你喜欢的男生跟我说了几句话，你带着你那帮狗腿子对我施暴了整整一年。黄芃雪，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吗？”

        “说谁狗腿子呢？”黄芃雪身后的一个女生恼了，直接对着卫乐乐就想来一巴掌。

        哪知道卫乐乐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们这是慌了吗，都不想着暗地里恶心人了，直接正大光明的就想动手？”

        将脸转向摄像头，卫乐乐示意她们去看。

        “摄像头就在那里，你们敢动我一下，我立刻就去找老师，让他帮我报警。我不怕把事情闹大，我就想让你们父母好好看看，他们养出了些什么垃圾。”

        “你！”黄芃雪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就想破口大骂。

        “知道了知道了，我，被包养，脏东西，病毒，身上很臭，下贱，不要脸。”卫乐乐猜到她要说什么，直接开口道，“我替你骂完了，还有事吗，你来来回回也就只会说这几句了吧。”

        “好啊。”黄芃雪被气笑了，“你现在是背后有人帮着你了，越发嚣张了。”

        “我就是再嚣张个十倍，也比不上你们。”卫乐乐冷着声音道。

        班里有男生上来装着和事老般的劝架道：“算了算了，别跟卫乐乐这种人计较，伤身。”

        “卫乐乐你这人真是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还不快跟芃雪姐道个歉，你看你把人给气的。”

        这话里的挤兑是个人都听的出来，卫乐乐觉得恶心的不行。

        “八婆，成天掺和些事，一脸没出息的囊货模样。”卫乐乐看着那男生，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你！”那男生钓着眉梢，张口就开始骂她，“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心好意的来劝架，你居然还骂我！”

        “还行，我还以为就凭你的脑子，听不出来我是在骂你。”卫乐乐道，“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你好好解释一下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那男生张了张嘴，还想再骂，却被黄芃雪一把拦住。

        “算了。”她说道。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卫乐乐，开口道：“来日方长，犯不得跟她计较这一时。”

        “身后有姜汝柠那几个人帮衬着又能怎么样呢，她们手再长，也不能处处伸到我们这里来。”

        第二节大课间，姜汝柠正在琢磨着一道物理大题，却被訾潇潇叫了出去。

        “你几寝室的？”訾潇潇开口问她。

        “女寝508啊，怎么啦。”姜汝柠一脸茫然道。

        “啧。”訾潇潇道，“就我生日那天，我朋友不是说嫌沉不给我带蛋糕嘛，结果回了寝室我才知道，她们是要给我一个惊喜。我当时切了两块打算给你跟诗悦宝贝送过去的，结果端着蛋糕出了寝室门，才突然想起来没问你们寝室。”

        她气的一拍腿：“当时可给我难受坏了。”

        姜汝柠“咯咯”直笑。

        “说起来，上次你让我打听的事，我问清楚了。”訾潇潇继续道，“就你说的，被校园暴力的那个女孩子。”

        姜汝柠点点头：“叫卫乐乐，她昨晚整个床铺都被她室友弄湿，我以前不是给她报过我寝室号嘛，她就来找我了。”

        “这姑娘还行，知道找人帮忙，不是傻傻的自我否定，自我打击。”訾潇潇有点欣赏了，“我打听到的，卫乐乐跟平时我们所了解到的那行受到校园暴力的人都不一样。她会反击，虽然在某些人看来张牙舞爪的，大大减轻了她作为受害者的弱势程度，但我觉得很好。”

        姜汝柠想起当初在卫生间听到的“我没有做错什么”以及“对一个人产生莫名的恶意是不需要理由的”，当即认同地点点头。

        作为被校园暴力了一年的受害者，能保持这份清醒，实在是相当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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