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庚午灭神战役
凌术带着苍玄文尧走进万事屋内部的小房间中。
小房间内摆有一套桌椅，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盆栽，连同椅子都铺上了一层松软的绒毛，摸上去非常柔软，应该是巫衣布置的，再配上周围典雅的装饰，略显温馨；他们把这件房间当成了凌术的办公室，精心布置，连地板缝中的尘埃都被蓝胜青兄妹俩收拾得干干净净。
里面还放着一张床，没有窗，墙壁厚实，密闭性和隔音性都很好，完全可以当作一间闭关场所。
苍玄文尧也在打量着四周，不过看了几眼后，就直接向凌术问道：“先生，您相信宇宙中有神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凌术愣住了，他摊手问道：“什么神？”
“强大的，神秘的，无所不能的神；高高在上的创世主，指引着世间一切生灵，独断世间因果对错！”苍玄文尧毫不犹豫地回答。
“先生，您觉得宇宙中，会有那等存在吗？”
凌术稍作迟疑，他家中就有两尊名义上的神，即神秘也强大，确实指引过宇宙生灵，在家中也对因果轻描淡写。
那不就是他口中的神吗？
凌术抬起双臂，像假人一样支撑起身上的隐界斗篷，反问道：“文尧兄弟，你觉得我与你口中的神有什么区别？”
苍玄文尧略微思考后回答：“先生高深莫测，在我眼中已是神灵一般的人物！”
“那就是了。”凌术放下双臂，意味深长道：“神未必没有，但是像神一样的强者绝对存在，那样的人和神有什么区别？”
苍玄文尧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着，片刻后不解道：“先生，可人是人，又怎么可能和神一样？”
“你觉得人很弱小？”
面对凌术的质疑，苍玄文尧赶紧说道：“当然不是，星能造就的强者可肉身横渡虚空，甚至可以抗衡一个恒星的伟力，那样的存在自然不是弱小。但即使是最强大的七纹强者，也离我们想象中的神有着极大差距。”
凌术没有立即回应，更没有要反驳他的想法。现在的宇宙已经是一个低能化的宇宙了，缺少高密度、高强度的能量，基础科学只能止步于原子层次；时空之外，白晶兽虎视眈眈，任何冒出七纹境界的强者就有可能遭到恐怖打击。
目前看来，缺少科学的促进，他们无法达到七纹之上的境界，甚至不知道有七纹之上的存在！
夏虫不可语冰。
凌术并不想费口舌向他解释那些东西。
毕竟，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
他话归正题，询问道：“那为什么要让守卫军离开望星城？”
“先生，这就是我要和您讨论神的原因！”苍玄文尧长叹一口气：“实话和您说，我不相信会有什么所谓的神，更不相信宇宙中有生灵可以掌握那样的伟力！”
凌术滋着牙，对于神，他一套拐弯抹角的说辞抛出去了，结果对方竟然坚定的否定了神的存在。
这小子……不上道！
希望他以后在神一般的强者面前，别怪人没提醒他。
凌术疑惑道：“所以这和神有什么关系？你这也不像是遇过神的样子啊！”
“那得从一件事情说起……”苍玄文尧又是一声长叹。
凌术看到桌上有一套杯子，壶中还有刚煮好的茶，便倒了两杯，自己浅尝一口后点点头，入口甘甜，是茶！
他将另一杯递给了苍玄文尧，示意他徐徐道来，不怕故事枯燥漫长。
苍玄文尧接过茶杯，也是浅尝一口后说：“先生可知道众星院的院长飞之宇？”
凌术点点头，他接着问道：“那您也知道‘科学尽头’吧?”
凌术又是点点头，关于众星院和‘科学尽头’的事情，他从老登峰那里也有所了解，顺便也知道了有飞之宇这样一位人物。
苍玄文尧陷入了回忆：“这一切，得从飞之宇的一次震惊世人的发现说起，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虫洞贯穿星河环宇，星光先于日月普照’。”
贯穿星宇的虫洞，便是遍布宇宙的星际虫洞网；至于……先于日月普照的星光，倒是让凌术皱了一下眉头，好在零号惊讶道：“先生，他们发现宇宙重启的一丝马脚！”
得到零号的提醒，凌术才反应过来。宇宙重启对恒星进行了重新洗牌，恒星内部焕然一新。通过分析恒星内部的物质构成，很容易就可以确定恒星的年龄。可是宇宙半径长达上百亿光年，加之通过星桥的超空间移动，很容易就可以知道，宇宙中的星光已经跑了百亿年了！
苍玄文尧见凌术没有回应，就自己接着说道：“飞之宇曾带领人们进行了一场非常庞大的探日研究，运用宇宙顶尖的技术，甚至是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原理的技术，打造了一艘探日机器-星虫号。最终星虫号成功的进入了恒星内核，您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吗？没有任何比铁原子的原子量大的物质！甚至连碳氧原子都十分稀少！”
“他们对恒星内的物质一分析，便得出了恒星年龄只有十年的结论，但那是一个巨型星系团中央的超大型恒星，它的光芒在三千光年的星系团边缘，用肉眼就可以看到。星光比星星要年长几千年，那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慷慨激昂地说着，感觉口干舌燥便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凌术悠哉悠哉地给他重新倒一杯茶，俨然一副旁观者的心态，平淡地问道：“那他们得出什么结论？”
“飞之宇没有给世人任何结论，这件事直到现在还是未解之谜！”
苍玄文尧想着想着，立即不忿道：“也正是因为他们那些顶尖科学家的沉默，才酿成了之后的惨剧……”
凌术这才打起了兴趣。面对这么诡异的情况，他们是觉得是这个世界错了，还是他们自己的科学错了呢？
“你们之后又怎样？”
苍玄文尧呵呵一笑：“事实就这样摆着，跨不过去的是文明的科学，文明自然要另寻出路。”
凌独轻声说道：“比如，处死发现者？”
苍玄文尧听到他怎么说，顿时哈哈大笑，一扫心中阴霾：“那样也挺好，所有人都能稀里糊涂的活着。”
“但不能啊！飞之宇又被称为执星元首，那位执星元首在全力研究并提出这个发现时，已经亲手组建了一座宇宙最高的科学殿堂——众星院，他位高权重，无人可以轻易撼动。”
他摇一摇手中的茶杯，接着感慨道：“说不定飞之宇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事实，等到能掌控一切后才将其公之于众的吧！”
凌独问：“既然科学无法解释，那么，你们又当如何？”
零号在他的脑中嘻嘻哈哈地说：“人所不能及，那肯定是神啊！”
果然，苍玄文尧惆怅道：“神成了人们的信仰支柱……有神论不断发展，最终成立了遍布宇宙的神谕教会。”
神谕教会这个名字瞬间就在凌术脑中翻滚，他在崇光星中遇到的崇光教会便是来自神谕教会，从崇光教会的遭遇中，不难猜到神谕教会已经遭遇变故了。
但他还是好奇地问道：“你们那个神怎么说？”
苍玄文尧闭上眼睛，陷入回忆，翻找着脑中的知识。过了一会，他读出了那曾经回荡在整个宇宙的神谕教条：
“宇宙是神创建的，神曰宇宙有界，所以混沌环抱宇宙星辰；
神曰恒星永恒，所以恒星生命亘古不息；
神曰星光普照，所以星光跨越空间降世。
神威浩荡，虫洞是神的恩惠；
神权至上，真理是神的领域；
神格无疆，生灵是神的奴仆！”
凌独听完不由一愣，然后说：“得，这个神把所有的未知都大包大揽地解决了，最后还不忘给科学加了个锁。”
苍玄文尧缓缓地点着头，“是啊，当时神学论传遍宇宙，尤其是在‘科学尽头’提出后，无数和人和文明奉其为信仰，有几个星域的统治者甚至封其为国教，借神学来统治文明。但这神学却始终与科学势同水火，所以我们苍武帝国便一直打压着神谕教会，帝国与教会之间一开始便冲突不断，不过还只是小范围的摩擦。”
“但可笑的是，竟然是神谕教会仗着在全宇宙的大规模发展，率先点燃了二者的矛盾，偷袭帝国的科学殿堂——道峰院，焚毁科学旗帜！”
“第二天，帝国就发动了反击，直接摧毁教会在苍河星域内的所有根基。那一天，曾经流浪在宇宙各处的星际孤儿在感受帝国温暖的同时，第一次见识到了帝国的恐怖獠牙！”
“但就当全宇宙都以为，之后帝国与教会将井水不犯河水时，我的父皇，也当今苍武帝国的皇帝——战武帝苍玄青战，却发布了一条最高战令，不惜一切代价，绞杀宇宙内所有有神言论！”
“那一场战争，发生在宇宙庚午年间，也就是后来人们口中的‘庚午灭神战役’！”
凌术被震撼到了，良久才问道：“结果呢？”
苍玄文尧深吸一口气，“结果就是帝国用了七天的时间，调集规模庞大的星际舰队群，同时向其他六个星域宣战！”
“让全宇宙震惊的是，帝国胜利了。六大星域组建了联合舰队，在苍河星域与中央星域的引力平衡点迎战帝国第一舰队。战争愈演愈烈，损坏的飞船在那个巨大无比的战场里漂浮着，形成了一道中断虫洞连接的星云墙；帝国的最精锐的尖刀舰队却早已绕过了前方战场，狠狠的挥向的各大星域。联合舰队撤军了，那道星云墙至今仍阻隔着两个星域。”
“那一战后，神学论者被屠杀得一干二净，被毁灭的星际文明也是数不胜数。帝国成了世人眼中的战争巨兽，守界星系便是现在连通中央星域的唯一关口，与中央星域的塔拉府星隔着星云墙相望；也是一处聚集了全宇宙目光的众矢之的……”
“先生，不是我们想纵容那些罪恶存在，而是帝国也必须向世人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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