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外淬和内淬
“清月姐，早啊。”见到来人，铭川内心一颤，暗道不妙。
“你回来的也挺早！”清月美眸微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说吧，这几天去哪了？又是进天雾山脉了？”
在清月的目光之下，铭川自知瞒不过，便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这不是闲着无聊，出去走走嘛。”
“闲着无聊？你小子知不知道山脉有多危险？今年已经有两位村民被猛兽咬死了，你也想步其后尘吗？”
说话间，清月已经大步走上前，她的身高比十二岁的铭川高大许多，轻而易举地便提起他的耳朵，犹如提起一只待宰的羔羊！
“啊疼疼疼！清月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铭川痛得面色扭曲，急忙连连求饶。
见状，清月这才罢手，嗔道：“你连死都不怕，还怕痛？”
山脉里小雪和大黑，才不会有危险。铭川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吐了吐舌头，却没有言语。
他不敢跟清月说明小雪和大黑的存在，与兽为伍，这毕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想来一定不会获得李叔一家的支持。
“瞧你那样！”清月白了他一眼，双手叉腰，白皙精致的俏脸上洋溢着别样的风情和妩媚，她站在破旧的屋子里，犹如一颗璀璨的宝石落入了泥泞，闪耀着不属于这里的美丽的光芒！
铭川只是看了一眼，顿时心头一跳，瘦削的脸庞微微泛红，连忙羞愧地移开目光。
清月没有注意到铭川的脸色，道：“言归正传，我爹让你有时间过去一趟，他有事找你。”
“找我？不会是罚我吧？”铭川怔了怔，内心一紧。
在两个月前，他可还信誓旦旦地说进山脉会告诉李叔，然而这两个月来，他多次进入山脉，却没有一次履行承诺……
“你还知道怕？”清月撇了撇嘴，没好气道：“放心吧，我没告诉爹爹，他应该是想查看你的修炼进度吧。”
“哇！还是清月姐对我好！”铭川眼神一亮，惊喜不已。
说罢，他拿出两副干净的碗筷，盛了满满一大碗递到清月面前，笑道：“清月姐还没吃早饭呢吧，来来来，还热乎着呢！”
见状，清月连连摇头：“不用了，你的食物本就不多，留着自己吃吧，我来时已经吃过——”
“哎！”铭川打断了她的话，推着她坐在桌前，咧嘴一笑道：“清月姐，我现在已经不缺食物了，你就放心吃吧！”
“而且你骗不了我，你肯定又是将自己的早餐留给清河了，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闻言，清月眼中露出狐疑：“你不缺食物？什么时候的事？”
“啊呵呵……”铭川挠了挠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自圆其说：“我在山脉中捡到了一只刚刚死掉的野猪，足足千斤重呢，足够我吃的了。”
“当真？”
“当然！你看那还有很多熏肉干呢！”
“信你一回！”清月看了过去，这才稍微相信铭川的话，旋即不再客气，开始享受眼前的美食。
铭川看着清月优雅吃肉的模样，内心不由得一酸，她今年已经十六岁，可是身材十分消瘦，俏脸的白皙有几分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苍白。
这都因为她太懂事了，每天的食物本就不多，她还处处顾着清河，有时候一天甚至只吃一顿饭，以至于营养紧缺，不仅身材瘦弱，而且最近一年身高几乎没有变化！
“看我干啥？我后面有东西？”正吃着，清月若有所觉，转头看着他，黛眉微蹙。
铭川笑了笑，微微摇头，走过去再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笑道：“清月姐，你在再吃一碗吧。”
破旧的屋子里，少女望着眼前比他小许多的少年，怔了许久，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荧光。
……
半响，吃过早饭的铭川跟着清月来到李叔家，站在院门时，便能看到李叔一个人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爹，小川来了。”
闻言，李叔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着老练和凌厉，不过当他看到清月和铭川时，眼神立刻变得柔和许多。
“过来过来。”他招了招手。
“去吧，加油。”清月笑了笑，握着拳头在铭川面前扬了扬，旋即走进屋里帮李婶织布。
“李叔早。”铭川微微行礼。
“格斗术练的如何？”李叔依旧悠闲地躺在躺椅上。
铭川挠了挠头，道：“练了几日，但总觉力量没能施展完全。”
“你能悟到这一点，说明是下了功夫的，练一遍给我看看吧。”李叔微微点头。
“铭川哥加油！”正巧这时，清河从屋内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柄木剑，比他人还高的木剑！
铭川眉头一挑，笑了笑，旋即收敛情绪，身体的力量快速凝聚，脚步下沉，开始演练起只学过几天的格斗术。
这一次的演练，他前所未有的认真凝重，以最佳的状态来应对，这一瞬间，早上练习时遇到的几个难点居然立刻在脑海中浮现出解决的方式，而且动作也能完美演绎出来！
他的动作不算太快，但张弛有度，脚步的移动亦有讲究，随着动作的变化而变化，行止多端，难以捉摸，隐隐间有几分稳重的意味。
一旁的清河认真的看着，心里默默地讲这些动作记了下来。
李叔看着铭川的演练，渐渐坐起身来，脸色十分凝重，不过眼睛里暗含几分惊喜和意外。
“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骗我，要是练几天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只怕大山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李叔暗自点头，脸上却是没有半分波动。
半响，铭川终于将格斗术完整演练一遍，这一次的演练疲惫程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在不知不觉间，他已是汗流浃背，地上踩出的脚印都滴落着许多汗迹。
铭川正欲说话，李叔立刻伸手打断了他，转而沉声道：“腿部力量不足以至脚步虚浮，这就间接导致了下盘不稳，所以步伐变化不够灵动。还有，双手的力量动作只具其形而不具其神，所以你所激发的力量只是蛮力，而非巧力！”
说到这里，李叔手掌一招，清河手中的木剑突然飞到他手里，下一刻剑身拍在了铭川的腰部，巨大的力量使得后者的腰部肌肉和骨骼都震得发麻。
“啊！”铭川吃痛闷哼了一声，但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腰部血肉和骨骼发麻的感觉很快消失，反而有种淡淡的麻酥舒适之感。
“李叔，这是？”铭川愣住了。
“上身的力量在于腰，腰顺则力顺！但是你刚刚的练习中腰部过于紧绷，不利于力量的运转，所以我打了你一下，帮你化去了紧绷的肌肉和拥堵的力量。但是外力获得的这种感觉只能持续一会，所以需要你在接下来的练习中去掌握。”
闻言，铭川连忙闭上眼睛感受腰部松弛柔顺的力量变化，在这种状态下，他微微后退半步，随后一拳轰出，其中的力量骤然爆发，犹如落入明火的火药，空气都发出尖锐的破风声！
“好强的力量！”铭川内心震惊无比，这一圈的威力，不仅完美地将他体内的千斤之力爆发出来，而且似乎还有所增幅，比他之前的五拳叠加起来的威力还要大！
正如李叔所说，在他打出这一拳后，腰部的麻酥柔顺的感觉很快消失，他再打出一拳，却也远不如之前了。
不过虽然感觉消失，但铭川相信，有一就有二，他一定能将刚才的感觉抓住，并且牢牢掌握！
“谢谢李叔指点！”铭川再度恭敬地行礼。
李叔微微点头，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因为就算是当年的大山，也不能在短暂的瞬间抓住那一丝感觉进行攻击，然而铭川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做得相当完美！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铭川的力量十分惊人，他那一拳所能激发的威力，就连他都眼皮一跳，他不禁猜测：这小子难不成已经练成铜皮、达到淬体一重了？
李叔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应该已经是淬体一重了吧，干得不错，好好练，格斗术也能帮助你达到淬体二重！”
铭川诧异道：“格斗术也具有淬体的效果？”
“当然！淬体分为内淬和外淬，吸收食物力量淬炼身体为内淬，而练习格斗术，以及其他的一切锻炼都算是外淬，两者相得益彰，内外兼修才是正道！”李叔拿起烟斗嘬了一口，缓缓解释道。
“原来如此，谢谢李叔！”铭川恍然大悟，脸上露出笑容：“不过，我已经是淬体二重了！”
“不用谢，这都是以前你爹告诉……”李叔眼神微眯着又嘬了一口，下一刻他忽然睁大双目，吸入的烟气和震惊的语气一同吐了出来：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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