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决定
“这鸡腿可不是给你白吃的，做我徒弟这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没考虑。”杨娉娉继续吃。
玉公子以傲视者的姿态看着矮半头的杨娉娉道：“今晚你就没机会再考虑了，因为丫鬟院那边你也回不去了，你这个人今晚必须做空，不然上菜的时候肯定穿帮。我可听见了，管事婆婆说要查一下丫鬟花名册……”“”
说到这，玉公子心里“嘿嘿”邪笑，这是唬她的，逼她就范。
要问一个黔国公世子为何要痴迷于拉一个下九流的女杀手协助自己，那可就要从上一任黔国公沐天波，也就是玉公子沐忠亮的爹说起了。
谁都知道，云南多瑰丽，景色美人更美，所以很多大理贵族都豢养门客和侍女，说是侍女，其实也是有一些特殊用途的。
有的是以色侍人的枕边探子，有的是一等一的女杀手，也有打入千里之外的皇庭之内的嫔妃。
就说沐天波自己手下就有近千名美女组成的波丽苑，她们表面在一座女工坊中做事，吹拉弹唱，绣锦烹茶，单拿出来一人，都可做别人的师傅，关键是，这些女的模样百里挑一，千娇百媚。
而传习到沐忠亮这里，也是另有一套改良体系。沐忠亮更喜欢找没有太多文化和见识的美女收在麾下。
原因很简单，沐忠亮认为这样的女孩就是一张白纸，给点好处就唯命是从的，好管理。和有心机有抱负的美女周旋，沐忠亮心累。所以这就是沐忠亮稍逊他爹沐天波的地方。
所以，这个武艺一般，却脑筋灵活、古灵精怪的杨娉娉，成了他认为的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说什么也要费劲心思把杨娉娉忽悠到自己的阵营里。
杨娉娉一听今晚就要解决自己的存在，一时间也乱了方寸，其实她也明白回肯定是不好回的，之前那干爹对自己动手动脚，如今回去了估计也是落得被耻笑被送人当玩物的下场。
毕竟这样的先河可不止一个，那丽姐姐、若姐姐不都是刺杀失败，不但没有受到很好的治疗，反而被送到某大员府内当侍妾，最后落得一死一残。
杨娉娉又想到了自己狠心的爹娘，看来，自己真的没有退路了，于是她做了一个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投靠沐王府这位玉公子。
……
“你想好了？你确定不是鸡腿太好吃导致你冲动的决定了？”玉公子又是狡黠的看着杨娉娉。
“我呸，我有那么低级么，一只鸡就能收买我，要是那样，我在我干爹那都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了。其实吸引我的是你说的可以培养我这个计划。我呢？武艺不惊人，才艺基本也没有。主要是也没有像样的师傅教我，我干爹只是想让我们这些女孩以色侍人，又担心我们学的太多有天背叛他，他打不过我们，哈哈。我这是听丽姐姐说的，她死了。”
说着，杨娉娉眼眸深谙了下去，成为一池幽深的哀怨。
其实不用她说，沐忠亮都知道她是怕回去也落得一个以死谢罪的下场，他心里得意起来，看来自己的攻心战术奏效了，杨娉娉已经学会认识到自己的劣势，这是他想要的，那就是示弱。示弱的人才有潜力，要是处处逞强，就像爆满的水缸，再灌不进一碗水。那样就失去了拜师的意义。
“好，你想好了就行，我一会要把你的丫鬟身份做没了。你一会换套小厮的衣服，正好我的牵马小厮病死了，正在招募，你靠这个身份跟着我吧，但是你要穿男装了，语气做派也要尽量像个男人。”
杨娉娉吃惊道：“什么，让我给你牵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
玉公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女孩怎么了，在沐王府，好多女孩都是当男孩用，男孩当骡马用。”
“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把人不当人……”
……
杨娉娉在假山后面自己待到二更才出来，找到玉公子所说的柴草房。玉公子沐忠亮早就在那等着她了。
“你进去，把现在这套衣服换掉，头发盘在头顶，快去，要不天亮了你就出不来了。”
“哦！”
杨娉娉走进柴房，顿时捏起鼻子，这是什么脏地方，一地马粪，到处都弥漫着浓烈的骚味。再一偏头，好家伙，原来隔壁就是马厩，难怪味道这么大。
她找了一个草垛前，把丫鬟衣服脱下来，包在一起，再换上牵马小厮的衣服。
“咦？真恶心。”
那衣服前襟还有一处菜汤，可是现在没时间让她挑三拣四了，她只好忍着情绪装扮好自己。
玉公子正等得不耐烦，突然门开了，杨娉娉满脸埋怨地走了出来。
“怎么不给我一套干净衣服，这衣服还有污渍。”
玉公子不以为然道：“有的穿就不错了，这还是刚从之前病死的小厮身上脱下来的，别忘了。现在是让你临时换身份，哪有时间给你做套新衣服，万一管家问，新人多大身码，要找人给你亲自测量怎么办？”
“什么，死人身上脱下来的？你！”杨娉娉一听就爆了，这也太晦气了吧。
“哎呦行了行了，你先凑合两天，我马上找人做一套。”
殊不知，其实这也是玉公子考验杨娉娉忍耐力的一关，衣服断然不会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硕大一个沐王府，下人衣服还不有的是。
故意找一套脏衣服，玉公子也是想看看这杨娉娉是因为荣华富贵，有口吃的跟了他做刺客，还是确实铁了心要干好这一偏门。
要知道，他沐忠亮心中的宏图伟业可是由不得半点马虎的，不能找一些市侩或者酒囊饭袋来协助自己。他要找的是心中无利却有恨的人，这样的人没有后顾之忧，也刻苦有魄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玉公子看了看眼前的抬头天真又略带嗔怒的小姑娘杨娉娉可爱的脸庞，和翘起来的樱唇，竟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瞬间，他又在内心把自己打醒。不行，大明现在危在旦夕，一定要训练一只精锐的刺杀队伍，稳住这波橘云诡的局势。
于是，玉公子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上面用俊秀的小篆写着“听雪楼”，翻到背面，只写着一个“碧”字。
“给你，收好了，这是你和听雪楼其他姐妹互认的唯一信物。现在你是听雪楼碧字号杀手，也是最低级的。往上是璃、蔚、羽、凰四个等级，凰是最高级，目前只有一人。以后我有空再告诉你听雪楼的事情吧，快天亮了，我们必须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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