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获救九真观
九真道长把吴铭和杨金带进九真观,从蜘蛛网和树叶堆里收拾出一间屋子给他们。仔细盯着吴铭手臂上的伤口,上看,下看,横看,竖看,东闻闻,西嗅嗅。
“被蛇咬了?不对不对,毒蛇咬伤毒气威猛,很快就会身亡。难道是蜈蚣?也不对,蜈蚣毒发神经,中毒者一般是神经失常,癫狂不止。蝎子?也不对,蝎子不会造成如此腥臭的味道。”九真道长自言自语地说着,完全忘记了杨金在身边。
“是山魈。”杨金无奈地说。眼前的人越看越不靠谱,但是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能依靠了。
“对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山魈以山林里的一切毒虫为食,它们能将所有的毒据为己有,储藏在体内,多种毒素合在一起,形成混合型的毒液。被咬后毒性并不会显现,而在被咬者运动后才开始发作,伤口溃烂流脓,散发腥味,伤者四肢无力,陷入昏迷。”九真道长似乎有点兴奋地说到,“直到伤者慢慢由内向外腐烂,最后化为一滩脓血。”
“请道长一定要救救他。”杨金扑通跪在九真道长面前。
九真道长捻着胡须说:“不是我不救他,是这山魈毒实在是难解。要解山魈毒,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而又最难得到。”
“什么东西。”
“佛手花。”
“佛手花?”
“对,佛手花!”九真道长说到,“佛手花是一种千年难遇的奇花,三百年生根,三百年发芽,三百年长叶,三百年开花,再三百年结果。一株完整的佛手花生成就要一千五百年。这佛手花无腿却可以行动,日出就缩回土里,四处窜跑,能日行千里。月起就冒出土地,吸收月光精华,在黑夜里烁烁放金光。”
“一般人都见不到它,我只有在小时候才能看到过一次,它那翠绿欲滴的叶子,像翡翠一样,像有水在里面,充满活力。它的叶子像纤纤玉手,就三片,合在一起捧出金光灿灿的果子。”
杨金越听越觉得这花熟悉,忍不住想打断九真道人:“道长,道长......”
可九真道长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讲着他和这种草的经历:“所以呀,我们那时都叫他仙人献宝。当年是我师父得到的宝贝,我有幸瞻仰了一番,现在都还记得那股金光,像九重天洒下的神光,驱散一切妖魔邪祟。那美丽的光,那耀眼的光,那神秘的光,让人着迷......”
九真道长越说越投入,完全忘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吴铭和守在旁边焦头烂额的杨金。要不是现在有求于他,杨金早就恨不得夺门而出,实在是听不了这老道的唠叨。杨金从包里拿出折叠整齐的布,从里面拿出昨晚拔下来的奇草。九真道长依然在止不住地讲着,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杨金走到九真道长面前,把花举到他的眼前。
“后来我就没再见过那种珍宝了......呀,佛手花!”九真道长从自己的喋喋不休里看到佛手花,被吓了一跳,在原地窜起半米高。他伸手想把花捧在手里,又收了回去,把手缩到袖子里,用袖子包住手,然后才毕恭毕敬地接过花仔细观瞧。
“是它,是它,就是它了,千年不遇啊。”九真道长非常激动,“我九真有生之年竟然第二次看到这样的宝贝,真是上天怜爱我啊。”
“道长,佛手花有了,你是不是要先救人啊。”看着九真道长一脸开心地沉浸在佛手花的金光里,对吴铭不管不顾,杨金有点火冒三丈,但又不得不压下火来和他好好说话。
“看来这小子是福大命大,天不亡他啊。可是......”九真道长邹着眉头,好像有什么顾虑。
“你这老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从我们进来你就一直叨叨个没完,现在又吞吞吐吐的,你有屁就放。”杨金终于爆发了,“今天这个人,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不然,我就把你这九真观给拆了。”
“看你这小妮子长得清秀斯文,怎么脾气这么暴躁,我又没说我不救。”九真道长说到,“只是要炼化这佛手花,我就得搭上几百年的道行。不过,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你能救他,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答应你。”
“不用上刀山,不用下火海,其实就小事一桩。”九真道长笑着说到,“你答应了,我就救他一命。”
九真道长上前认真地给吴铭号脉,刚开始眉头紧锁,然又一脸疑惑的样子。他转身上到阁楼,在一尊人像前拜了拜,往香炉里续了三根香,拿起放在香案上的葫芦,又回到楼下。
九真道长打开葫芦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把药丸掰成两瓣,然后停下来想了想,满脸不舍得的样子,又把药丸搓成了一丸,递给杨金说:“这是我师父给我的救命丸,给他服下,能保他体内毒性24个时辰内不会扩散。你也不用过分着急,我刚才替他号脉,发现他身体奇异,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体内和这毒性对抗,所以他才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在一个时辰内化成一滩脓血。但这股力量虚虚实实,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
杨金赶忙替吴铭喂下丹药。九真道长拿起佛手花,怜爱地看了两眼,道:“我现在要去炼丹房炼化这佛手花,不管听到什么动静你都不要进来,如果明天太阳落山之前我没出来,这小子就救不活了。你就带上他赶快离开,跑得越远越好。”
说完这几句话,九真道长长袖一挥,转身进入了炼丹房。一阵风吹过,炼丹房所有的门窗都紧闭起来,连一丝光也透不进去。
杨金看着消失的背影,不禁对九真道长刮目相看,虽然他是唠叨了一些,但心肠还是不坏的,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独守一座道观,看样子时间也不短了,不是真正修炼,心中有正气的人是做不到的。
杨金一人独自守着吴铭,简直是度日如年,好在九真道长的药丸起了作用,吴铭手臂上的伤口不再往外流脓,腥臭味也散去不少,这让杨金暂时能松口气,好好休息片刻。这一天一夜,杨金能听见炼丹房里偶尔传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忽闪忽闪的火光。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进去的是老道,换做别人,还以为是铁匠在打铁,制作什么绝世武器呢。
眼看着太阳已经快完全隐没在山后,炼丹房里反倒没了动静,任何声音和火光都消失了,但也不见九真道长走出来。这让杨金又开始提心吊胆起来,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炼丹房前,走来走去,一边看着太阳,祈祷它落得慢一点,一边又盯着炼丹房的木门,希望九真道人赶快走出来。
就在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杨金急得准备冲进炼丹房的时候,炼丹房的门终于打开了,九真道人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与他走进去时道袍飘飘,仙风道骨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时的九真道长衣衫褴褛,道髻已经散开,花白的头发像炸开了一样,一根根竖起来直冲天,满脸的黑灰,显得他的眼白特别多,被烧去一半的胡子,还冒着火星子。那样子真是又可怜又好笑。
杨金连忙上前去问到:“道长,怎么样?”
九真道长摊平手掌,掌心露出一颗金色的药丸,道:“去给他服下,他就能醒过来。但你最好离他远点。”
杨金不敢多延迟一秒,马上把药灌进吴铭的肚子里。说时迟那时快,吴铭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弹起来,四肢肌肉鼓起,两眼发红,嘴里喘着粗气,像一头发疯的公牛。
“还不快跑。”九真站在院子里喊道。
杨金回过神,拔腿就往院子里跑,吴铭大吼着追出来,看样子完全失去了理智。别看九真道长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身手倒是很敏捷,眼看吴铭嘶吼着跑出来,他蹭蹭两下,就爬到了院子里光秃秃的桃树上。
“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啊。”杨金一边跑一边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想办法拖住他,我自有妙招。”九真道长在身上掏来掏去,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银针,“把他引到树下来。”
杨金听到九真道长的声音,直往桃树下跑,吴铭也跟着张牙舞爪地绕着桃树一圈圈跑。“你倒是出手啊。”杨金喊到,不知道这个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迟不肯出手。
“你再往里点,对对对,往里点,不然我够不到啊。”九真道长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里的银针,找准时机,一个翻身跳下桃树。再一看,他手里的银针不见了,已经笔直地插在吴铭的后脑勺上。
“天池穴,一发命中。”九真道有点得意地说到,而此时的吴铭失去了活动的能力,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发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正常。
“现在没事了,把他抬回床上吧。”九真道长道。杨金小心翼翼地把吴铭扶回屋里,侧着放在床上。
“发疯就对,说明发挥药效了,不发疯啊,毒素入脑只能一命呜呼喽。”九真道长坐到床边,从吴铭的后脑勺上取下银针,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碗,道:“拿过来,好好接着。”
杨金走到床边打开葫芦举着,九真道长拿起吴铭的左手,把银针刺入他的中指,说来也怪,按理来说手指被刺破应该只会一滴滴地往外流血,但吴铭不一样,手指上的血像一股流水一样飙出来,而且是黑色,腥臭无比。
杨金不敢手抖一下,将这些血一滴不漏地接在碗里。在大概一分钟后黑血才逐渐变红,并一点点变少,直到最后停止向外冒。
“好啦好啦,毒素已经完全逼出来,他已经没有危险了。”九真道长收起银针,又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葫芦,把黑血全部灌进葫芦里,然后把葫芦挂回腰间,“这毒是可遇不可求啊,也算炼丹的宝贝。行啦,我这忙活了一天一夜,也该好好休息去了。”说完,九真道长便上了楼,留下杨金在楼下照顾吴铭。
不知不觉杨金趴在桌子上睡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杨金从梦中被一清脆的响声吵醒,杨金睁开眼,透过早晨的阳光看到,吴铭正站在她的眼前傻笑。
“你终于醒了。”杨金高兴地说到。没想到这次上山居然会遇到这样危险的事,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吴铭就这样一觉不醒了,那她真不知道怎么和苦禅法师交代。
吴铭醒来,感觉身体特别轻松,精力格外充沛,“虽然我一直昏迷,但意识还算清醒,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这次还要谢谢你。哦,还有九真道长。”
杨金有点害羞,平时很少和人接触,更是不会有有人和她说谢谢,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岔开话题问到:“刚刚是什么声音。”
吴铭指了指楼上,说:“我正要上楼去看看呢,该不会是道长摔倒了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楼上,在门口低低喊了几声,屋里并没有回应。两人推了推房门,没有锁,便径直地走了进去。往里一看,床上空无一人,九真道长不知去了哪里。
再一听,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屋蠕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刚转进去,一条巨大的黑莽出现在眼前。
巨蟒头上长着一对尖角,两眼放出幽幽的青光,盘在那里,占满了整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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